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养喆怎么可能听不懂动基的意思,他招招手:“道俊,你过来!”
“是的,爷爷!”
陈道俊挪开凳子,在陈润基夫妇和哥哥陈亨俊担忧的神情中,大步走到陈养喆面前。
就在大家以为陈养喆会质问或责难陈道俊时。
陈养喆却站起身来,搂住道俊的肩膀:“我想你们都很好奇吧,为什么这段时间其他财阀家族个个担惊受怕,我为什么没有交代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
“阿爸,我们集团有些公司不是......”
陈动基提醒部分公司受创情况。
陈荣华眼神闪烁,今天丈夫似乎有些反常,每次她一想开口,就在桌子底下猛拽她的手提包链子,这是警示的意思。
难道丈夫崔昌帝发现了什么?
算了,先看看吧。
“动基,那都是小毛病,不会伤筋动骨的,光大英集团釜山汽车项目就亏损了800亿,知道吗?”
陈养喆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我们顺阳!之所以没有在前任总t倒台中受损,全都是因为道俊及时提醒,让我们顺阳集团成为这次前总t倒台后受影响最小的财阀!”
“砰!”
孙贞来听得发愣,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幸好是金属制品,才没有造成麻烦。
“我说儿媳妇,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老是毛手毛脚的!”
李必玉一脸的嫌弃,她和孙贞来婆媳矛盾很深,有机会就要狠狠敲打对方。
旁边很快就有仆人过来,弯腰收拾好一切,另一个则是为孙贞来拿过新的杯子,并倒上饮料。
“我手滑了,对不起!”
孙贞来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
陈星俊看到这一幕,拳头瞬间握紧。
又是这个家伙,抢了自己风头,还害的母亲挨骂!
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又勉励了一番陈道俊,陈养喆明确点出最近风云变幻的局面:“我昨天到了青瓦台,新总t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没有涉及到前总t的‘贪污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既往不咎,但你们最近一定要谨慎些,不要在这种程度的清洗下,给家族蒙羞,甚至带来麻烦,明白吗?”
“内!”众人异口同声。
陈道俊看着一脸严肃的爷爷,内心的震惊不亚于其他人。
这是寒国特殊的国情,青瓦台魔咒。
这清洗搞得,简直是有杀错不放过。
看来自己的岳父,是正儿八经赶上这波节奏了。
想起毛贤敏的期待,陈道俊也只能希望这场晚宴赶紧结束。
陈星俊比他更期待结束。
身为主角,却被配角抢了风头,陈星俊烦透了。
好在他的焦躁并没有持续多久。
吃完饭后,陈养喆就把陈星俊叫进了书房。
私下里,陈星俊暗暗松了一口气。
“爷爷,这是我在欧洲给你们挑的一款手表,皮革表带的,您试试吧。”
陈星俊从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掏出来,想给陈养喆戴上。
这是他思考很久,想出来讨爷爷开心的礼物。
陈养喆随手接过,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
只是随手放在桌上,问了他一个问题。
“星俊,你告诉我,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我还没毕业参加工作,哪来的钱,爷爷。”陈星俊慢慢回答,偷眼观察陈养喆的表情。
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陈养喆真就面无表情。
“26岁,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都已经和哥哥一起在金店做学徒了,一个在精工细作的时候偷了少量金粉,一个开发了出售金粉的路线.....”
陈养喆像是在回忆那段还在养家糊口的日子。
虽然有些投机取巧,晚上躺在被窝里数钱的快乐,却再也体会不到了。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星俊,如果是靠你自己挣来的钱,哪怕是几十块钱的塑料表,我都会收下认真收藏,但这几十万美金的手表,它是靠你自己挣来的吗,用顺阳集团的钱,买东西送给顺阳的主人,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让我开心的礼物!”
“爷爷,我会用功读书的,毕业后我就能参加工作,好好历练。”
陈星俊斟酌着用词,他不明白,不是为自己接风吗,怎么感觉好像语气不对啊。
以前自己每次带礼物给爷爷,他都会笑眯眯的说一句:哎呀,我的长孙真的挂念爷爷啊!
陈星俊有点迷!
“哈哈,好一个用功读书!”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用功”这两个字仿佛深深刺激到了这位顺阳的王者
陈养喆忽然暴怒,拿起杯子狠狠摔到他面前。
“你当真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还是觉得你在伦敦游艇上的破事,能瞒过所有人?”
陈养喆从西服内口袋掏出一个信封,猛地甩了过去。
他真的太失望了,一个财阀家族继承人,天天过的是这样的糜烂生活,这样像话吗?
听到“游艇”,陈星俊心里咯噔一下。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信封,打开一看,人傻了。
里面全部都是照片,准确来说,是一张张非常适合做小电影封面照片的题材电影,几十张,竟然女主角不带重样的。
好在最不堪的照片,没有被记录到……
原来爷爷什么都知道!
想起这些年在伦敦的荒唐生活。
陈星俊缓缓跪倒。
完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宴会开始,爷爷的心情不好是因为陈道俊。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知道,此时任何解释都徒劳无功。
陈养喆讨厌荒唐,更讨厌没有担当!
只有踏踏实实的认错,这样才能得到原谅。
“爷爷,我错了,我向您保证,今后一定刻苦读书,决不再沾染那些破事。”
“你很错,你太错了!”
陈养喆猛然转身,严厉的目光里仿佛有刀子,让陈星俊忍不住低下了头。
陈养喆气的食指都在颤抖,看着这个自己亲自从小带到大,无比疼爱的长孙,心痛不已。
这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背着身,陈养喆紧咬着牙根,嘴巴抿着。
看见书桌上的瓷瓶,他不由想起当年陈星俊偷古钱币打碎花瓶的事。
白手起家的陈养喆,面对一众各怀鬼胎的董事都能调度有序,唯独对长孙,他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良久,他转头进入内间,丢下一句。
“我要练一个小时的字,在这期间,跪着好好反省!”
“谢谢爷爷!”
陈星俊跪在地上,内心当中无比的憋屈。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爷爷口中的好长孙,别人眼里的财阀继承人,顺风顺水。
爷爷为什么不再喜欢自己了?
陈星俊心态逐渐发生一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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