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提起拳头,一跃而起,照着牛三的狰狞的脸打去。
赵大瞧得明白,刘墨那身板如何是牛三的对手。
他抓起一张木凳,直直地丢向牛三。
不偏不倚,正中牛三膝盖,后者“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此时,刘墨的拳头挥了个空,气急之下,他抡起右脚,猛地踹向牛三胸口,把他踹了个跟头。
“打人啦,打人啦!”牛三握着胸口,大喊大叫起来。
“你这泼皮,叫你满口喷粪。”刘墨再度上前,一通猛踹。
牛三几次想爬起来都没有得逞,只能蜷缩成一团,抱着头挨揍。
“夫君,别打了!”林诗琪怕刘墨失手把牛三打出个好歹来,赶紧上来拉住。
牛三趁机连滚带爬地跑向后方,喊道:“姓刘的,你欺人太甚,老子饶不了你!”
就在此时,几个衙役快步赶来,榕城石捕头也来了。
他一句话也没问,似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刘掌柜,县衙走一趟?”
刘墨很是诧异,“什么?这人造谣生事,恶语重伤我妻子。石捕头,你怎么…”
石捕头皱眉,“刘掌柜,并非此事。而是…有人去县衙,告了你!”
“馨儿的叔婶?”刘墨冷冷一笑。
石捕头点了点头,“把这人也带上!”他下令道,两名衙役随即架起牛三。
“可否容我与妻子交代一下?”
“行,刘掌柜,我在这等你。”
林诗琪赶忙上前,担忧地上下打量。“夫君…”
“放心,不会有事,清者自清。”刘墨安慰道,“店里的生意,就全靠你打理了。”
听到这话,林诗琪顿时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知道,这一次,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刘墨又何尝不知,对方显然做足了功夫,目的就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走出大门,石捕头面色复杂,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挤出一阵虚弱的低语。
“什么?”刘墨问他。
“没什么,刘掌柜,你多保重!”
卧槽,刘墨震惊了!
多保重!!!
出自石捕头之口!
瞧见刘墨这表情,石捕头叹了一声。
“刘掌柜,请恕兄弟我不可多言。”
“行了,不必说了,石捕头,请照顾好我的家人!”
刘墨保持着所有的尊严,大步向前。
通过市集时,他感觉人们全都在注视他:小摊的商贩,街上的行人。所有人纷纷为他让路,然后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这让刘墨的心情更加沉重。
然而,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
到了县衙以后,没有过堂,没有审判,甚至连县太爷都没见着。
他刚来到县衙,就被几个未见过的衙役从石捕头身边带走,随后直接推进了大牢。
~~~
牢房里,铺在地板的稻草充满尿臊味。这里没有窗户,没有床,连个潲水桶都没有。
墙壁是淡红色的,露出一片硝石,有一扇碎木做的灰门,足有四尺厚,上面钉了铁钉。
“娘的,什么情况?”
刘墨喃喃自语,探出手去,摸着冰冷的石墙,脑子一片混乱。
“审都不审?直接定罪?”
大牢位于县衙地下,到底有多深,有多可怕,刘墨不敢去想。
因为他曾听石捕头提起过,榕城大牢就是地府十八层。
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墨开始细细地分析起来。
突然之间,厉广润的脸庞在黑暗中浮现眼前。微笑的脸庞带着嘲弄,“刘掌柜,你最终还是落到了这般田地,哈哈。”
结合先前的信息,周竹山能从死牢中被放出来!
那厉广润极有可能已经买通了榕城县太爷!
不对!
真被买通,那他大可在牢里安排几个“杀手”!
所以,榕城县太爷想要利用这件事两头吃?
先关我几天,让我吃吃苦头,然后好来敲一笔?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刘墨反而希望是这种情况。
至少,能够花钱消灾!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
牢房中,只有刘墨一人。
头两天,狱卒还会送来清水跟食物,但却从不跟他说话。
他曾试图询问林诗琪等人的情节,然而却得到冰冷的回答:“不准说话。”
孤独与恐惧开始滋生,这是刘墨第一次品尝恐惧。
第三天开始。
狱卒就只会丢给他一个水壶,再无半点食物。
一连好几天,饿得刘墨前胸贴后背。
这才有一名手指粗大的狱卒带来消息,此人又矮又肥,满口褐色烂牙,细小的深色眼睛。
来时,他手里端着一盘煮豆子,瞪着眼睛看刘墨,“想不想吃?”
刘墨此时饥肠辘辘,但心中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把食物给到自己。
“有块炸鸡肯定更好,”他坐在牢房角落脏兮兮的稻草堆上说,“或许再来几串撸串,再配一壶啤酒,你知道,我这人不挑的。”
“哼,姓刘的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那矮胖狱卒道,“只有煮豆。”
“也行吧,凑合着吃吧。”
“嘿嘿,想吃可以,但有些话我得转达给你。”
“替谁?县太爷?”
矮胖狱卒并未回答,只顾自得说道,“让出你‘婧水阁’七成利润,此事便到底为止。”
刘墨冷笑,“胃口还真大。”
“那你吃是不吃?吃就拿走,不吃,就继续躺着。”
言外之意很明显,答应就拿走煮豆吃掉,不答应就继续蹲大牢。
“仔细想想,我并不太饿哩。”刘墨宣布,又退回监狱的角落。
那胖狱卒咕哝着松开他肥胖的手指。盘子掉落在地,煮豆洒落一地。
“姓刘的,不急,你慢慢想。”
厚重的牢门轰地关上,刘墨听见铁链上锁的声音。
他一边回到角落一边想,“果然不出所料,榕城县令是这么一个货色!”
“靖水阁七成收益!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而且,如果按照贿赂的方式摆平,以后岂不成了他们的把柄。”
“他们随时可以旧事重提,我还有活路?”
“这一局,该如何破才好!”
饥饿,心酸,让刘墨的心中无比思念三位妻子,一时间,他甚至想大哭一场。
“不,饿狼能嗅到猎物的恐惧,想要整我?等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