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一境,你段延庆当为第一人是也!”
中庭山内,袁胜坐竹椅上,见得水镜中段延庆周身有三尺真罡护周身,隐约间又似是有一道道风刃隐隐碎空,只抚掌大笑。
于袁胜而言,他本已做好段延庆失败准备,毕竟大多实验本身都是伴随失败结局,更不论这段延庆亦算得上是拔苗助长。
段延庆只觉自己踏入宗师境自此海阔天高,人间无敌。他也多是知晓自身恐多是行古之未有之事,故而先前才说那般生死于顷刻间见分晓言语。
可段延庆恐怕怎得也不曾想到,山中神人自身都是无有几般把握,就是将这所谓宗师武学丢出,更不知自身乃是真正在生死间走上一遭。
然生死间走上这一遭,于他而言是武道大进,于此界而言,更是真正顿开武道前路,此世宗师自他而始!
至于少林中那扫地僧,袁胜不曾见得他,虽是知晓他往后炼成那三尺气墙,可他虽是开路,路却只能容他一人过。
而段延庆实证这宗师前路,却足以容千万人一同踏入。
两者无分高下,可段延庆在其后百十年间,必是要被视作武道先驱,承受本不该承受大荣誉。
“也幸得我拆解完整大窍武道,只将周天大窍拆解百十中组合。”
“给段延庆灌输自然能量时,我也感受到,段延庆的身躯只能承受得住这三十六窍宗师一境。”
“若是再开大窍,不说通感天地,化天地之力为己用,只怕是要漏尽周身,或是如白绝一般轰然炸碎!”
袁胜见着水镜中段延庆收功站原地,闭目感悟自身所得,感叹自己多有先见之明时,嘴角再见得粲然笑意。
山中段延庆发得那般狂妄言语后,再是闭目半晌,感受体内那一身真罡流动三十六窍,贯通经脉形成护体真罡,面上亦是带大欢喜神色。
“段延庆,拜谢山中神人厚待!”
待得段延庆初初感受自身武学进境后,他那僵硬的脸上又挤出一抹恭敬,看着眼前南山便是躬身三拜。
他并不痴傻,如何不知自己能破这宗师境,恐怕山中神人助力良多。
神人或是不需得他这般感激,可段延庆此刻却是礼节周到。若此时王安石再见段延庆,想必已是能自如今段延庆身上见到几般当初延庆太子意气。
“走!”
段延庆拜谢山中神人后,不再过多停留。他虽知晓山中应是还有更高深武学,可他也能察觉到,自身踏入宗师一境已然隐隐达到极限,再贪更上武学不过是好高骛远。
待得段延庆话语落下,才能见得那护法良久的岳老三此时脸上此刻尽显惊羡色。
不说段延庆周身那隐隐流转的三寸真罡,岳老三可是清晰见得段延庆破宗师境后,那本已多有苍老的面容再是回转年轻。
面对如今破宗师境段延庆时,岳老三心中又凭空生敬畏心,恍若面前人只需抬手,自己便会在顷刻间粉身碎骨般?
再是想着段延庆先前那般破釜沉舟举动,岳老三面上惊羡又是化作敬佩,毕竟这世间真不是谁人都有那破釜沉舟的勇气。
段延庆倒是不曾在意岳老三面色,话落后他便是一拄铁拐,就这般向着山下去。
明明段延庆这双腿尽断,只剩手中两根铁拐做支撑。可此时段延庆行动间当真如一鹞鹰,铁拐不过在地上轻点,整个人便是直接腾起数丈高,甚至于瞬息间便跨过近十丈远。
待得力竭时,段延庆手中铁拐再是点身边苍莽森木,整个人如一飞鸟般,就在这山间纵横驰骋。
岳老三见着段延庆这般神异轻功,眼中羡慕色更浓,他只恋恋不舍看了眼身后石碑,便是同样施展身法追赶段延庆而去。
待到两人离开后,山中袁胜目光闪烁间,那本是藏匿石碑下的白绝又化一幽灵,地底潜行间就跟着段延庆和岳老三而去。
“于我所想相差不多,哪怕是如段延庆这般拔苗助长宗师,只算移动速度已是不比那些特别上忍慢上多少。”
“再加上段延庆合天地之力,真罡如风,这般算来的话,段延庆就算比之专精体术的特别上忍已不差多少!”
“来此界不满半年时间,此界武学上限就已达成这般境地。若是此界中那几位大气运辈走入山中,武学一道有望三年内等比上忍才是。”
“宗师如上忍,大宗师如影,武道天人应当如寻常超影才是。”
“火影太讲血统,出身不好只能走歪门邪道才能一窥超影。武学更具普适性,待得百年后,若是能凑齐百数天人,何愁不能窥得六道假仙境?”
山中袁胜喃声自语,并非他死抱着武学一道不放,而是查克拉一路他已经走到极限。就算再结一枚查克拉果实,他最多能达到血继网罗级。
可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又该如何?如同大筒木一族般游荡宇宙,享受无穷无尽的孤寂只为了寻找下一颗生命星球?
他受不得那等寂寞,更何况他若是花上百年时间让武道得成六道假仙境,再用百年慢慢结出一查克拉果实,他同样能破血继网罗级。
只百年就能有如此收获,倘若这时间线再是延伸三五百年,武道或是能成更高境,超凡土壤下或是能衍生其他几般大道路也并非妄谈。
“长生漫漫,吾道可期!”
“不过倒也该整理更多实验数据才是,这段延庆沦陷幻境中都想着重登大宝,方才又说出那般神人之下他无敌之言,想必这段延庆应当回大理才是。”
“让白绝跟着段延庆,或是能见得段延庆成宗师境后,实力达到哪般地步。”
袁胜笑语吟吟,再看着那段延庆离去背影时,眼中多带着几番期盼神色。
这般想着,袁胜也不再管山中来往江湖客,就这般躺竹椅上,见天上星辰璀璨,缓缓进入梦乡中。
而亦是在袁胜踏入梦乡后,段延庆下得南山时,山脚下又有一壮硕豪迈汉子风尘仆仆。
这汉子虽曾远远见过南山一遭,可此刻亲身走入南山,眼中的敬仰与倾羡展露无虞。
再感受着自身真气似都是蠢蠢欲动,汉子憋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曾说得几般文人雅词赞眼前南山。这汉子带熏红脸色,又是借着天上月色踏入此间山中。
段延庆离去,乔峰踏入山中,更远处一些的霍县中,又有更多江湖武人趁着夜色留宿。
这些人中有江湖名宿,更有那地方宗门的宗主长老,此时留宿霍县,再借着明朗月色见南山,眼中多带几分惊叹神色。
这般多目带期盼色的人中,又有一背棺老者留宿山野。
老者低眉垂首,风尘仆仆,脸上只能见得几多疲惫,疲惫间更有挥之不去的期盼希冀。
更远处些的城镇中,还能见得更多的江湖客只如过江之鲫一般源源不绝。
于这些江湖客而言,他们恍若真的是那过江之鲫,南山便是龙门所在,越过龙门,便是可成神龙遨游九天。
夜色深沉,苍茫大地上不知多少人带着这般对未来期待沉入梦乡中,梦中他们或是功成名就,或是如天人般朝游东海暮苍梧。
这,不过是南山道场开启第三日,三日间就引动诸夏无数人心神向往。
三日间,已有小国前朝太子于无人处成武道宗师,带恶名远扬的同行辈回程大理,欲以一人之力平乱争王。
有名动一时少年英才辈足南山,欲见神人风采,得天人武学,做那一人破军豪迈辈。
更有那一甲子岁月前笑傲江湖的前辈被自己白发徒儿背负,只全老徒心愿。
这般多人儿踏足南山,谁也不知这南山会变成何等模样。
可这般多人中,想来少不得有天纵奇才辈撞得仙缘,或是如段延庆那般成武道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