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八人陆续从各自的天字间房中走出。楼下一些住客、食客看着八人竟然是天字间的住客,一个个目光中竟然都带着羡慕之色。
“这什么破天字间,床跟石头一样硬,离星先生莫不是被哄骗了吧,着了黑店的算计。”
最后一个下楼的男子,一会儿揉着自己的腰,一会儿又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大声的说道。
这宛如是洪钟一般响彻在客栈的声音,丝毫没有避讳店里伙计和客人的意思。
一众伙计看着几人,眼中略带一丝愤怒,不过,他们却是不敢多言,毕竟,看这些人的服饰,也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得罪的。
“支刺火,莫不是你太虚了吧!”在他前一脚走下楼梯的男子听到身后人的话,连忙转身打趣“听说你们首书院的弟子,都是蜡枪杆,虚的狠!”
支刺火不屑的瞪了一眼前面的人“赵顶梁,你们毕生门这些蜡枪头,好的到哪去?”
两人斗嘴,引的同行几人纷纷笑着附和打趣。
支刺火也哈哈大笑着走下楼,只是下到客厅的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就如同之前几人一般向着柜台看了过去。
下一刻,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掌柜呢?”
莫呈流看了一眼在一旁忙活的小二“说是外出有事,需要离开三五日。”
“怕不是为了躲我们吧?”支刺火毫不避讳的出口问道。
小二看了一眼几人“诸位,真是洛河快要决了口子,掌柜连夜前去帮忙了。没个三五日功夫,真没法固堤!”
“洛河距离此处最少三十里,洛河决口子,由得你们操什么闲心?还说不是躲我等。”
支刺火冷声说着,却是让小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洛河决口子,如何与这里没有关系?这位爷,您这话可有点丧良心!”一旁桌的客人听着支刺火的话,忍不住呛声。
支刺火听到对方说自己丧良心,顿时眉头一沉,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提小鸡一般拎起对方。
那人被人突然抓了起来,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嘴上更是连连讨饶。
支刺火一把将对方摁在自己这张桌子上,他厉声呵斥“你说我丧良心,今儿我非跟你好好掰扯掰扯,我怎么丧良心,你若不说个子丑寅卯,今儿我非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被他摁在桌上的客人看了一眼支刺火,顿时颤抖的更加厉害。
几个和他一起同行的人,纷纷离桌来到支刺火的桌子边,替同伴赔礼,然而支刺火却是铁了心不打算放过那人,支刺火的同伴一个个戏谑的看着一幕,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劝和。
等了片刻,没等到那人出声,支刺火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啪——”支刺火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你给我说,我怎么丧良心了?”
支刺火这一巴掌,仿佛一下把那人打醒了一般,他脸上的惧色瞬间消失,目光如刀一般紧紧的盯着支刺火:
“你若想听,今儿,我便就告诉你这个没心没肺,仗势欺人的畜牲,你是如何丧良心的!”
说着,那人端正坐姿,也不在求饶,任由支刺火抓着自己的肩膀“以洛河水之大,堤坝松动,若不加以有效控制,漏水一天内可奔袭五里,两天堤坝开口,大水可每日奔袭十五里,三天彻底决堤,每日奔袭至少五十里,若是如此,不消几日,届时明、离两国,三洲十七郡,皆将覆没洛水之下。”
说着,那人看了一眼支刺火“这只是直接受灾洛水,明、离两国主要依靠洛水浇灌,决口,明年两国非灾区农收至少减产三成,再加上受灾之地,农收皆无,两国粮食减产至少五成,再不说大灾之后便是大疫,如此下来,阁下除非住在仙门,否则纵是武林大派,亦难逃饥馑之忧!”
说着那人瞪着支刺火“你且自评,说你丧良心可曾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