方阳确认是疙瘩吃了道果，当即两眼发黑。

    刚刚方阳还在想，疙瘩到底是在军营待过了，这两天都没有给他惹什么乱子。

    好么…这下直接把天捅了个窟窿。

    疙瘩啊，我都下决心做个逆徒了，你为何还要把我的道果吃了呢？

    方阳顿时欲哭无泪。

    当然，吃了就吃了，方阳从没想过球球真能给他找来道果，毕竟师傅说过，道果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而且，球球说是道果，就真的是道果吗？

    “疙瘩，吃了道果，有没有感觉到点什么？”方阳问道。

    “感觉？”疙瘩转动着眼珠子，看了看方阳，又看向对面怒目而视的球球，手一伸，就把准备躲闪的球球抓在了手里…

    是的，她捉住了球球。

    方阳目瞪口呆。

    球球同样一脸骇然。

    她怎么能捉住球球？方阳都做不到。

    球球本体是虚实大道规则的产物，在一个念头间可虚可实，没有虚实大道加持，根本不可能碰到。

    看到这一幕的方阳，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下好了，化身有了大道，连疙瘩都有了虚实大道，就差他方阳没有大道了。

    “等等…”

    既然是确定了疙瘩吃了道果无疑，根据以往的惯例…或者说本能，方阳要替疙瘩甩锅了。

    “她怎么可能从你手里抢到道果？”方阳很快发现了问题。

    “人…人家从虚界回来很累嘛，就把道果放在桌子上，想着先进屏笛里睡一觉…”

    从疙瘩手里挣脱出来的球球，说的躲躲闪闪。

    “我师傅回来过，是不是？”方阳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要说谁能把球球吓得躲进屏笛里不出来，只有师傅钟青书。

    “我不认识啊…我就累了嘛…”球球还在试图狡辩。

    方阳则已经在四处打量，师傅回来了又走了，否则球球绝不敢又出来。

    还有，师傅为什么不见他？

    事实上方阳不用刻意找寻，就在密室的唯一床榻上，发现了一个小巧的玉盒。

    这并非是方阳进来没有发现玉盒的存在，而是有疙瘩在，密室里多点什么少点什么，一点儿都不奇怪。

    方阳微微用力，想要打开玉盒，玉盒却纹丝不动，方阳想了想，试着输入了一点自身的冰属性元力。

    下一瞬，玉盒盖子轻轻弹起，首先漂浮出来的是一行行字迹：

    “大道难，悟道最难，寻道更难。

    虚实修炼至高深，无欲、无情、无我，自身意识很容易被大道同化，化作虚实大道傀儡。

    我不愿让你修炼虚实，原在于此。

    然我能给予你的，也唯有虚实。

    修与不修，自作主张！”

    这，就是钟青书给方阳的留言，简明了修炼虚实大道的后果。

    却唯独没提，自己匆匆一现后去了哪儿，为何不见方阳。

    “咦，又一枚道果呢，吃了是不是能更厉害一点…”

    疙瘩的爪子已经神向了玉盒，却又在边缘停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刚好像偷吃了一枚属于方阳的道果。

    道果，很普通，桃子大小，晨雾一般的颜色，很是虚幻，当你觉得左边是真的时候，却在下一瞬发现，右边才是真的，就那么不停的虚实转换着。

    修与不修？

    或许这就是钟青书不愿见方阳一面的理由，他不想看着自己弟子，走上一条假道。

    而他更清楚，若没有什么天大的机缘，以方阳展现的悟性，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寻道成功。

    而他能给以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唯有虚实。

    修与不修？

    对方阳而言不存在考虑，现在急需提升自身实力，在四大仙庭站稳脚跟的方阳，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疯子，只专注眼前，从不考虑以后。

    而且，他有夺元归道，可以迅速的成长起来。

    或许，师傅钟青书就是考虑到这些，才给方阳送回了虚实道果。

    在服下虚实道果之前，方阳问道：“球球，虚实大道傀儡是什么？你见过吗？”

    “你是说桉桉吗？桉桉是一颗树，有她在，虚界就不会崩塌！”

    化作一颗树吗？

    那也不错。

    坐看人间冷暖，我自傲立天地间！

    方阳仰头张嘴，吞下这一枚虚实道果。

    疙瘩果然没有骗他，真的没什么味道…

    顷刻间，道果在方阳体内消融于无形，却又在元婴的眉心处，长出了一粒灰色的种子。

    这粒种子，就是方阳的虚实大道。

    这一刻，方阳有了些许感悟，是的，从未有过的一种精神升华，

    在这种感悟中，他得知，原来，移形幻，本就是属于虚实大道的功法…

    只要成就了仙元意识，他感觉自己依然可以用移形幻…

    “球球，你的虚实大道，是什么形态？”方阳问道。

    “形态？就是这样啊，我自己就是我的大道形态！”

    球球挥舞着翅膀骄傲了一秒，就被疙瘩捉在了手里，两只手交替揉捏，她越来越喜欢这只肥鸟了，怎么玩都玩不死。

    “好烦啊，我的脑子里好像多了一团火，跟我的本命火，怎么都融不到一起。”

    都不用方阳问，疙瘩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大道形态。

    “一定要融合！”

    “融在一起！”

    球球和方阳几乎同时开口道。

    疙瘩听得一愣，下意识的一松手，让球球逃离了她的魔掌。

    疙瘩一身实力，都是睡觉睡出来的，你让她修炼，她眼睛只眨，显然是找不到一点门道。

    “球球…”方阳试着伸手去抓球球，很遗憾，他的手从球球身体内划过，他甚至都不如疙瘩领悟的快…

    “球球，你不是去找灵帝吗？”方阳问道。

    球球落在方阳的头上，低着头沮丧道：

    “去找了，主人的虚境不见了，球球在虚界感应不到！”

    “那就是没地儿去了呗，以后跟着我混好了，对了，你虚境施展的如何？”

    师傅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方阳只能拿球球当苦力了。

    “哼！”球球骄傲的扭过头，不想理他，虚境只是基本功好不好。

    “比我师傅的虚境如何…”

    骄傲中的球球几乎下意识的说道：

    “他施展的那么丁点地方，也好意思叫虚境？叫鸟窝我都嫌弃…”

    气氛，在这一秒似乎凝固了。

    球球一直都不承认认识钟青书，甚至都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个人，却不想，自己也有说漏嘴的一天。

    疙瘩一把将球球从方阳脑袋上揪下来，认真的告诫道：“别想骗他，告诉你哟，他是骗子的老祖宗！”

    方阳满脸黑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疙瘩是从哪儿学会的。

    “我…我确实知道你师傅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疙瘩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球球自己找补，它坦白道：

    “但我真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让我恐惧，本能告诉我，他很强大，属于那种，动动手指头，就能坍塌一片虚界的存在。”

    “当然，现在的他很虚弱，可再虚弱，也能夺了球球合道自身！”

    于是方阳懂了，球球躲着师傅的原因，关乎大道相争。

    “好了，琉光号以后就是球球的家了，疙瘩以后不许欺负球球，对了，作为琉光号上的新成员，你第一个任务，就是教会疙瘩如何修炼虚实大道！”

    方阳说完，不管两只鸟的同时抗议，就把她们轰出了密室。

    盘腿坐下，运转起夺元归道，喝下一小口神族血液，方阳开始炼化那团白色的大道本源。

    随着神族血液在体内沸腾，夺元归道功法凝炼下的大道本源，开始化作一缕缕灰色的雾气，飘向元婴眉心的那粒虚实大道道果所化的种子。

    在接受到灰色的雾气后，种子裸露在外的部分没有丝毫变化，但它隐藏在元婴眉心内部的部分，确猛然膨胀起来。

    这种膨胀并没损伤元婴，就好像种子还是那么大，却在种子内部幻化出了一片空间。

    随着大道本源的持续供给，这片空间仿佛已经变得无穷大，反正以方阳目前的意识，感受不到边缘在哪里。

    在空间变大的同时，一片新绿的嫩芽，已经在这片空间中凭空而生，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开枝散叶，仿佛就在顷刻间，已经长到了三米左右的高度。

    然后哑然而止。

    这种感觉，让方阳是曾相识，这不是灵力种树的养成过程吗？

    只不过现在换成大道之树了吗？

    还有，为什么球球的虚实大道是释魂鸟形态，疙瘩的虚实大道是火焰形态，我的为什么是树？

    难道从一开始就预示了结果，我的下场就是被虚实大道同化，落得一个桉桉的下场？

    什么傲立天地间，坐看人间冷暖～

    喂，我只是说说呀！

    说说而已…

    方阳顿时欲哭无泪，为什么会这样，师傅不在，找谁问去啊？

    还有，怎么突然不长了？

    方阳看到大道本源还有一半…才醒悟过来，是神族血液用完了。

    当即又喝下一口神族血液，继续修炼。

    异族禁术这门功法，之所以带上异族两字，在方阳看来，就是没有神族血液作为媒介，你啥也干不了。

    很快，意识海中传来一股眩晕以及疼痛感，确切的说，是元婴有一种快被撑裂的感觉。

    这是元婴太弱，承受不住大道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