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月轩就是想探探唐月华的底细。她身为月轩之主,情报定然灵通。在天斗城的她很可能会为侄子唐三暗中提供保护。
法斯诺行省,诺丁城
分殿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线外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殿内,临时抽调的调查团成员正在蛛丝马迹间寻找着线索。殿门口,胡列娜与焱正交谈着什么。
一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里,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注视着二人。此人着一身黑袍,双拳紧攥,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墙壁上,八根蜘蛛腿的黑影悄然蔓延。
漆黑的锤柄刚握在左掌,神秘人的脖颈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个大汉来了一击重击,瞬间瘫倒在地。
“带走。”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
“嗯?”殿门口的胡列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四处张望起来。
“娜娜,怎么了?”焱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胡列娜好像感受到了一股一闪而逝的杀气,但时间太过短暂,且她在得令后一刻未曾休息,感知力大大削弱,是错觉也说不定。
“你去休息会吧,这有我盯着,尽管放心。”
“不了。邪魂师的出现事关重大,抓不到他,我睡也睡不踏实。”
胡列娜扭头看向了大门两侧墙壁上那深深的钻洞,若有所思道。
深夜,诺丁城,调查团下榻酒店,会议室
调查团现场办公会正在召开,与会者只有三人,武魂殿的黄金一代。
“唐月华,天斗帝国宫廷礼仪学院月轩的轩主,昊天宗现任宗主唐啸和唐昊的亲妹妹,雪夜大帝的秘密情人。这个人今天不在月轩,也不在皇宫。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她的去向,要打个问号。”
邪月如是说。傍晚时分他去案发现场仔细看了几遍。分殿大门两侧的墙壁上,那两个形态、深度高度一致的钻洞让他印象非常深刻。
“哥,应该不是唐三。那两个洞口深度与宽度都相同,大概率是同时形成的。如果是一前一后形成,以他目前的修为,如此精准的魂力调动不太可能实现。再加上他的两个武魂蓝银草和昊天锤,似乎都很难做到。”
“不能这么轻易排除。此人的能力绝不止是双生武魂,难道你忘了他在大赛最后利用昊天锤碎片施展的远程攻击魂技了吗?”
“你是说,这两个洞口可能是他用特殊的手法掷出的某种物体形成的?为了不留证据,将守卫杀死后又从墙体内取了出来。可是,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邪魂师的吞噬能力啊!”
说罢,胡列娜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可能忘了,暖苏姐曾提到,唐三在预选赛对战天水学院期间,使用了形态疑似出自蜘蛛类魂兽的外附魂骨。只是不知为何,决赛期间他并未使用。那副魂骨很可能赋予了他吞噬能力。”
“现在看来,唐三确实有独立作案的能力。还有,凶手为什么冒着被目击的风险,对跑出去几百米外的女执事和马修诺大师穷追不舍?须知二人修为都不高,这也是一个疑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二人看到了凶手的真容,或者确定了他的身份,才促使他一定要将其赶尽杀绝。”
焱也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很有可能,唐三的魂师注册就是马修诺大师办理的。虽然时隔几年,但通过声音与神态将其认出,应该不难。毕竟以唐三的天资,很容易给马修诺大师留下深刻的印象。”
胡列娜表示赞同。她白天调阅了分殿档案,也梳理了唐三的人生轨迹,发现八年前,也即是唐三六岁时,二者竟有关联。
“可是,唐三现在不见了,小雪派人传来消息,史莱克确实迁回了旧址,那只兔子也在,但唐三却不知所踪。走访调查也没有一个目击者。”
邪月仰靠在椅子上缓缓转动,调查团的工作似乎陷入了瓶颈。七宝琉璃宗、昊天宗、甚至星罗帝国,或者猫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唐三的去处可太多了。
“我觉得我们的目光不应该只局限于抓住凶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列娜已经站到了窗边。望着窗外夜幕笼罩下的天斗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娜娜,你的意思是……”
焱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因为焱知道,下午萨拉斯就‘库尔茨和奥特加贪腐渎职问题’向圣女作了专门报告。圣殿将赃物进行了清点登记,现在已经在运往武魂殿的路上了。
“十一条人命换来的警醒,代价未免太沉重了些。凶手只不过是窝藏在阴沟里的一条老鼠,只要各地正、副殿主恪尽职守,他不会再翻起什么浪花。
我们更应当从这件事上看到,经过十余年的高速发展,武魂殿在大陆上的影响力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在民间已经有了‘大陆最强势力’的称呼。随之而来的是,各地分殿的一、二把手在辖区内权力极大,甚至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而权力一旦失去约束,就像脱缰的野马,滋生贪腐的同时还会带来难以预料的恶果。”
经历过一年南坪村基层历练,又在比比东身边协助处理政务一段时间,如今的胡列娜思考问题的政治站位与格局维度俨然一名高层决策者。
“是啊。高处有高处的担当,高处也有高处的诱惑。职务上的进步,并不必然带来各级领导思想的提纯和意识的提升。相反,权随势大,贿随权集,更容易招来那些嗅觉灵敏的行贿者。
就拿我自己来举例子吧。学院时咱们班的同学,甚至大几届的学长、学姐,在知道我被封白金主教后,各种形式的攀门路、拉关系,希望以后有需要时我能帮一把。
这固然不好,但我非但不能闭门不见,还要笑脸相迎,毕竟是六年同窗啊。否则,人会在背后议论,骂你是子系中山狼,唉!”
说到最后,焱无奈地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