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膝盖放低一点,”威尼告诉我。
我放低膝盖,坐直吧,双腿交叉在身下。威尼在床上转移了他的重心。他的手指沿着裹在我脸上的纱布抚摸着。他的手指挑起我脑袋一侧的纱布。取下胶带。
他解开绷带。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随着他越来越多地,脱下纱布。我的胸膛里传来一阵刺痛。
一盏昏暗的灯,正悄悄进入我完全的黑暗。光线从边缘倾泻而入,但我视野的中央仍然是黑色的。纱布压力消失了,但我仍然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的眼睛。威尼抓住了什么东西。我紧闭双眼,疼痛顺着脸颊蔓延到太阳穴。
威尼拉开我眼睛上的遮盖物,它拉扯着我的睫毛。威尼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我的眼皮粘在一起了。我费力地把它们剥开。我终于慢慢睁大了眼睛,额头上的痛的很。我脸颊周围和鼻子上方的皮肤也紧绷的很。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以前我从来没戴过眼镜,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在阴霾中。我的眼睛好像蒙了一层膜!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我面前的床上。一定是威尼博士。他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夹杂着点灰色。他戴着金丝眼镜。
一件白色的大白大褂披在身上。里面是格子衬衫,我眼睛上的这种奇怪的薄膜使颜色显得更柔和。威尼薄薄的嘴唇张开,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越过他,看到一条向上的木制楼梯。我眯着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但远处还是那么模糊。我设法想象着通往楼梯后面的两条走廊。
还有我的输液架。我皱了皱眉,转过头。金属杆在我身后。当我直视时,我不应该看到这一点吖。
“你看见了吗?”威尼问道。
“是的,”我说。“但它真的很模糊。”
除了我,这看起来像一个医生的办公室。有一个带水槽的大柜台,上面挂着橱柜。还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放着一把破旧的办公椅。这一定是我听到吱吱声的椅子。
“看着我,戴安娜,”他说。
他的手放在我的下巴上,并抬起我的头。他的眼睛扫过我的脸。他竖起大拇指抵在我的脸颊上。他推着紧绷的皮肤,我痛得叫出来了。
“难以置信,”他说,他的声音高于耳语。“脸上多有肿胀,但它似乎奏效了。”
“你做了什么?”我问。
我的心脏监视器的哔哔声越来越快。
威尼竖起大拇指抚摸着我眉毛上方的受伤皮肤。疼痛蔓又延伸到了我的太阳穴,我坚强的咬紧牙关。
“你看到了什么呢?”他问我。
“远处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我说。我眯起眼睛想看清他。他的手肘好象搁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着,好似吸我脸似的检查着。
“颜色看起来也很奇怪。它们是如此……忧郁。”
我眨了几次眼,试图想把那膜从我的眼睛上取下来。
它让我想起了早上第一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朦胧。那通常只会持续几分之一秒,但现在我被困在其中。
威尼在我面前举起手指。
“用你的眼睛跟随我的手指,但不要移动你的头,”他指示我。
当手指在我面前来回移动时,我的眼睛跟着他的手指在我前面。他把他的手指靠近我的脸,然后又离得更远。由于所有这些移动,我眼睛后面的灼痛变得更加严重。
“简直太棒了,”他说。“哪里还痛?”
“移动眼睛时很疼,”我虚弱的说。
“我会给你一些止痛药,”他说。“躺下,休息。”
威尼从床边站起来。他打开橱柜,拿出篮子。他搜索了几个小瓶。他把一个小瓶放在柜台,用一个新的注射器的针头装满液体,然后将其注射到一个小袋子里。
威尼走到床边,把袋子挂在我的静脉输液器旁边,我看着他把袋子连在泵上。
“你饿了吗?”
“是的,”我说。“我想喝水”
他从窗台上抓起一个杯子,倒满水。递给我,我喝了一口。喉咙不干了,也没有喝水的冲动了。
他握住我的手,我手腕周围都是瘀伤。
“我可以炫耀你,哈哈,你必须更好地照顾自己,”他说。
“我会告诉他们你绑架了我,”我说。
威尼咯咯地笑着,在床上转来转去。他把手放在心电监护仪上,倾身阅读。
“他们都做了同样的事情,小猫,”他说。
“他们绑架人,违背人的意愿给他们做手术?”我问。他耸耸肩。“或多或少。”
“你到底做了什么?”
威尼伸手抓住了我的礼服的顶部。我拍了拍他的手,抓住了领口。我赶紧跑到床的另一边。他翻了个白眼。
“我关掉了心电监护仪。”他说。“我打算把那些从你胸前拿下来。”
“我能行,”我说。
我低头看着我的胸部,看到电线粘在我的皮肤上。
嘟嘟声已经停止了。他靠在床栏杆上,他的手仍然放在我的礼服的上面。我试图将它从他的手中夺走。他握紧了手,以至于他有一把长袍。他拉着我穿过床走向他。
他让我们很亲近,我们的额头相触。自从绷带脱落后,他的脸是我能看到的第一个清晰的东西。他的眼睛下面有黑色的眼袋。胡茬沿着他的下巴流淌。
“让我们弄清楚一件事,”他似乎咆哮的说。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创造的。我会照顾你。你明白吗?”
“我不要你碰我。”我再次拉上长袍,但它没有动弹。我试图撬开他的手指。他抬起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他把我的头压在枕头上。他高高在上。
“我没必要那么好吧,戴安娜,”他说。“我可以不给你止痛药,但我又不想看到你受苦。如果你不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把你限制在这张床上。我会为你做一切。你想要这样吗?
我摇了摇头,疼痛刺痛我的头骨。
威尼咧嘴一笑。他放手我的礼服。我把手放在胸前。他低头看着我,扬起一边眉毛。这是他忍无可忍的迹象?我的手在颤抖。
威尼把手伸进白大挂的口袋。拿出一个小包裹,撕开顶部。一股刺鼻的酒味充斥着我的鼻子。他又拉下我的睡袍。
“这会有点冷,”他在我的胸前摩擦之前警告我。他沿着将电线固定在我胸前的胶带运行。他慢慢的把胶带撕开,我只有咬住嘴唇,忍住那些胶带拉扯我皮肤的痛苦。
我紧闭双眼,因为他在我的胸口走低。我专注于眼睛周围的疼痛,以分散自己对他手指的注意力。
“如果你自己做,你可能会撕破你的皮肤的,”他说。“你tmd的已经伤痕累累了。知道不,我不想你白嫩的皮肤再受伤害。”
威尼取下最后一根电线后,我拉起长袍。当他转身背对着我时,他翻了个白眼。他在水池边洗手。
我摸了摸眼睛周围肿胀的皮肤。当疼痛从我的脸颊上滑落时,我畏缩了一下。
“我给你带点吃的,”他擦干净手说道。“我要你留在床上。知道不?!”
“好吧,”我说。
他模糊的身影走上台阶,那身影似乎和楼梯融为一体。关门声,他终于了实验室。
在这个人绑架我之前,我的视力是完美的。现在我看不见了,颜色看起来也不正常。他怎么能以此为荣呢?
我把毯子扔了。坐到床边,双脚悬空。
我需要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路,或者至少是一面镜子,这样我才能看到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抓住了输液架,站着的时候膝盖都在颤抖。
冷空气让我的背不由打了个寒颤,我把长袍拉了下来。我费力地把身后的细带子系在一起。我在地板上拖着脚。靠在杆子上移动着。我去了离我最近的走廊。如果他突然回来,我可以撒谎说我上洗手间。
开电灯开关,看见天花板上悬挂的一排灯闪烁着。走廊两旁排列着多扇门。我抓住了每个门把手,但被锁上了。
我走到了大厅的一半。终于有一门没上锁,我走进去,我的手沿着瓷砖墙抚摸,直到找到开关。
地板和墙壁都铺着白色的瓷砖。角落里有个洗手间,我才知道那是浴室。如果威尼下来,他会相信我的谎言。
有一面镜子,太棒了。我可以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首先看见我那乱糟糟的黑发。
当我走近时,我靠过去看得更清楚。当我注意到我明亮的蓝眼睛现在看起来是深绿色时,我扬起了眉毛。
我把手放在水槽上。我靠得更近了,我的脸变得清晰起来。
我眼睛周围的皮肤肿胀,我可以看到我的脸颊上有淡淡的黄色痴伤。
当我看着自己的眼睛时,我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颜色的变化并不是让我感到震惊的部分。我圆圆的瞳孔现在是黑色的垂直缝隙,穿过绿色的虹膜。
这不是我的眼睛!
我尖叫起来,膝盖发软。我跌倒在地。静脉注射器从我的手臂上撕下来。我从镜子边跑开,直到撞到身后的墙上。我无法阻止自己尖叫。我把手指伸进脸上肿胀的皮肤里。我的眼睛开始发烫,我的眼泪流过我的手指。
这不是我的眼睛,这不是我的眼睛,内心挣扎着狂叫。
我的热血在流淌,从我的手臂上掉下来,它浸湿了我的长袍。我抽泣的哭着!
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到威尼跑下楼梯跑进浴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