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村的事情已毕,但还有李令李大父子没有处置,依着宁三的意思,就是把这两个人,外加上那个风骚的袁芳,给他们先囚禁在长安城的外城某处安全之所。
雷小柔对于宁三的提议没有反驳,如果按照办案流程,涉案的嫌犯是必须要押解回京兆府严刑拷问的。
若是之前所了解的情况,幕后指使是那青牛县的知县徐富,二话不说,直接要出口供后,去青牛县拿人。
可那袁芳无意中却透漏出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这整个案件中有皇家的身影。
那个封国公上官喜,可以说是此时武朝身份最显赫的国戚之一。
当上官仪率军起义,征伐天下的时候,是他这个叔叔上官喜在钱财上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可以说是倾家荡产的支持这个侄子打天下。
虽是风险极大,但所获得的回报也是巨大的,上官仪起义成功,登基称帝,上官喜也跟着水涨船高,封了国公。
虽说在武朝他上官喜实质性的权柄握在手中,但也在朝堂中各个权职部门,都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这也是他们不愿意把李令李大父子押解到京兆府的原因,虽说这对父子在上官喜的眼里连一只蚂蚁都算不得,但这也是他们此时所掌握的仅有的线索了。
哥舒翰没出意外的让宁三留在了梨花村的官炉这边,那个袁芳也主动央求留下。
不知道是哥舒翰这公子哥给她伺候舒服了,又或是真的不敢再参与这趟浑水,总之,就是不离开哥舒翰的身边。
其实李令在心里痴迷袁芳痴迷的不行,看着那风骚女人硕大的丰满紧紧地贴在哥舒翰粗壮的手臂上蹭啊蹭的,李令眼里都已经可以喷火了。
哥舒翰看着李令的表情,得意的咧嘴一阵坏笑,还不忘故意的前后耸动着腰肢给他看。
那袁芳本就是风骚的性格,现在有哥舒翰这富二代男朋友,哪里还有心思管这穷乡僻壤的小小村吏,娇笑着蹭的更起劲了。
临别之际,哥舒翰有些担忧的将宁三拉到一边,偷偷问道:“大哥,你今日的讲演可给兄弟我吓得够呛,这又是修学堂,又是开医坊的,莫不是你要把兄弟我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吧?”
看着哥舒翰挤在一起的五官,宁三有些想笑,给他解释着:“翰哥儿,你记住,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混,不可能所有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人,懂吗?所以,咱们趁现在就要给咱们自己和家人留下一条甚至几条后路。”
“后路?”哥舒翰挠了挠脑袋接着说道:“后路俺懂,但这与这破村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嘿嘿,关系大了去了。”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村落,接着说道:“我要将这里打造成一个缓冲区,若是以后我们有什么事失败了,或是事情发展到了我们不可预期的地步,那么这里就是我们的一个跳板,清晨时候我一个人在山坡上,仔细的看了梨花村的地形,易守难攻,三面环山,仅有水路,而且还是向下游顺水而行,若是想跑,三个时辰就可以远离长安城的势力范围。”
哥舒翰更迷糊了,说:“大哥,你咋还这么悲观了呢,我们为啥要跑?凭啥跑啊?”
宁三摇了摇头,伸手拍了下哥舒翰结实的肩膀,说:“好好的没人想跑,但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不是健全的法律时代,人命贱如芥,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常常会掌握在个别人的一念之间。而且,我们都是较为洒脱的人,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结拜成为兄弟,所以,就我们这样的人,得罪人的几率还较他人为高,唉...你就听我的吧,令行禁止,让你做啥你就做啥就完了。”
“行,反正脑袋也不如你好使,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反正你也不能坑我,哈哈。”哥舒翰笑道。
“你小子,没事儿也要多用用脑子,不能一世都靠你爹,若他有一日....致事回家,到时候你的心里落差就会极大,一个弄不好,还会走上歧路,这就是很多世家富不过三代的道理,特别你们从武出身的这样大门高院的,往往对子女疏于管教,最后,就会容易出问题。”宁三分析着。
“唉?不是,我说大哥,怎么说着说着变成说起我来了?”
宁三知道此时的哥舒翰根本不理解他所看到的后世经历,其后世太多所谓的军属大院出来的如哥舒翰这样仗着自己老子耀武扬威的混混,可到后来呢?又有几个有好下场?其情形和他简直一模一样,所以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行,闲话不多说,在这梨花村三件事你要办妥,第一,要对所有梨花村的村民施恩,只要他们有需要,一定想办法满足,凝聚这个村子所有人,没准,他们以后能救我们的命也说不定。”
“他们?救我们的命?”哥舒翰不理解的问道。
“因为什么你别管,你只管做就成,而且对他们好,一定是要发自内心的,虽然你平时秦楼楚馆里横行霸道的,但我知道你有颗善良的同情心,和你结拜,也是因为看你平时从来没欺负过穷人,否则,嘿嘿...”
被宁三这嘿嘿一笑,哥舒翰后脊直发凉,只得点头应道:“成成成,都听您的。对梨花村的村民好,尽量帮他们多做些事儿。”
宁三点了点头说:“这第二,咱们官炉的名号不能改,这样,有任何突发状况还能小小的挡上一挡,而那些图纸,也要严格保密,没到公布于天下的时候,这些图纸,只有我知、你知,知道吗?若泄露出去,我担心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行,知道了大哥。”
“嗯,这第三点,寻梨花村往长安相反方向的村外,建一个环境优雅的小庄园,三进四进的院子你做主,但一定要看着雅韵、住着舒服。并在庄园与渡口旁的山中,找些稳妥的人,凿出个密道,这个一定要保密,实在不行,我就在长安调一些人来做......”
哥舒翰好像听明白了什么,结合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还有那袁芳从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喜’字,都让他感到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宁三此时又严肃的吩咐他这么多事儿,这应该是有些牵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