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惊讶已经满足不了春姨和唐洛嫣的心情,应该叫震撼才对。
只是一个简单的食肆,竟然让宁三钻研的这么透彻,若宁三真有什么东西能做到只有在自己的店里,放了那东西就会增香添味,那这件事别说是七千两银子,就是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也不多啊。
春姨恍然大悟,这宁三拿着那七千两纹银去准备经营食肆了,心下略微安心。
“想来宁公子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刚才我还替公子着急了一番,唉,真是不该啊。”春姨给宁三略略道了个歉。
“谁说拿那些银子开食肆酒楼了?”宁三说道。
“啊?!那你....”春姨又懵了。
宁三看着即将崩溃的春姨有些可怜,忙说道:“其实还有更高层次的需求,对于刚才所说的,赚钱、新鲜感、男欢女爱和美食享受,再高一个层次就是经历那种未知生死,胜负不知的刺激...”
“我不猜了...公子请说吧...”春姨疲惫的说道。
“嘿嘿,赌场你听说过没?”宁三一脸的坏笑。
“赌场?”
春姨摇摇头,看向唐洛嫣,唐洛嫣也是一脸迷惑。
按史料记载,春秋战国时代,就流行许多赌博项目,王公贵族最喜欢‘赛马’,一些平民则喜欢‘斗鸡’和‘斗狗’。著名的‘田忌赛马’就是发生在那个时候。
到唐朝以后,百姓在原来的斗鸡基础上,慢慢衍生出‘斗鹌鹑’,就是将两只鹌鹑放入鸟笼中,放置米粒,看哪一方争抢过谁来分胜负。
直到宋朝以后,才流行出‘斗蛐蛐’并成为主流,延续至今。
抛开一些百姓所赌博娱乐的项目,那些商贾贵胄、王公贵族,则喜欢一些高雅一些的活动。
例如玩骰子、纸牌,就连一些在闺房中的女子,也会聚集好友用绣花针来进行赌博。
像在秦楼楚馆这些场合,更是少不了酒后赌博取乐的项目,例如猜诗、投壶等。
但这些都进不了宁三的眼里,对他来说,只是闲暇娱乐解闷儿罢了,真正的赌博,还是要具备那揭开谜底的生死瞬间,那种令到浑身战栗发抖的紧张感。
宁三深知赌博带给人的坏处,所以,此次打算开设的赌坊,压根也没有想让平民百姓参与的念头。
在前世,宁三有一个刘姓好友,父母和他都是普通职工,但却迷恋上赌博,一次次借债,又一次次奔赴澳门赌场。
赢了钱,肆意挥霍,输了钱,继续借高利贷,到最后弄得家里苦不堪言。
倘若在武朝开设赌场,必须想办法杜绝那些心智不成熟的赌徒进到赌场。以免发生那些为了赌博翻本,上街直接抢夺钱财、杀人越货的行为。
春姨看着宁三低头沉思,也没去打扰,和唐洛嫣交换了个眼神。
唐洛嫣会意,轻轻拉了拉宁三的袖角说道:“相公,在想什么?”
“啊?哦,想起了远在家乡的一位好友,没事,咱们继续聊?”宁三回神说道。
春姨又问道:“赌场?是不是就类似于聚众赌博的场所?就像院子里的投壶,猜谜之类的?”
“nonono,谁玩那些低端的玩意儿,就类似那种投壶,有的人肯定因为练习过而投的准些,一般人又没法迅速上手,那样大多数人却只能望壶兴叹。我说的赌博是那种,胜负全凭天意,赢输全凭运气的公平项目。”宁三说道。
“那是什么?你之前在院子里教姑娘们的..‘五子棋’?”春姨问。
宁三又摇了摇头,说道:“那些投壶、猜词、五子棋什么的,最多只能算是竞技项目,根本归类不到‘赌’的范畴里,唉~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讲清楚,你到时候看吧。”
“那赌博真的能赚钱?”
宁三斜眼看着春姨,这娘们始终还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啊,遂解释道:“人,分很多种,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男欢女爱,但现下时代能够供人发泄的方式太少,皇权之下,又不能触犯律法,所以我敢说大多数的人都活的比较压抑,我所构建出来的商业版图,完全都是以人性为出发点,供以所需,解决他们‘发泄’的途径而已。”
“哦,人性......”春姨这才明白为什么宁三所有的生意,都建立在他自己嘴里所说的需求层级之上。
“嗯,春姨你想想,在未来泱泱长安城内,人们结束一天的工作,喜欢男欢女爱的人,去到院子寻找他心仪的姑娘共度春宵,而好酒好食的人,三五成群结伴到食肆酒楼,喝着美酒,吃着美食,一边吃喝一边吹着牛逼~~嘿嘿,多舒服的事儿...”
宁三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接着说道:“还有那些不好酒色的人,他们会去到赌坊,寻求一下胜负之间,骰盅开启瞬间的刺激感,若要是一身疲惫的,也可以到按摩院去享受姑娘们的‘捶打’放松一下。”
“而那些寻常百姓,也有去处,带着自己妻儿老小,拎着小板凳,花个一两文钱,到‘剧院’看看‘皮影戏’,听听‘情景剧’,也可以把情景剧打造成断续播放的,一天一集,一集一段故事......”
“春姨,听着我所说的,你想到了什么?”宁三说完后定定的看着春姨。
春姨好像已经被宁三的讲述拉进了那副画面里,青楼里的曲艺清唱,酒肆里的推杯换盏,那什么按摩院里舒服的呻吟,赌坊里的激烈喧嚣,到最后则是,一家之主的男人,左手牵着自己的妻子,右手牵着自己的大儿,脖颈上骑着自己的小女,一家人在皮影戏散场后走在回家路上的幸福背影......
叹了口气,春姨总算从内到外被宁三的构想所折服。
虽然她想过很多不可能,寻思着这只是些构想,并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但通过宁三的引导,一切的不可能又变的很简单,似乎只是欠缺一些行动而已。
而宁三,早已经拿着自己的五千两分红,和她狠心支出的两千两股金,已经开始行动了。
据说那朱雀大街上的院子已经开始动工装潢了有些日子,又想到宁三初到院子里的时候,一幅落魄的样子,甚至连个馒头都买不起...唉~~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宁三看着春姨的神情变了又变,心里已经有数,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说服了这个精明的女人,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会成为自己得力的帮手,只是...欠缺一些那走出第一步的决心而已。
宁三不动声色,只是盯着春姨,眼神中透漏着坚定不移的神色,一字字说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