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离谱,甚至扯淡,但眼见余火已经进入了老鼠大军挖出的洞口,不得已经只得妥协,钻进了老鼠洞。
刚刚挖出来的通道,散发着新鲜泥土的气息,尽管黑暗,但可以明显感受到洞内,潮湿而又阴冷。
跟在余火屁股后面的柳无声,内心表现出恐惧,畏畏缩缩的细声细语的问道:“你说这些老鼠打洞,引我们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有人故意要我们顺着他的意思来,等下到了地方,不就一切都知道了吗?”
余火一句废话,打发了好奇的柳无声,而就在二人猜测幕后之人的用意的时候,老鼠大军突然停了下来,而洞内突然灯火通明,当然用的一些干柴或者松油之类的东西。
灯火所到之处,让眼前的一幕宛若仙境,一座冠冕堂皇的地下皇宫,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面前。
柳无声惊叹的差点瘫倒在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不是在做梦,这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想到……这黑洞深潭之中,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好地方?”
此刻的柳无声,看着面前到处都是金光闪闪,恍若隔世。
堆积如山的财宝奇珍,镶嵌在洞内的崖壁,缝尸,以及摆件当中,数不尽的白银,黄金,珍珠,玛瑙,还有各式各样奇特的首饰,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瞬间迷了心智。
柳无声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差点没崩住,却掩盖不了他视财如命的本性,那副贪得无厌的样子,全写在了脸上。
正当柳无声伸手要去摸身边的一尊金色老鼠的时候,突然那座原本是用来镇守宅院的摆件,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圆鼓鼓的眨了几下。
吓得柳无声节节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屁股痛得哇哇直叫,却又碍于面子,只能灰头土脸的自己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待柳无声爬起来的时候,那些原本打洞的老鼠,随着一阵青烟冒出来,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
都说灰仙善于能掐会算,预知未来,最擅长逆天改命、布阵、圈运、搬迁、填海,正所谓未卜先知,正是其受世人敬仰的原因所在。
但并没有知道,子鼠开元,翻山倒海,即便神宣布大限已到的将死之人,只要其出手,便又有办法起死回生,还阳人间。
而眼下这些受制于人的冤魂恶鬼,幻化做老鼠,正是有了灰仙附体,才会拥有如此本事。
眼下如此多的冤魂恶鬼,一旦幻化人形,溢出黑洞深潭,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诡异的情景,电影都不敢这么拍,余火顿觉不妙,左手已经伸进了布袋包,而右手夹着三根银针,见此大战在即的架势,柳无声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已经从背包里摸出了招魂幡和招魂铃。
依据风水学来说的话,黑洞深潭乃极阴极寒之地,正是镇守这些冤魂恶鬼的好地方,加上黑洞之上有四门八法镇压,这些恶灵根本不可能逃将出去。
但有人故意打开黑洞,引余火他们进来,正是想要借余火的手,亲自把这些恶灵给放了出来。
如此毒计,可谓是不动声色,浑然天成。
但余火自然不会让此人得逞,给了柳无声一个眼色,领会到了余火的用意,是要主动出击,好以此掌握话语权。
却没等二人动手,只见人山人海之中,窜出一个头发发白,胡子发白,满脸褶皱,约莫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更准确的说,他那是历经了风霜,满脸的疤痕,而这些疤痕可以明显感受到,此人必定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那人看似凶神恶煞,却面露和善,笑脸相迎上来,说道:“来者是客,茅茨土阶,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海涵。”
此人典型的笑面老虎,但余火却发现这些人都没有影子,看来这些恶灵幻化成人形,却并没有附身于人身,能够在这黑洞深潭之中,打造这另一方世界,的确令人震惊,甚至令人艳羡。
“不是,你管这叫茅茨土阶?”
“生活嘛,无论身处何种困境,不都得继续,既然无法改变天命,那就把眼下的日子过了,而且要过好了。”
中年男人,说了句颇有几分生活感悟的哲学,但柳无声却并没有想要跟他讨论哲学的意思,狠狠地说道:“你们费这么大的工夫,引我们进来,到底有何居心?”
“这位先生,瞧您说的,您这是不请自来,既然来了,那就喝杯喜酒再走呗。”
中年男人见柳无声叫狠,话锋一转,刚才脸上的和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已经幻化成人形的脸,突然又变成了令人生畏的老鼠。
柳无声见状,正在先下手为强,却被余火给挡了回来,摇了摇头,然后赔着笑脸,冲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喜酒?莫不是有人娶亲还是有人嫁女?”
“瞧瞧,这位先生,就懂规矩多了,没错,今天正是小可本家,嫁闺女。”
那人说完,身子一偏,只见身后传来一阵吹锣打鼓和鞭炮齐鸣的声音,一对身着喜袍的男女,正喜笑颜开的牵着手,相互深情的望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喜庆和陶醉。
原本是一对新人磕头拜谢,抬头望去,数以万计的新人,穿着同样的喜袍,再看时,却发现这些新人,成双入对的,要入洞房。
难以置信的余火,揉了揉双眼,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太过于疲劳,但却发现眼前的一幕,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这让余火震惊之余,却在想着如何才能摆脱眼下这般困境。
“你说我们,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柳无声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些鼠首人身的怪物,不免心生疑惑,人在被惊吓之后,多少会有些幻觉,这点毋庸置疑,但眼下的情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着实有些分辨不清。
“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尽管余火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常识告诉他,幻觉往往都是通过眼睛所见的东西,然后传达到大脑,形成混淆意识,以至于意识形态错乱,从而彻底失去自我。
余火话音刚落,柳无声马上闭上了双眼,但接下来的问题来了,没有了双眼,又如何才能破解这迷人心智的幻术呢。
“都见识了灰仙的本事,你也号称是柳半仙,眼下这局面,该如何破?”
余火不是要把球踢给柳无声,而是故意刁难柳无声,好让他自己找台阶下来,却不想柳无声这回没有死鸭子嘴硬,反而当场认怂,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那名号,都是为了赚点吃饭的钱,哄骗一下外行还行,你鬼主意多,有什么破局之法,直接说出来吧,我都听你的。”
既然柳无声都已经承认自己那是江湖骗术,余火自然不会穷追猛打,刨根问底,一转态度,说道:“要想破了这死局,并不难,这四门八法本该是悬门的独门技艺,却不想被五仙卫利用,而五仙卫利用着四门八法,自然是想逼我出手,想让我主动交出缝尸一脉的三大祭器。”
柳无声一副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认真的态度,倒是有几分真诚,余火便接着说道:“只是这五仙卫惯用借刀杀人的手法,却只学了个皮毛,未能领悟到悬门的精髓,这四门八法的用法,有点张冠李戴,破绽百出。”
“那你倒是说如何破?”
“这一局能不能破,你才是关键,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与悬门同出一脉,这里面的门道,只有师门中人才能看透。”
余火再一次把球踢了过来,让柳无声不知所措,他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又何德何能能够破此危局,他实在没能想清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说反其道而行之。”
余火的提醒,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让柳无声如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难掩心中的激动,差点舌头都捋不直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以……以赶尸之法,破……悬尸之技。”
赶尸悬尸本就是一家,却因为政见不合,而孤立成了两大门派,可正所谓万物阴阳柔和,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悬门生于赶尸一派,自然受制于赶尸一派,只要利用赶尸一脉的技法,稍加动下脑子,自然能够破了这悬门的秘技。
没等余火多说,柳无声突然摇晃了几下招魂幡,紧接着是一阵招魂铃,嘴里却念念有词,随着那些听不懂的咒语,伴随着招魂铃的声响,原本喜庆的婚宴现场,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哀嚎声四起,凄厉而真切,悲惨而刺骨。
“怨灵祥瑞造福地,深藏金龙紫气高,旧缘一把火烧草,化为灰烬百祸消……”
柳无声双目紧闭,念完,突然停了下来,手里的黄符,伴随着一阵火焰,烧毁殆尽……
眼前漆黑一片,恢复到了寂静一片,黑洞之中散发出潮湿的泥土气息,那种泥土芬芳与腐臭交融,让人五味杂陈,却又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