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道忠之所以进退两难,是因为前有虎后有狼,这厢方家光明正大的拿着十几年前的照片上门耀武扬威,那厢洪森赤裸裸的开口便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如果不拿到引路冥灯,意味着自己是十几年前的那桩丑事,很有可能会公之于众,到时候自己没办法向汤氏宗亲交代,更没法面对汤若惜。
而不答应洪森的条件,很有可能洪森会死咬不放,舍了命都不愿意交出引路冥灯,可就这么答应了让给洪森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估计汤氏宗亲都不会答应,更别提汤若惜了。
如此难以抉择的情况,让汤道忠内心萌生出了一股邪恶的念头,那就是对洪森动了杀机。
干掉洪森,自然就解决了难以抉择的难题,不过汤道忠的手段,杀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亲自动手,更不会让自己置身其中。
无所不用其极,汤道忠十几年前借刀杀人的戏码,如今可以再用一次。
汤道忠要借的这把刀,自然便是方家。
方家多年来觊觎汤氏建业,平日里没少在背地里搞鬼,要不是汤道义一次又一次的化解了危机,才能让汤氏建业走到今天,这点汤道忠并不否认,汤道义对汤氏建业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
如今汤道义已经不在了,汤道忠没理由跟一个死人较劲,更不会把汤氏建业拱手让给外人,尤其是方家的人。
眼下方家通过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来要挟自己,让汤道忠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这种难受他不得不忍着,因为在没有拿到冥灯之前,绝对不能与方家翻脸。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冥灯弄到手,才能不受制于方家,才能销毁当年那场车祸的证据,这些照片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头上,随时都有可能曝光。
汤道忠心里清楚,自己一旦曝光,不仅自己在汤氏没有了立足之地,还会牵扯出当年那场车祸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真相。
在权衡利弊之后,汤道忠秘密找到了方羽,两人沆瀣一气,自然是商讨拿下洪森,拿到冥灯的计划。
江海双塔酒店的豪华套房内,洪森光着屁股,喘着粗气,正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家刚刚派出来的杀手阿蝶。
洪森好色,面对阿蝶这样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美女来说,自然是把持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阿蝶一个媚眼,便把洪森迷得是神魂颠倒,找不着北。
在此之前,柳无声多次交代过洪森,要他远离女色,而且需要禁欲三个月,等过着这段时间,禁忌自然就能化险为夷。
可洪森却偏偏不听忠告,把血光之灾抛诸脑后,女色面前,完全忘记了自己劫数难逃。
见洪森软的不吃,自然就得来硬的了,阿蝶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平白无故的被洪森给糟蹋了。
果不其然,在阿蝶身上找快乐没两几钟时间洪森,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瞪圆的眼睛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面露寒光的匕首。
见到自己的鲜血,洪森满脸的惊恐,惊声尖叫的正要冲出酒店,却不想酒店的房门,早已经被阿蝶反锁了。
慌不择路的洪森拼了命的呼喊,却不想这酒店是专为情侣开房设计的,隔音效果如同ktv的包房一般,安静的如同消音室,外面根本没有人会听见房间里面的呼声。
洪森绝望至极,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陷阱,自己肯定是被人设计了,而且设计这个圈套的人,很有可能就与这冥灯有关。
洪森后悔至极,他后悔自己没有听从柳无声的忠告,后悔自己不该这般贪恋女色,以至于命绝于此。
此女下手如何狠毒,直击要害,痛下杀手,想必今天是非要了自己的命不可。
所以,洪森清楚,眼下自己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见阿蝶俯身来到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洪森,性感的嘴唇贴在洪森的耳根,悄悄地说道:“森哥,这把刀插在距离你的心脏附近,应该还有两厘米的左右,所以,一时半会儿你是死不了的。”
“说吧,冥灯在哪里?”
阿蝶冷血的说道,与刚才在床上的温柔和娇嗔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判若两人,语气和眼神中都透着杀气。
洪森忍着剧痛,眼见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匕首的把手方向流淌着,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毯。
洪森知道,这个阴毒的女人不会轻易的要了自己的命,很明显他是要折磨自己,折磨到屈服为止。
洪森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多少还有几分骨气,在剧痛和威胁面前,他咬紧牙关并没有要交出冥灯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少的人。”
阿蝶自报家门,洪森如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是方家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做了一个美色的局。
“哈哈哈,原来是方家……你们……你们都要这冥灯做什么?”
洪森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临死之前自然想要知道这个冥灯到底有何来历,这该死的捞阴.门的玩意,居然要了自己的命。
“这个我想你没必要知道,只要你交出冥灯,我可以立马送你去医院,森哥。”
在这幅美丽的皮囊下面,暗藏着心狠手辣,用这种手段逼迫人屈服,无异于用酷刑屈打成招。
洪森咬着牙,嘴角上扬,露出了蹩脚的微笑,努力的说道:“那东西……的确在我手上,不过我藏在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只要我死了,那东西……也就没有人知道了,哈哈哈……”
洪森释然的仰天大笑了起来,他这是在自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成为交易的筹码,只有这样,或许能让自己捡回一条命。
阿蝶原本以为用这种残忍的手段,便能让洪森主动开口,却没想到洪森倒是条汉子,死活不开口,骨头比想象当中的要硬。
有些气急败坏的阿蝶,狠狠地拽着洪森的衣领,怒道:“你到底说不说?”
“阿蝶姑娘,你的身材很棒,我很享受,不过……不过你杀不了我,你要是杀了我,你的任务就失败了,方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哈哈哈。”
见阿蝶原形毕露,洪森反倒是化被动为主动,开始了自我救赎。
“你混蛋!”
阿蝶狠狠地扇了洪森一记耳光,这才消了消气,不过阿蝶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转而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交出冥灯?”
“想要冥灯,让方羽那混蛋自己来跟我谈,其他的人,一律免谈。”
洪森说完底气十足,咬牙接着说道:“还有,我的血快流光了,能不能等到方少,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放完狠话,洪森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锥心之痛,第一次体会到了女人残忍的一面。
要是放眼过去,只有他折磨女人的时候,却何曾想自己会被一个狠辣的女人放血,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算是轮回报应吗?
洪森不信命,只相信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屈服一个女人。
正当洪森血流不止,生命垂危,命悬一线的时候,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从豪华套房的落地窗那边传来,只见三个蒙着面的人,从天而降一般神奇出现,让阿蝶顿时慌了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余火带着冥灯二使鬼使神差,刀疤和秀才本就是冥灯的护卫者,只因余火执意要就汤若雅,才会同意用冥灯为汤若雅的肉身续命。
如今汤若雅的尸身已经葬身火海,冥灯也不知下落,身为冥灯的左右护法,没理由不出面亲自找回冥灯,好让冥灯物归原主。
余火受人临终托付,临危受命暂时执掌冥灯,却因为自己的执拗,才会导致冥灯意外丢失,这个责任,余火非常清楚,自己要负全责。
因此,这趟,余火没理由不来,哪怕要面对阿蝶这样危险的女人。
在此之前,余火已经从鬼使神差的嘴里知道了阿蝶的来历,她并非只是方家暗中培养的杀手那么简单,而是来自阴阳界的鬼门信使。
此番隐匿于人间,正是为了这引路冥灯而来。
在外人看来,引路冥灯只是缝尸一脉历代嫡传的至宝,是为冤魂野鬼引渡黄泉的神器,却不想这件神乎其技的法器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原则来说,凡事都具有两面性,这冥灯有让人间鬼魂寻路的本事,自然在就有为鬼门大开的能力,这便是引路冥灯威力所在。
余火清楚的记得,冥灯长老临终前,语重心长的让余火执掌冥灯,可想而知余火便是这执掌冥灯的新主人,眼下这冥灯失窃,余火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找回冥灯,誓死守护冥灯,这便是缝尸一脉传人的忠实信条。
“鬼凤,收手吧。”
说话的是刀疤,原来阿蝶只是鬼凤的化名,只为能够潜伏在人间,好让自己不会有露出什么破绽。
刀疤道出了阿蝶的真名,余火这才发现阿蝶的确没有影子,不过身型和外貌并没有什么异样,可见阿蝶已经到了能够自由行走阴阳的境界。
“鬼使神差,又是你们两个,我是在为鬼首大人办差事,赶紧给我滚蛋。”
阿蝶见到鬼使神差,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惊慌,反倒是熟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淡定与自如。
阿蝶口中的鬼首大人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鬼使神差也只是听说过这号人物,未曾亲眼见识过,对于这号人物是否真实存在,便不得而知了。
“鬼首大人的事,我们兄弟自然不会干涉,不过你知道我们眼前的这位是谁吗?”
秀才扒拉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紧接着刀疤索性也扯下来口罩,这才正是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余火。
“他便是冥灯的新执事,掌灯使余火。”
“余火?我听过你。”
当听到余火这个名字的时候,阿蝶身体不禁一怔,面露惊恐之色,因为在此之前,多次听说过此人,余火的名字如雷贯耳,尤其是听说余火是缝尸一脉的嫡系传人,自然便要忌惮几分了。
“既然听说过我,那就把冥灯物归原主吧。”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这家伙开口了。”
阿蝶指着躺在地上已经透支的洪森,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那种不经意间的坏笑,是在告诉余火,这般酷刑都未能让洪森开口,你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