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莲儿姑娘站了半天,瞧着宁三还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终于出声说:“大人,再不歇息,天就要凉了,您这一杯接一杯的饮茶,夜壶会装不下的...”
宁三听莲儿说完,不禁莞尔,笑道:“看来教授你服侍客人的教娘,还是没把你教会啊,置疑男人的哪里都好,哪有置疑男人肾的?夜壶装不下?嘿嘿,我都能把夜壶呲漏了...走,带我回房休息吧。”
莲儿轻轻掩嘴一笑,随即开门出了书房,燃起放在旁边的手灯,照着路带着宁三去向休息的客房。
进入房中,宁三着实有些累了,虽然自己很年轻,但这一天以来也太过忙叨了,先是去的国公府,再又到的少府监,然后再翻山去了趟梨花村,最后连夜来到这青牛县......
若是在后世,这是妥妥的劳动模范行业标兵啊,虽然青牛县紧邻着长安城,但几十里的路走下来,也是腰背酸痛。
只是进屋之前,宁三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时放松下来以后,他直接躺在了铺好的床榻之上,一动都不想动。
没一会,宁三听到了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按照以往经验判断,应该是叫莲儿的姑娘正在脱她的衣服,估计是由于业务不太熟练,有几个扣子还解了半天。
嘿嘿,宁三对这一幕太熟悉不过了,心想梨儿刚与自己同房之时,就经常是紧张的解不开扣子,而此时代的女性内衣又都是由细布条打结制成的扣子,所以最后都是梨儿涨红着脸,求宁三帮忙解开。
虽然今夜这莲儿指定是要自己房中过夜了,宁三也就不和她客气,伸脚踢掉了鞋子后,往床上四仰八叉的一躺,说道:“莲儿姑娘,不知道教娘教没教过你按摩的手法?”
莲儿停下了解扣子的动作,轻声回答道:“回大人,教是教过的,只是奴婢手脚笨拙,只是略懂而已...”
“那便行了,你也别脱了,夜里寒露重,别再受寒了。还有,刚才你嘲笑的没错,本官肾脏确实不大好...行房之事就免了吧,你给我按按摩,待我睡着了以后,你就在我旁边睡下,这床够大,不会挤到你的。”说完,宁三还向里侧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块地方来。
那莲儿听宁三说完,心里不由得替这个长相英俊还非常有亲和力的大人很是同情,虽说被人强迫服侍人任谁都是心里不情愿的,可当这位大人一进入府中,在自己刚开始为他们泡茶时,自己就偷偷的瞄了他好几眼。
心里也是庆幸,若今晚侍寝的对象是他,那...那真是太好了呢。
可谁能想到这么英俊倜傥的一位大人,却是个不能正常尽人事的呢?心里掺杂着失望与同情的念头,莲儿拾身上床。
轻轻的跨坐在宁三的身上,双手照着教娘平日里教授的手法,缓慢且温柔的为这位可怜的大人按摩起来。
宁三也是累极,还没等莲儿按了多大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宁三舒缓有节奏的轻鼾声,莲儿也是心中宁静,看着他近在咫尺好看的相貌,心想着若是他能成为自己第一个男人该多好呢,想着想着,在他身上游走的双手便沁出细汗,手法也稍稍加重了一些。
突然,依然跨坐在宁三身上的莲儿身体微微一颤,像是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不由得俏脸通红,嘴里自言自语的轻轻念道:“你这么英俊的人怎么还说谎呢?明明....唔....哦......”
第二日,日上三竿,宁三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支起了身子。
迅速的用脑子回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一切,穿好衣服,翻身下地。
客房内梨木桌上,应该是那叫莲儿的小丫头准备好的饭菜早点摆在那里。
宁三也不客气,昨日累的够呛,又是跋山又是涉水的,也只是和小狄从梨花村哥舒翰那里拿了些干粮在船上充充饥。
此时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狼吞虎咽的将自己干饱以后,宁三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背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心想这个时候了,小狄也应该起床了吧,喝了口茶水漱漱口,推开了客房的房门。
令宁三惊异的,门外小石椅子上,正是昨夜为自己按摩的很舒服的莲儿坐在那里。
莲儿见宁三醒了,忙站起身将旁边准备好的水盆牙粉端进屋内。
“大人,请洗漱,莲儿给您帮您梳头...”
宁三用心观察了一下这小丫头,除了有些脸红红的回避自己的目光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这敌人环伺之地,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和小狄的骨头渣子都不会被剩下。
长安城里,可是还有着三位活色生香的娘子等着自己求婚呢...
就是这看似纯真的小小丫头,也要提高警惕才对。却不知小狄那边怎么样了。
“哎对了,昨夜我没对你做什么吧?”宁三随意的问道。
莲儿正在为宁三倒洗脸水,听到此问,差点没把铜盆扔到地上,忙慌张的回答:“没...没,大人并未对奴婢做任何事。”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你看你脸红的,还不敢看我...”
“没..没有呀,奴婢敢看大人呢...”循着目光与宁三炯炯有神的眼睛稍一对视,莲儿便又忙低下了头。
“怎么了?我脸上画了柄刀?”宁三说着,还拿手蹭了蹭自己的脸。
莲儿忙道:“大人真爱说笑,奴婢...奴婢喜欢听呢...”
“嘿嘿,说几句笑话嘛,也不花银子...哎,对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是我自己迷迷糊糊间脱掉的还是...”宁三以为是自己太累的缘故,自己脱了衣服都不记得了,随即问道。
“回...大人...是奴婢担心大人和衣而眠不解乏,便自作主张帮您....”
“没事没事,脱就脱了呗,我又没怪你,你的头再低下去,脑袋就插水盆子里去了啊...”
于此同时,青牛县府衙后院的书房内。
徐富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的神色审视着面前站着女子。
“说,昨夜到底怎么度过的?”
那女子面上的文静,此时已经被恐惧所取代,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说的真的是实话,还请老爷明察。”
徐富哼哼一笑,说道:“听下人昨夜探房禀报,那‘常武’房里的莲儿,哼哼唧唧了半宿,可你竹儿的房里,尽是说话之声,说!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那竹儿姑娘紧张的回道:“回老爷,昨夜那位大人说不欲乘人之危要了奴婢,说是要和奴婢聊聊天谈谈话,奴婢谨记大人吩咐,便与他一直聊到清晨。”
“嗯,还算你不笨,那都为老爷我探查出什么消息了?”徐富满意的点头问道。
“并...并没有...任何消息...”竹儿小声回道。
听竹儿这么说,徐富登时火起,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与他唠了一夜的话,却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竹儿已经快哭了,委屈的有些呜咽道:“回老爷,他...他没说过他的任何事,反倒是奴婢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过往,连着生辰八字都被他问的一清二楚...”
徐富深深叹了口气,颓然的靠在椅背上讳莫如深的说道:“国公府的人,果然办起事来异常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