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脑子都快转筋了,也没想到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主意是他提的,他这会儿再改成别的方法,这个教练威信何在?
可如果不撤销刚才的话,真闹到划拳挑人,这不明摆着激化矛盾吗?
这会儿他算是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
这奇葩战队的小伙子们,都对徐浩然这个‘表弟’,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毕竟有了这小一年的相处,这几位‘爷’什么脾气他是清楚得很。
除了李若轩和正常状态下的王忆寒好说话一点,剩下的,哪个他都惹不起。
“哎呀,干嘛都黑着一张脸嘛,不就是个训练赛吗?”
喻安琪笑嘻嘻地活跃气氛,众人盯着他的笑脸,面色稍霁,但心里还都有些不是滋味,都想:
那想和你一队怎么办嘛!
“好啦好啦,雨露均沾,雨露均沾,哈哈哈。
这样,第一局我带浩然和彤文昊,明辉哥和若轩跟着王忆寒。
第二局我带明辉哥和若轩,浩然和彤文昊跟着王忆寒。
子墨哥你替补,等打完这轮的,队内输出高的留下。
最低的,子墨哥就替了那个人,再换着打呗。”
话音还没落,喻安琪余光就注意到,大家是都高兴了,王忆寒的脸却彻底黑成了锅底。
“哎呀.....好了好了,那这样,再来个第三轮。
我和王忆寒一队,你们随便组,谁能挑赢了我俩这队,赔你们一只啤酒鸭!我俩2v3。”
这话一出口,王忆寒顿时就高兴了,哼着歌儿,带头走进了训练室。
其他几个小伙子见王忆寒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儿,虽然愤愤不平,但也没有办法。
谁让自己不会指挥呢?也只能认怂,让他被祈安高看一眼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众人一窝蜂去打训练赛了。
马修一个人站在大厅里,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安排的用意。
其实这种安排再好不过,同样的阵容不同的指挥,怎么搭配才能打出更好效果,就是要不断调整磨合才能看出来。
而最后一局,王忆寒和喻安琪一队,其他三人随机组合,更可以试出万一他俩团队战脱队后,队伍里有潜在指挥能力的队员。
他当教练快十年了,这样的交叉训练法以前倒是也用过,但是他没想过在未名用。
一来,这帮小子不听话,他要这么安排,估计重则胖揍一顿,轻了也是几天罢练;
二来,单核指挥的体系也没法这么练,再加上队里还有徐浩然这么个总脱队的主儿,不确定因素太多,哪队有王忆寒基本就是稳赢了。
之前他听楚峰说喻祈安是天才他还很不屑。
当初彤文昊说漏嘴,说他能打赢司马,他也觉得无稽之谈。
如今听了喻祈安今天这番言论,再加上这两天训练,看了他的实力后,马修不这么想了。
只要他还留在电竞圈,假以时日第一solo和大指挥估计都非他莫属。
“哈哈哈哈,你往哪跑啊!站住站住!!
彤文昊你快点从树上下来,哈哈哈,你要笑死我!”
“我这叫埋伏——”
“可歇菜吧,王忆寒他们早看见你了。快跑啊!
浩然断后,对对,e8断后。”
“靠,明辉哥你偷袭我,明辉哥偷袭我了,浩然,彤文昊,救命啊!”
“我说救命,是让你们用技能‘控’他们,不是让你俩替我送死啊!你们咋这么笨啊!!换人换人!”
训练室传来的欢声笑语,让马修不知为何有些眼眶发红。
二十年前,他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因为伤病退役的他,通过做教练来延长自己的电竞寿命,却只是越看越有种‘廉颇老矣’的悲壮感。
尤其是到了‘未名’以后,这帮小伙子不听话,他就更有种‘我命由天不由我’的苍凉。
喻祈安的加入让马修看到了希望,不但全队面貌焕然一新,就连每个队员的定位都可以重新调整到更符合他们风格的位置去。
在杨默称霸电竞圈的那个时代,他马修没能和队友捧起一次冠军奖杯。但如今作为教练,他想带着这帮小伙子,拿一次总冠军!
马修一番豪情壮志之后,便去储物间翻出了之前比赛各种录像带,坐在大厅里认真反复观看分析。
训练室的众人跟着喻安琪玩high了,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直到马修和楚峰一起来敲门,大家才发现——都快晚上十点多了。
说也奇怪,原本练到三四点就觉得很疲惫的团战,这次吵吵闹闹练了一整天,也没人叫苦叫累。
只是截止到这个时间,还没有任何一个三人组打败过喻安琪和王忆寒这个组合,让大家稍微有点沮丧就是了。
“我去趟医院——”
王忆寒赢了一下午,本来心情正好,看到楚峰的一瞬间,不知为何,本能地避开目光,卸下笑容,起身出了休息室。
喻安琪一看,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当时就准备追上去劝,却被徐浩然拉住了手臂道:
“你去哪?不是答应我跟我去看房子吗?”
喻安琪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徐浩然要搬进他妈妈房子的日子。
两相权衡,喻安琪犹豫了一下,还是蹲回了电竞椅上,双手合十道:
“抱歉抱歉,打了一天游戏,脑子不转了,差点忘了。”
徐浩然见他没跟着王忆寒走松了口气,倒也没再追究。
众人一看徐浩然显然又开启了独占模式,便都识趣的各回各家去了。
喻安琪跟着徐浩然上了车,一路上徐浩然一言不发,喻安琪也不敢打扰他,盯着他的侧脸发愣。
她马上就能上场比赛了,是不是到那时,就能理直气壮地告白了呢?
“我脸上有花?”
好不容易赶上一个红灯,徐浩然将车停下,忽然转头看了喻安琪一眼,纳闷儿道。
“没啊——没。”
“那你.......我发现你最近,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间特别少。我干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吗?”
徐浩然难得敏感细致一回,喻安琪还有点不适应了,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一惊一乍道:
“浩然你怎么了?病了?以前你不是总劝我少想有的没的,多琢磨游戏的事儿吗?”
徐浩然闻言,又陷入了沉默,红灯变绿色,车子再次启动。
整整一路,徐浩然都没有再回过一句话。
喻安琪坐在副驾驶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心道:
看这反应,该不会,楚哥已经把自己是女孩的事告诉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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