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和张承喜端坐高堂之上,一边接受众人的请安,一边说着悄悄话。
李布问道,“得手什么?”
“我娘是唯一一个以奴婢身份爬上了少爷们的床,怀了孩子最后还生下来的。”
“你们这种大户人家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的吗?”在李布的印象中,张家这等级别的人家,小妾丫鬟奴婢,不就是老爷少爷们的预备役嘛。不过,一介奴婢能把孩子生下来,倒确实是本事。
张承喜重复了一遍,“是少爷们的床。”特地加重音强调了“们”。
李布心中一惊,果然是差一个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娘,可真是够,够拼的呀。”
“可不是嘛,我娘说她当年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少爷们,做那种事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呢,但凡抓到机会,一点雨露也不放过。”
李布不自觉脑补了下那画面,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个狠人。”
“我娘也是这么教我的,主上的恩情半点都不能浪费。”
张承喜原本是想和李布打趣下的,可李布显然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
“那如此说来,你爹。。。”
“没错,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
这李布也能猜到,这帮少爷们彼此之间本就是血亲,长的都有些像,那张承喜很可能就是和每个人都有点像。
“也因此,那老太婆就觉得我娘下贱。后来有些人闲言碎语,说我有点像张三醒。”
张承喜说到这里时,李布正在喝茶,差点没被一口呛死。
“这个我是万万没想到的。那你有问过你妈没。”
“问过,我妈说不记得了。”
“这种事还能不记得?”
“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会儿老太爷还在,张三醒还不是家主。”
“看来,令堂这是亲身丈量了张府每一名男子啊!”
张承喜笑笑没接这话题,“也因此,那老太婆恨不得把我闷死。亏得我从小样貌清秀,张家觉得能将来能卖個好价钱,才容我长到这么大。”
李布首肯,“如今确实卖了个好价钱。”
两人谈话之间,来来往往不停有人请安,都是张家远近各房的嫡子和主母。
突然,大堂之中来了个怯生生的妇人。举止局促,眼神躲闪,与此间众人显得格格不入。走路时腰背还有些微弯,那双手更是无处安放,一会儿置于身侧一会儿身前。
“那是我娘。”
“哪里?”李布赶紧放下茶盏四处张望,不自觉还身体前倾。他要见识下那位遍斩张府老少爷们的狠人。
只见那人怯生生抬头望了李布方向一眼,又立马低下头。随后步子加快,走上二人前方跪倒在地。那额头触到地板的声音,连上头的李布都听到了。
张承喜母亲的这一举动惹得周围人忍不住偷笑,笑她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婢。
甚至有人还出言嘲讽,“翠娘子好大的礼,这是见女儿,又不是奴婢给主子磕头。”
众人听了后,立马就有几人笑出了声。
张三醒立马瞪向那几人,眼神凌厉,有几个随即闭了嘴,另外几个没留意到张三醒的目光,兀自继续笑着。
张承喜袖中拳头紧握,眼神开始透出凶利。
李布拍了怕她的拳头,“瞧你这反应,看来以前没少受嘲笑。”
张承喜此时的表现就如应激反应一般,她从小因着亲爹不明,没少受众人的嘲弄。如今的场面根本不算什么,对方碍于李布的面子还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放在平时,那些人嘴中的污言秽语,并不比茅房的味道好闻多少。
“不想忍,就不必忍。”李布边说,边拿起茶盏。他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将茶盏放到了张承喜手上。随后又在茶盏盖上轻拍了两下。
张三醒这老狐狸看到这一幕,心下立马暗叫坏了。虽然他一早就和府内众人强调了,今日来的那个活阎王惹不得,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人。逗狗也得看主人呐。
张承喜随后脱手而出。啪~,瓷器碎裂的声音。被砸之人原本笑得正欢,头上突然就挨了一下,顿时吃痛惊呼出声。刚想开口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随即就被边上的人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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