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钦天监,今天不下雨,朕就下你的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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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38章钦天监,今天不下雨,朕就下你的血雨!孙太后试探道:“封山东可好?”

    迁居孔氏后,山东就会成为富裕省份,又地处北方,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不存在造反的可能。

    因为当初汉王造反,朝堂旦夕可平。

    所以,请封山东,能安皇帝的疑虑之心,又能让朱祁镇得到一个富裕封地。

    “那再加上北直隶如何?”朱祁钰目光一寒。

    噗通!

    孙太后吓得跪在地上,皇帝在试探她!

    不是真心允诺封地!

    “皇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孙太后不停磕头。

    朱祁钰看着她,缓缓道:“朕说过,朕赐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要!也不准要!”

    “奴婢知道!求皇爷恕罪!”孙太后磕头不起。

    朱祁钰看着她。

    她规规矩矩,一动不动。

    “皇太后,记着朕的话,朕赐给伱的,才是你的。”朱祁钰走到她的面前。

    孙太后膝行后退一步,慢慢站起来。

    朱祁钰忽然捏住她的脸颊:“以后再兴风作浪,别怪朕无情!”

    “朕想让天家和睦,也可让天家分崩离析!”

    “千万别逼朕!”

    孙太后吓得不停点头,眼泪不停地流。

    朱祁钰松开她。

    她跪在地上。

    朱祁钰掠过她的身边,走出永寿殿:“等仁寿宫修葺完毕,你便返回仁寿宫吧,做你母仪天下的皇太后,朕给你脸,你也要给朕的面子。”

    说罢,走出永寿殿。

    “呜呜呜!”

    孙太后嚎啕大哭。

    她的尊严,一丝都不剩。

    她爬到了宣宗皇帝灵位旁,哭得揪心:“先帝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臣妾吧!臣妾过得好苦啊!”

    走出永寿宫。

    朱祁钰缓缓道:“传旨,即日起,后宫由皇太后与唐贵妃共同掌管,恢复景泰七年的情景。”

    “再传旨工部,加快速度修缮仁寿宫,端午节之前,仁寿宫必须可入住,皇太后必须要搬进去!以彰显朕之孝心!”

    “奴婢遵旨!”冯孝神情讶然,想不通皇爷为何会和圣母和解?别忘了,圣母做了多少事呢!

    这道圣旨传开,唐贵妃手里的团扇掉在地上。

    孙太后再次摄政后宫,作为儿媳,她如何自处?

    而居住咸安宫的吴太后直接大发雷霆,在宫里砸了很多珍贵瓷器,然后愤愤去勤政殿,找皇帝要个说法。

    朱祁钰正在处置奏章,闻听吴太后驾到。

    登时皱起眉头:“去告诉太后,勤政殿乃前朝,后宫不得入内,便让其去乾清宫内宫等候,朕稍后便到。”

    朱祁钰直接给吴太后一个下马威。

    他做事,不喜欢任何人掣肘。

    谁也不行。

    传旨回来的冯孝苦笑道:“皇爷,太后回宫了,怕是有些不高兴。”

    朱祁钰当做没听到,继续处置奏章。

    “这天下,就没一天太平日子!”

    朱祁钰叹了口气:“重庆府大水,怕是又有百姓遭殃啊,传旨户部赈灾吧……等等!”

    “户部应该够繁重的了,以后赈灾之事,交给礼部和大理寺。”

    “礼部负责具体赈灾,户部出钱,大理寺负责审核,最后报于军机处。”

    他在拆分户部实权,提升礼部、刑部、工部的权力。

    同时,又在制衡权力。

    冯孝不敢说什么,立刻去传旨。

    朱祁钰接着看,觉得司礼监处置不妥之处,便多写几笔,更多时候是在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看了整个下午,用了晚膳,朱祁钰才在庭院里转悠。

    “皇爷,是否去咸安宫?”冯孝小心翼翼问。

    “不去。”

    朱祁钰目光一闪:“贵妃倒是沉得住性子,去承乾宫吧,不必用御辇,走着去。”

    “冯孝,这天愈发热了,让针工局做几件短衣,回内宫就不穿长袍了,热得慌,也省些冰块。”

    “奴婢遵旨!”冯孝立刻吩咐下去。

    进了承乾宫。

    唐贵妃出宫跪迎。

    “起来吧。”朱祁钰伸手拉着她的手,往承乾宫里面走,并没说什么。

    “陛下,方才公主来了。”唐贵妃主动找话题,从宫女手上接过团扇,给皇帝扇着。

    “常德?”朱祁钰佯装听不懂。

    “嗯,公主想帮着臣妾训练宫娥,说是圣母的意思。”唐贵妃试探。

    朱祁钰笑道:“皇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但执掌后宫数十年,极有手腕,肯为你分担些,也是好事。”

    唐贵妃脸色一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惹得皇帝不爽?

    进了殿,宫娥赶紧拿出木箱空调,给皇帝解暑。

    “平时没用?”朱祁钰问。

    “回皇爷,贵妃娘娘觉得冰块奢侈靡费,平素是舍不得用的。”伺候她的宫娥彭氏,是彭时的幼女,长相不错。

    “莫要多嘴。”唐贵妃嗔怪地瞥了她一眼。

    又担心地看向皇帝,生怕皇帝怀疑她,这番话是她故意让彭氏说的。

    皇帝多疑。

    这彭氏仗着是彭时的幼女,在宫中素来不听话,所以她放在身边调教,不想暗戳戳地给她上眼药。

    “你叫什么?”朱祁钰看向彭氏。

    “臣女叫彭女英,家父彭时。”彭女英长得不错,颇有几分媚态,身段可人。

    “原来是彭时的女儿。”

    朱祁钰顿时兴致寥寥,他没杀彭时,但绝不喜欢他。

    他的女儿就算了。

    收回目光,看向唐贵妃:“冰块虽然珍贵,但用了便用了,你是天下尊崇的皇贵妃,用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臣妾知道陛下都舍不得用,臣妾何德何能,夏季用如此珍贵的冰块呢?”

    唐贵妃正色道:“何况,臣妾在宫中本就养尊处优,又不劳作,用此等珍贵的冰块,岂不更加浪费?”

    “不过,等命妇入宫时,臣妾为了皇家颜面,还是用的,那时候臣妾便借光了呢。”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惹得朱祁钰大笑:“得此贤妃,是社稷之福啊。”

    “以后碰到不好调教的宫娥,送去永寿宫,请皇太后代劳。”朱祁钰笑道。

    唐贵妃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皇帝是让皇太后帮她挡刀呢。

    “臣妾如此叨扰圣母可好?”唐贵妃小心翼翼道。

    “无妨,你多多去尽些孝心便好了。”

    朱祁钰笑道:“常德那边,你也多多担待些,毕竟是朕的亲姐姐,你这做媳妇的,让她些也是应该的,平素也不能只去咸安宫尽孝心,永寿宫那边也要多去。”

    “臣妾晓得。”唐贵妃跪下行礼。

    心里有点琢磨明白了,皇帝肯定和孙太后达成了协议,所以皇帝才把后宫之权,分一半给孙太后。

    虽然调教宫娥容易了,但等孙太后掌控大权之后,她的日子肯定不如现在自在。

    “嗯,朕累了一天了,伺候朕安枕吧。”朱祁钰躺下。

    翌日早起,他在庭院里锻炼。

    怀恩给他读书,他听得入神。

    等练得一身汗,唐贵妃给他擦拭,然后服侍他净面、洗漱。

    简单用了碗白粥。

    “不坐御辇了,走着去!”

    朱祁钰手搭凉棚,仰头看天:“这天,真没一点下雨的意思啊,钦天监是怎么算的!”

    “让钦天监的监正滚去勤政殿,等朕下了朝,要见到他!”

    “他说错几次了?”

    “明天下雨,明天下雨!”

    “还有几个明天!”

    “今天这天又是万里晴空?”

    “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啊?”

    “难道真想旱死老百姓不成?”

    “告诉他,今天不下雨,朕就让这天下他的血雨!”

    “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朱祁钰满肚子火,冯孝给他擦汗。

    进了奉天殿,朱祁钰龙袍被汗浸透了:“这天怎么这般热?这才是早晨啊,中午会热成什么样子?”

    “诸卿,你们下地去看秧苗了吗?”

    “这天怎么还不下雨呢?”

    朱祁钰坐在龙椅上,太监帮他扇扇子。

    但在奉天殿上,扇扇子成什么体统?

    他挥退太监。

    “启禀陛下,雨雪皆是天命,非人力可改变,请陛下放宽心态。”白圭高声道。

    “朕也想放宽心态啊。”

    “可朕宽心了,天下万民的日子怎么过啊?”

    “今年旱灾,恐怕要动去年的陈粮了,不知道有多少个省份受灾,多少百姓要饿肚子了,又要支撑北方打仗,实在太难了。”

    朱祁钰苦涩道:“要是再旱一段日子,北方可就完了,赤地千里啊。”

    “北方大旱,四川大涝,今年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奉天殿上静悄悄的。

    天气太热了,放几个木箱空调也顶不住热气。

    群臣不劳作,都热得不行,何况老百姓了。

    “陛下,今年的热十分反常。”

    “端午还没到呢,便这般炎热。”

    “老臣收到陕西布政司奏报,这个月初,陕西就有人热死了。”

    张凤苦笑:“若是持续热几个月,庄稼完蛋,百姓一定遭殃啊。”

    “是啊,这天太热了!”

    “钦天监总说明天下雨,哪天才能下雨啊!”

    “再不下雨,不说庄稼,人都要热死啊!”

    朝臣们议论纷纷。

    王伟出班:“陛下,钦天监如何说?何时才能下雨啊?”

    “别提钦天监!”

    朱祁钰陡然炸怒:“问一次,就说明天会下雨!”

    “监正唐拯还说今天下雨呢!”

    “看看这天,万里晴空的,快把人烤化了,如何下雨?”

    “诸卿,今天要是再不下雨,朕就把监正的血放干!”

    “一天不下雨,朕就放钦天监一个人的血!”

    “咱们不去地头劳作,尚且热成这样,何况民间百姓呢?”

    “热死几个无妨,就怕过半个月还不下雨,把秧苗全都旱死了,到了秋天,老百姓吃什么?”

    “没了吃的,会不会造反?”

    以前朝臣会骂皇帝暴戾。

    现在,巴不得皇帝再暴戾点呢。

    钦天监实在太没谱了,天天说要下雨,结果愣是一滴雨都没有。

    若是再不下雨,皇帝都要下罪己诏了,要这钦天监有什么用?

    若能杀钦天监,纾解老百姓心中的怨气,倒也不错。

    “重庆府有水灾,这才刚开年啊,灾害就来了!”

    朱祁钰道:“传旨,勒令南方各省,提防水灾。要是北旱南涝,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臣等遵旨!”张凤等阁臣躬身领旨。

    “都察院,御史招得如何了?”朱祁钰看向李实。

    李实苦笑道:“启禀陛下,微臣从翰林院招了十几个人,暂且维持都察院暂时运营罢了。”

    “怎么才招十几个?”朱祁钰皱眉。

    “陛下,翰林院一个人都没有了!”李实道。

    朱祁钰一拍脑袋,最近中枢、地方、各部都从翰林院里面招人,早就把翰林都招走了,哪里轮得到都察院。

    “从南京招!先用着!”

    朱祁钰道:“李实,朕打算派你下去,巡视地方粮仓。”

    “今年秋天恐怕会有粮荒啊。”

    “一定要确定,各级粮仓,都要有足够应灾的粮食!”

    “百姓不能死,天下不能乱啊!”

    “朕知道,这粮食不好存储,通州粮仓都没多少,何况地方了?”

    “朕会让市舶司,从国外买。”

    “安南、倭国等有粮食,对了,海上有倭寇,那咱们从海盗手里买,大明有银子,就要粮食。”

    “今年咱们的日子不好过,漠北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

    “朕担心年底会有大战!”

    朱祁钰面色发苦。

    当大明的家,是真难。

    “陛下此言甚是,老臣也认为,漠北的日子更难过,不说大战一定会爆发,也会有不少部族请求内附。”

    胡濙苦笑:“还有河套呢!国朝需要大量粮食,支撑河套,支撑辽东啊。”

    显然,他对朱祁钰强收河套,非常不满意。

    “朕会想办法买的。”

    朱祁钰绝不会放手河套,信誉是积累起来的。

    若是因为未来的一点困难,就放弃了河套,等再重回河套之时,还会有谁相信大明呢?

    到时候,大明的雄心,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信誉,必须树立起来!

    苦些难些也无妨。

    朱祁钰目光凌厉:“从海盗手里买!不必招安海盗,只是公平贸易即可!”

    “朕打算开放登州府,在威海卫设立威海市舶司,专门负责和海盗贸易!”

    “诸卿,别满脸不屑,重视海盗吧!”

    “如今已经不是太宗七下西洋的大时代了,国朝没有大船,根本无法出海游猎海盗。”

    “也没银子,置备倭军,在陆地上防范海盗还行,真进了海里,咱们真不是对手。”

    “认清楚现实吧!”

    “朕都认清了!”

    朱祁钰长叹口气:“漠北王在位时,尚且再下西洋,到了朕手里,不可能了,朕认命了!”

    奉天殿上下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直接认怂?

    不过,往深了想,是不是在安抚江南士绅呢?

    之前皇帝把御史派去江南,朝臣怀疑是为了开海,如今皇帝主动承认,大明开不了海了。

    是不是一种妥协呢?

    说明皇帝对今年的收成,实在没什么信心?

    “干脆,把海盗视作一国。”

    “让他们从中赚取差价也好,让他们出海抢掠也好。”

    “朕就要足够的粮食,支撑大明度过今年冬天!”

    朱祁钰看向朝堂:“谁愿意去威海市舶司,与海盗贸易?”

    奉天殿朝臣都低下了头。

    天朝上国,不想承认自己虚弱。

    以前他们还能活在圣贤书里,骗骗自己。

    但是,皇帝直接就承认了,天朝上国,其实是天朝弱国。

    连个麓川都打不过的天朝弱国,别装了!

    “你们不愿意去也情有可原,堂堂士大夫,怎么能向海盗低头呢?”

    朱祁钰惨笑:“没办法啊,朕看这天,不像下雨的样子,今年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朕低头吧,从宫中派太监去。”

    “把姿态放得低一点,把他们视为海上的王国。”

    “海疆是他们的,不是大明的,仅此而已吧。”

    “陛下,微臣愿意去!”王越一瘸一拐的出班,语气斩钉截铁。

    寇深、年富、刘广衡等人都出班。

    朱祁钰却摇摇头:“朕舍不得你们去,留在京中,为朕执掌中枢,派个太监去吧。”

    “此事就这般定下了,威海市舶司,负责和海盗贸易。”

    “再传旨给朝鲜,令其解运粮食入辽东!”

    “告诉朝鲜国主李瑈,粮食不够,朕就敕其夺位不正,强令李弘暐继承王位!”

    胡濙却表示反对:“陛下不可过激!”

    “陛下想怀柔朝鲜,便要顺着朝鲜,不能强令它做这做那,否则朝鲜王必然心有芥蒂。”

    “陛下想用朝鲜之粮养活辽东。”

    “不如暗中支持鲁山君,让朝鲜政局混乱,方才能浑水摸鱼。”

    胡濙笑道:“反正灾情不是现在,不急一时。”

    “我朝应该派出使者,坐镇朝鲜中枢,左右朝鲜政局,让朝鲜陷入无穷的政乱之中。”

    “我朝在慢慢蚕食朝鲜边境,蚕食朝鲜民众,最终才能彻底怀柔朝鲜!”

    朱祁钰眼睛一亮:“老太傅不愧老成谋国啊。”

    “按照老太傅所说,朝鲜还真可能成为大明的盘中餐!”

    “那老太傅可有人选?”

    胡濙看向在朝中不得志的罗绮。

    罗绮也是个人才,而且有出使瓦剌迎回漠北王的经历,倒是可以坐镇朝鲜中枢。

    只是,他的本事够吗?

    朱祁钰不担心他会跳反,去了朝鲜,他能仰仗的,只能自己这个皇帝,以及辽东的兵丁。

    否则,一道圣旨,李瑈就得乖乖送上他罗绮的脑袋。

    “老臣愿意为陛下分忧!”罗绮跪在地上。

    “你一个人能力不足,便让程信陪你去吧。”

    朱祁钰直接点名程信:“你二人,若让朝鲜成功怀柔,便是大功,如若不然,便不必回来了!”

    罗绮和程信满脸苦涩。

    其他人出京,皇帝都是百般叮嘱,以自己性命为重,就算事有不济,也无伤大雅。

    轮到他们,做不成就去死,双标啊。

    “臣等领旨!”罗绮和程信跪在地上。

    “去了朝鲜,你们二人便是天朝上国的使臣!”

    “是大明的颜面!”

    “代表的是朕!”

    “说句不客气的,去了朝鲜,你们两个就是太上王!”

    “李瑈,朝鲜国主,也得听你们的!”

    “一旦出现意外,立刻传信辽东,李贤会带兵顷刻而至,为你们撑腰!”

    朱祁钰语气激昂:“出了国门,就要有大明的气节!”

    “死不可怕,千万不可丢脸!”

    “丢了朕的脸,朕就宰了你们全家!”

    “知道了吗?”

    “臣等知道!”罗绮和程信听出来了,皇帝在敲打他们,骂他们是软骨头。

    也对,以前他们是漠北王的铁杆。

    现在想当皇帝的走狗。

    “去了朝鲜,最重要的是令朝鲜动乱,然后怀柔。”

    “找准机会,在民间强制推广汉话,让朝鲜人快速汉化成汉人!”

    朱祁钰刚想让他们去翰林院挑人,叹了口气:“翰林院没人。”

    “你们去各部、地方挑选一批能臣、干臣。”

    “罢了,能臣干吏不必挑了,去江南,挑出一批文人来,强征去朝鲜。”

    “不必问他们同意与否,你们给出名单,朕直接派南京守备强征!”

    朝臣倒吸冷气。

    皇帝报复江南文人了,谁让他们天天骂皇帝是暴君呢!

    虐待亲兄,强迁孔氏,类比桀纣!

    “江南读书人多,多多带去一些,去民间怀柔百姓,做不好的,统统不必回来了!”

    “朕会令盖州卫,做好随时奔赴平壤的准备。”

    “放心,朕在奉天殿,才是你们最大的后盾!”

    罗绮和程信跪下谢恩。

    他们根本没有选择,至于强征来的江南文人,好不好用……皇帝可不管那些。

    阁部、鸿胪寺还需要仔细斟酌具体策略,以及人选。

    下了朝,朱祁钰返回勤政殿。

    这天真热得慌。

    “百姓这日子过得苦啊。”朱祁钰叹了口气,挥退了打罗盖的太监,顶着烈日快走。

    出了一身臭汗,然后让太监们服侍着洗个热水澡。

    才到勤政殿处置政务。

    钦天监的监正唐拯在烈日下站着,站了半个时辰,便晕死过去。

    消息报到勤政殿。

    “他怎么这般不经晒呢?”

    朱祁钰放下奏章:“朕在烈日下,走了半刻钟,也没被晒晕过去呀?装的,泼醒,让他跪着!”

    每过多长时间,太监又来禀报,唐拯又晕过去了。

    “泼醒,拖进来!”

    朱祁钰丢下奏章,寒芒闪烁:“传旨,令钦天监所有人,跪在烈日下一个时辰!谁也不许动!谁晒死了,就诛九族!”

    “奴婢遵旨!”冯孝战战兢兢,他听出来皇帝动了真怒了。

    这热天本就烦躁,谈选侍送来解暑药汤,皇帝还未服用。

    唐拯被拖了进来。

    跪在地上,哭泣道:“陛下!”

    “委屈了?”

    朱祁钰语气怪异:“怨怼朕?”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唐拯吓坏了。

    “原来是不敢,那么心里还是有恨的。”

    朱祁钰撇嘴笑了起来:“朕能理解,换做朕是你,也会恨的。”

    “海晏河清的,凭什么让你堂堂钦天监监正到烈日下受那罪呢?”

    “是朕这个皇帝喜欢折腾人,有神经病,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都怪朕,没事折腾你干嘛!”

    “好好的,你该在钦天监里喝茶乘凉才对,是朕非要折腾你!”

    “也是朕,想一出是一出,非要让你测什么天象,下不下雨关钦天监什么事啊!关朝堂什么事啊!”

    “谁爱晒死就晒死呗,谁愿意受灾就受灾呗!”

    “被朕戳中你内心想法了吧?”

    朱祁钰笑道。

    “没、没有,微臣不敢这般想!”唐拯不停磕头。

    “那你怎么会晒晕呢?”

    “朕从奉天殿走回来的,也没晒晕啊。”

    “天下百姓,冒着酷热在田间地头劳作,也没晒死啊?”

    “怎么?你唐拯就高贵了?”

    “经不起一点晒?看你这皮肤白的,朕以为你是个妇人呢!”

    唐拯听着皇帝的话,整个人抖成一个蛋,拼命磕头:“微臣没有这般想法,没有、没……”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朕不计较了。”

    “朕问你,昨天你怎么上的奏章?”

    “言之凿凿告诉朕,今天有雨,雨呢?”朱祁钰问他。

    “陛下,天象不可测,微臣只是猜测……”

    啪!

    唐拯话没说完,朱祁钰直接把茶杯砸在他的脸上:“猜测?朕用你猜测?朕不会猜测吗?天下百姓不用猜测吗?”

    “朕养着你?把你养的脑满肠肥的?把你全家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居然告诉朕,你所谓的观天象,是猜的?”

    朱祁钰瞪大眼睛:“那之前,给朕上的奏疏,也都是猜测?骗朕?”

    “微臣失言,不是猜测,而是天象就是这般显示的……”

    啪!

    又一个茶杯丢过来。

    “还骗朕?”

    “刚才你惊恐之下才说了实话,现在又骗朕不是?”

    “欺君之罪,你在嘴里来回反复穿梭?”

    “原来钦天监靠的是猜测啊!”

    “是骗朕的!骗天下百姓的!”

    朱祁钰眸光凌厉:“来人,把他全家抓起来!押到午门口,开始放血!”

    “你不是会猜测吗?猜猜,你的家人,几时才能死!”

    唐拯吓坏了,不停磕头谢罪。

    “朕养着你钦天监是干什么的?”

    “是观测天象的!”

    “何时变成猜天气的了?”

    “朕告诉你,今天不下雨,朕就用你的血,制造一场血雨,给百姓看!”

    “明天不下雨,朕就用副监正的血,下雨!”

    “后天,就下一个副监正!”

    “一天一个!”

    “什么时候下雨,朕饶了你们钦天监的狗命!”

    “若一直不下雨,朕就把钦天监杀绝!”

    朱祁钰胸口起伏:“拖去午门,放血!”

    “传旨钦天监,给朕测,何时才能下雨!”

    唐拯不停磕头,不断求饶。

    奈何朱祁钰一个字都不想听,看着这烈日炎炎,倏地语气低沉:“地里的秧苗都快晒死了,朕就算杀光了钦天监,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这群王八蛋,居然在骗朕!”

    “骗朕的下场,就是九族去死吧!”

    “传旨,诛唐拯九族!放血至死!”

    朱祁钰眸中杀气爆棚。

    他一直没腾出手来清理钦天监,干脆借机清理掉这种没用的人,以后钦天监,可以做科研之地。

    勤政殿所有宫人跪在地上,大气儿不敢喘。

    梁芳搬奏章进殿。

    朱祁钰怒气一松:“怎么你亲自送来了?”

    “回禀皇爷,司礼监实在太忙了,微臣想借机偷个懒儿,就搬奏疏过来了。”梁芳知道皇帝爱听实话,专挑大实话说。

    “从两京招些太监入司礼监,尤其是南京,那些被闲置的太监,可以启用回京了。”

    “等着大明打了几场胜仗,就从俘虏中招一批太监出来。”

    “皇爷圣明。”梁芳就是单纯地来刷脸。

    他再有本事,总得让皇爷记住才行。

    “梁芳,这里面很多奏疏,都是你批的吧?”朱祁钰问道。

    梁芳刚要说不是。

    赶紧跪在地上:“奴婢不敢骗皇爷,确实是奴婢批的,但义父没少指点奴婢……”

    他担心因此伤了张永的心。

    论亲近,谁也比不过皇帝和张永的。

    别看皇帝动不动就对张永喊打喊杀的,不信等皇帝需要最信重的人时,准用的是张永,而不是他梁芳。

    “不必为他遮掩,朕知道,张永没这个能耐。”

    这话看似是赞扬梁芳,实际上是离间二人的关系。

    梁芳立刻明白了,皇帝要启用他,就要先让他和张永划清界限,否则,皇帝不会允许一派的太监,在内宫独大的。

    “奴婢不敢说干爹的不是。”梁芳也是个妙人。

    秒懂了皇帝的深意。

    朱祁钰笑笑:“去忙吧,朕会令朝鲜进献些男童入宫,你带着吧。”

    “谢皇爷恩重!”

    梁芳磕了个头,出去的路上,在琢磨着,如何和干爹张永划清界限。

    在权力面前,亲爹都没用,何况认识没几天的干爹?

    他刚出去,刘珝便进殿求见。

    “何事?”朱祁钰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珝跪在地上行礼:“陛下,军机处实在太忙了,能否再诏令些翰林入军机处啊?”

    “朕能理解。”

    “但翰林院已经空了,实在招不到人了。”

    朱祁钰苦笑:“今年特殊原因,春闱延后,朕想着,过了端午,便开始春闱。”

    “到时候,朕会将地方上的进士诏回来,补入阁部、都察院、布政司、军机处等等。”

    “今年再开恩科,明年也开恩科。”

    “总能招够人数的。”

    会试的春闱在二月举行,当时京中风声鹤唳,朱祁钰直接叫停了,等到诸王入京之后,便要筹备会试了。

    “微臣只是抱怨而已,微臣心里巴不得陛下只重用微臣呢。”刘珝拍个马屁。

    朱祁钰笑了起来:“刘珝,你是阁部大才,放在军机处,有些大材小用了。”

    “刘吉去执掌宛平了,朕本来想把你放去大兴做知县的。”

    “奈何啊,军机处离不开你啊。”

    “等着春闱结束吧,朕再放你去大兴,历练一番,再去地方熬些年,便能入主中枢了。”

    刘珝喜不自胜,连连磕头谢恩。

    朱祁钰指尖敲击桌面:“传旨,令礼部开始准备春闱,令天下生员入京。”

    “时间由礼部定。”

    “今年的试题,朕亲自出,也就没了泄题的风险。”

    朱祁钰打算问一问生员,迁居孔氏,如何?

    这是他的恶趣味。

    看一看,天下生员的心。

    处置了一会政务,又些饿了,用了几块点心,溜达一会。

    “皇爷,咸安宫那边派人来报,说太后病了。”冯孝瞅准机会进言。

    朱祁钰眸子一阴,太后又作妖了!

    “让太医去吧,朕没工夫。”

    说完,便进了勤政殿。

    冯孝苦笑,跟着进殿劝道:“皇爷,孝名尤其重要呀。”

    “你……”

    朱祁钰才想到,自己因为迁居孔氏,而声名狼藉。

    江南的文人,冷嘲热讽,各种咒骂的文章,不绝入耳。

    “罢了,朕去!”朱祁钰刚想说,杀光江南文人。

    但自己的大业,需要文人啊。

    所以,他就强征一批文人去朝鲜,恶心他们。

    算作报复。

    但骂名已经担了,就得用孝名,压制贤名,毕竟百善孝为先。

    这也是他必须和孙太后和解的原因。

    嫡母得供着,生母也得好生对待啊。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罢了,朕去吧。”

    本想再看一会奏章,发现无甚心思,便起身去咸安宫。

    进了咸安殿。

    “给母后请安!”朱祁钰躬身行礼。

    吴太后躺在帘子后面,翻了个身,语气冷硬:“哀家不安!”

    “母后身体不舒服,朕让太医过来诊治,朕就不扰母后心烦了,明日再来向母后问安。”

    朱祁钰退了出去,可不想触霉头。

    “站住!”

    吴太后坐起来,掀开帘子,走了过来,大怒道:“皇儿,你为何要让那妖妇执掌后宫?”

    “母后,请注意措辞,皇太后终究是先帝嫡妻……”

    “她是嫡妻,那你就是庶子喽?”吴太后忽然大吼。

    却没看到,朱祁钰脸色阴沉似水。

    庶子!

    这两个字,能提吗?

    本来刚刚缓和的母子关系,瞬间陷入冰点。

    朱祁钰强压着怒火,尽量和颜悦色道:“母后身体不好,暂且安养……”

    “哀家养不了!”

    “她凭什么执掌后宫?凭什么?”

    “她是太后,哀家也是太后!她能执掌后宫,哀家也能执掌后宫!”

    吴太后大喊大叫。

    朱祁钰紧紧闭上眼睛,猛地睁开:“太后病了。”

    孝名,要不了了!

    “哀家没……”吴太后刚要说自己没病,却撞到朱祁钰森然的眸光,竟吓得把剩下的话哽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太后病了,乱说胡话。”

    朱祁钰目光森然:“令太医给太后诊病,咸安宫内不许影响太后病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等到太后安养好了身体,再行出入。”

    吴太后的脸,猛地就白了。

    “皇儿,母亲就是心里不平衡……”

    “太后病了!”朱祁钰陡然大吼,让她不要再说了!

    吴太后吓了一跳,赶紧点了点头,扶着脑袋:“哀家病了,快宣太医啊!”

    朱祁钰真是无奈啊,这脑子,怎么执掌后宫?

    靠一惊一乍吗?

    还是靠蠢?

    连仲也是,这点事也不知道劝劝!和他义父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幸好,吴太后装作晕死过去。

    算是缓解了尴尬。

    但朱祁钰真对她很无语,这母亲就是个惹事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用孙太后,一是缓解和孙太后的冰冷关系,令天下人看到天家亲情,给皇帝孝名。

    二是用孙太后的手,调教官小姐,败光孙太后的路人缘。

    三是让孙太后、漠北王安分些。

    可他的生身母亲,却给他横生波澜,一点都看不出他的苦心,反而给他添堵。

    出了咸安宫,连仲被叫出来。

    啪!

    朱祁钰忽然回手,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连仲吓得跪在地上。

    “你怎么不知道劝着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朱祁钰压着声音暴怒。

    “奴、奴婢劝了,娘娘不听啊。”连仲哭着说。

    “废物!”

    朱祁钰目光冰冷如刀:“劝不住,留你有何用?”

    “下次要是再劝不住,你也别活着了,去见你义父吧,让你义父好好管教管教你,没用的废物!”

    说完,登上御辇,直接返回勤政殿。

    连仲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皇帝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对他极度不满。

    再有下次,他真的会死!

    进了勤政殿,朱祁钰肝火大动:“唐拯死了吗?”

    “回皇爷,还没。”冯孝小心翼翼回禀。

    “快点放,别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朱祁钰翻开奏章,强压着怒气,继续看奏章。

    却看不进去。

    愈发烦躁。

    “皇爷,公主求见。”冯孝小心禀报。

    “常德?她来干什么?”

    朱祁钰压着火:“让她进来吧。”

    常德欢天喜地进来,她听说母后重新执掌后宫,和朱祁钰和解了,她知道自己好日子要来了。

    “皇弟,姐姐想出宫看看,请你允准!”常德像模像样行礼。

    “去吧。”朱祁钰装作宽和,对她的称呼也不在意。

    但常德得寸进尺,想带着薛厦一起出宫。

    朱祁钰瞥了她一眼:“薛厦正在上课,如何跟你出宫?”

    “皇弟,也就出宫几个时辰,宫门落钥之前便回来,耽搁不了多少的,姐姐在宫中憋坏了,想出宫转转。”常德央求。

    “都允了。”

    朱祁钰挤出一抹笑容:“冯孝,去内帑取一千两给公主。”

    常德没想到,皇帝竟这般大方。

    欢天喜地的走了。

    但是,朱祁钰的脸色却阴沉起来:“通知锦衣卫,盯着她!”

    “她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一字不落的送到朕这里来!”

    “错了一个字,金忠的脑袋就别要了!”

    他猜测,是张軏联系常德了!

    不然常德不会匆匆出宫的!

    可都知监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孙太后、常德手上还有一条,都知监不知道的线,通往宫外的。

    宫里已经被清洗过了,会是谁呢?

    朱祁钰目光闪烁,必须挖出来。

    心静了一点,继续开始看奏章。

    却还是烦躁。

    “去把谈氏宣来。”朱祁钰想平静,却平静不下来,不会生病了吧?

    谷有之来报,方瑛进宫求见。

    “宣进来。”朱祁钰要在方瑛和项忠离京之前,都要叮嘱一遍,才能放心。

    他们去了山东,威海市舶司,出宫的太监,也需要他们配合。

    至于提督太监的人选,他还在琢磨,没定出来。

    今天心情烦躁,不适合做深思熟虑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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