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原本以为只有颍川郡的世家高门看不上他,但是到最后他才发现,不光是荀家、陈家还有韩家这样的世家高门看不上他这个纨绔公子,便是郭嘉、戏斗这样的寒门士子也浑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刘和在颍川郡逗留了足足半个月。
期间去探访荀彧五次,郭嘉四次,戏志才两次,结果却都吃了闭门羹。
刘和很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刘虞曾对徐家有恩,甚至就连徐庶这个泼皮都不会见他,更不用说把他招揽进入门下。
刘和拿这个事问徐庶,徐庶也是笑着岔开话题。
徐庶不愿令刘和难堪,然而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公车征召和三府征辟,都被颍川名士用来刷声望。
你刘和一介公子哥又算得什么?不拿你刷声望拿谁刷声望?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刘和在颍川住了半个月,除了徐庶一个名士没有招到,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猛将,真猛将。
这天的午后,眼看就要下雷阵雨,刘和就呆在驿馆没出门,无聊到跟刘晔下五子棋。
下了没两盘,韩九就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报告说:“公子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在官道上让人给打了。”
刘和这才发现韩九的脸都肿起来。
还有跟着韩九进来的那几个家奴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
“怎么回事?”刘和皱着眉头道,“你们是不是欺负别人了?”
“我们哪敢,公子啊,我们自来到颍川之后一直都谨守本份,无论上街采买还是到酒肆中喝酒都是毫无逾矩之处。”韩九委屈的说道,“真的是那人寻衅。”
另一个家奴捂着脸说:“乃是一个宛县来的汉子,身手好生厉害。”
第三个家奴接着说道:“窝门死几锅壮丁都不系佗一各扔的对叟。”
“死几锅壮丁?是十几个壮丁吧?”刘和才发现这个家奴门牙都被打掉两颗,说话都漏风了,不仔细分辩都听不懂说的什么。
当下刘和喝道:“召集所有人手,跟我走。”
随行的百来个家奴当即完成集结,晏明也被叫醒。
徐庶也被惊动,上前问道:“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刘和黑着脸说:“有个宛县来的汉子打了我们的人,我去打回来!”
“如此,福请与公子同往。”徐庶顿时也来了精神,他最喜欢打架这种事情,当下赶紧跑回村去把乡里的几十个交情最好的泼皮都召集了过来。
……
阳翟前往谯县的官道这上,一辆独轮车正缓缓而行。
独轮车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满脸病容,时不时的剧烈咳嗽,而且咳出来的痰液之中带有黑血,明显病得很重。
推车的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
汉子身材长大,身高足有九尺多。
尤其是一双大手生得跟蒲扇一般。
汉子的背上还着一个用麻布裹着的长形包裹。
有经验的行家一看就知道,包裹里装的兵刃。
行进间,年轻人愧疚的说:“阿翁,我们还是回家吧。”
“叙儿休要胡言。”推车汉子斥道,“过了颍川郡便是陈国,再过了陈国就到沛国,已经没多少路了,只要进了沛国就能寻访到神医华佗,汝便有救了。”
敢情这汉子是不远千里带着儿子去沛国找神医华佗看病的。
正行间,身后忽然响起马蹄声响,急回头看,便看到一个锦衣公子骑着匹枣红马,带着百多个豪奴沿着官道气势汹汹追上来。
其中一个豪奴是个犹如铁塔般的巨汉。
“阿翁,是之前那伙豪奴。”年轻人脸色大变。
“别怕,有父亲在谁也伤不了你。”汉子将独轮车拄于地上,又从背上解下那个长方形的麻布包裹,从中取出来一把环首刀。
……
“吁!”刘和喝住枣红马,俯视着面前的汉子。
这汉子身高至少也有两米,骨架也是奇大无比,尤其是那双蒲扇般的大手,刘和严重怀疑能直接把成年人的脑袋捏碎。
再看汉子手中,攥着一把环首刀。
是那种最常见的制式环首刀,劣质产品。
但是攥在汉子手里却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刘和神情一凛,抱拳问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汉子横刀而立,沉声应道:“某,南阳黄汉升是也。”
黄忠!刘和险些惊呼出声,这尼玛什么运气?居然遇上了五虎将之一?且是年逾七旬仍然能阵斩猛将夏侯渊的黄忠。
三国演义不说,正史之中阵斩敌方大将的记录可不多。
黄忠在定军山阵斩夏侯渊,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
“老祖?老祖赶紧显身!”刘和再次在脑海中呼叫刘邦。
然而刘邦却仍旧没有回应,自从出洛阳之后就开始装死。
刘邦没有应答,刘和就只能够自己拿主意,试着招揽黄忠。
“黄忠是吧?”刘和板着脸责问道,“你为什么打我的奴仆?”
“公子谬矣。”黄忠不亢不卑的说道,“非是某殴打公子奴仆,实是公子奴仆无事生非寻衅某父子,某不得已只好回击,仅此而已。”
“是这样吗?”刘和霍然回头看向韩九。
“启禀公子,不是这样的。”韩九连忙说,“是这厮挡了我们的道,我们叫他让道他偏不让,我们气不过上前与他理论,然后才动的手。”
黄忠怫然道:“彼乃官道,某为何要让尔等?”
刘和的目光继续盯着韩九:“是谁先动的手?”
韩九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刘和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其他的百来个家奴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之前他们只看到刘和慷慨以及随和的一面,然而今天他们才发现,刘和在慷慨及随和的表面之下,其实隐藏着冷酷的一面。
至少,刘和绝不是个任由他们欺瞒利用的纨绔公子,是个有脑子的。
当下韩九不敢隐瞒,耷拉着脑袋说道:“是我们先动的手,可是公子……”
“没有可是!”刘和打断道,“来颍川之前我是怎么与尔等说的,绝不可寻衅滋事,更加不允许仗势欺人,你们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韩九沉默了,身后的家奴也耷拉下脑袋。
心说公子拉下脸来,竟然也是挺吓人的。
刘和又说道:“古人云,不教而诛是为虐,这一回算我没把话说清楚,就处罚我,但如果再有下次,几位就请另谋高就吧,我们刘家的小庙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韩九和参与斗殴的几个家奴赶紧伏地认怂:“今后一听谨遵公子之令谕。”
看到刘和处事公道,而且没半点拖泥带水,黄忠不禁投过来赞赏的一瞥。
刘和却翻身下了马,走到黄忠面前长长一揖然后说道:“在下东海刘和,为家奴的冒犯向尊驾赔罪,还望尊驾能够恕罪。”
“公子,快快请起。”黄忠赶紧上前来扶。
将刘和扶起,黄忠看了一眼晏明扛着的大汉皇侄大旗,问道:“公子乃东海人氏,不知与曾任幽州刺史之刘使君是何关系?”
“乃是家父。”刘和闻言心下一喜。
原来自己的便宜老爹名声这么响亮?
对徐家有恩不说,黄忠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竟是刘使君公子当面,失敬。”黄忠上前郑重见礼。
重新见礼之后,刘和也没有急着开口招揽,但凡名士猛将都是很矜持的,通常都需要多次招揽才行,如果时机不对,没准就永远错过。
历史上,刘备不就错过了太史慈还有牵招?
所以刘和并没有急着亮明意图,而是跟黄忠拉起了家常。
“汉升公是要去谯县么?巧了,我们正好也要前去谯县,不如结伴同行?半道上若是遇到山贼盗寇,还可以仰仗汉升公援手。”
黄忠本待拒绝,听到这话却欣然答应下来。
“也好。”黄忠一揖说道,“只是多有叨扰。”
“哪里。”刘和笑道,“是晚辈叨扰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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