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身后的士兵们看到自家将领如此勇猛,不由得士气大振。
随着时间推移,葛川友手中的力度也有所减缓。方才别看他攻击得十分勇猛,但也非常地浪费体力。所以他转变了打法,手中长戟的力度忽轻忽重,吴霸没有办法,只能无奈抵挡。
别看吴霸用的是双斧喜欢喊打喊杀,但他也知道战斗光靠蛮力是不行的。一直被对方压着打,心想得卖个破绽来改变局势。
当长戟再次刺过来的时候,吴霸慌忙躲闪,脚下一个踉跄步伐乱了。
所有人都以为吴霸是有些力竭,也包括葛川友。
可对于一个力量型的武将来说,这么短时间真的就会力竭了吗?
葛川友心道好机会,变刺为割,戟刃对准了吴霸的脚踝。
却见吴霸双腿突然弯曲,两脚踏地而起,手中板斧高高举起准备劈向葛川友。
这时候葛川友抽戟回挡已经慢了,他能感觉得到吴霸这次攻击必定势大力沉,恐怕用长戟抵挡也可能承受不了双斧的砍击。
暗道一声,“要遭。”
说时迟那时快,段意郜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便拿起弓箭对准了吴霸。
就在段意郜张弓搭箭的时候,何仪当然发现了段意郜的举动,当即也拿起了自己的长弓对准了葛川友。
只是片刻间,破空声同时响起,两支箭矢飞速向着两人袭来。
当两人射出箭矢后,就往后方去了。
吴霸察觉到破空声袭来,抬眼看去,暗骂一声,“卑鄙。”只得一斧劈断了箭矢,错过了重伤葛川友的机会。
而葛川友则是利用吴霸劈断箭矢的这个空隙,长戟点地向后退去,也躲掉了箭矢。
见有人打断了自己的对战,吴霸指着葛川友说道:“我呸,朝廷的狗还真是无耻,居然偷袭!”
朱儁皱着眉瞟了一眼身侧的段意郜,但也没开口责骂,毕竟是救下了己方的副将,虽说对于士气有所打击,但问题不大。
两人知道这架是打不下去了,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波才看向朱儁喊道:“将军是打算打道回府,还是让手底下的兄弟们拼杀一场?”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不做过一场那怎可行?”
闻言双方将领都朝着后方去布置了。
“击鼓!攻击!”
只见双方士兵都未行动,可后方却传出“簌簌”声。
顿时漫天的箭矢从双方阵营飞出,射向对方!
双方前排的盾甲兵见状,向前跨出一步,高举手中盾牌抵挡即将落下的箭雨。
两边箭雨在空中交汇之时,有不少被相互摩擦从空中落下,更多则是落到了对方前排的阵营中。
嘟嘟嘟……箭矢插在盾牌上的声音顿时响起,还伴随着两边士兵的惨叫声。
黄巾一方的惨叫声明显要多于朝廷的一方,主要得差距还是在装备上,由而可见波才的脸上透露着怒容,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待箭矢全部落下,波才咬牙吼道:“杀!”
见己方获得优势,这也在意料之中。
朱儁身后的士兵也在这轮射击过后高涨了一些。
见敌军已经发动冲锋,大喝一声,“迎击!”
两方将领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参战,主要是自己的将军和统领都没有发话,而且他们也还要指挥战斗。
虽然波才手底下的装备没有朱儁的精良,但由于每次战斗过后,他都会让士兵们打扫战场后,将获得的装备交由铁匠重新铸造后使用。下面的人也都知道眼前的这些精良装备,只要自己多杀点人,就会轮得到自己穿。
所以他们上了战场后,冲杀起来异常凶猛。
朱儁也察觉到对方士兵异样亢奋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的情绪在战场上可以鼓舞自己,也可以震慑敌人。
当即他吩咐葛川友道:“击鼓,结阵。”
朱儁的话音落下,葛川友转身吩咐一旁的负责擂鼓的士兵。
“咚!咚!咚”…擂鼓的声音响起。
收到指令的士兵一边攻击身前的敌人,一边快速地收拢在一起。
不一会儿,一个个方阵便形成了。
方阵外围的都是盾甲兵,举盾抵挡着身前敌人的攻击。
突然从空隙中刺出的长矛,打了攻击的黄巾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战场之上,原本的喊杀声也一下停了下来。所有的黄巾士兵都只敢做包围之势,不敢在上前随意攻击。
波才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当即看向身旁几人,询问是否有破解之法。
吴霸爽朗一笑,“老大,你且看好。”
一声口哨响起,从身后走出数百的大汉,他们手持长柄大斧踏步朝着方阵而去。
看着出阵的大汉,何以好奇的问道:“吴霸老哥,他们是?”
吴霸正要神气一下,却被波才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让他快点说。
捂着脑袋,吴霸原本神气尽收,委屈巴巴地说道:“他们是专门负责伐木建造防御工事的,但是都闹着想要上战场,所以也被我带来了,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波才一听是后勤兵,当即就想要收拾吴霸,但是被何曼拦了下来。
“老大,你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原本就是一些山寨的力士,身材魁梧,膀大腰圆。
来到方阵前,周围的黄巾兵守护在周围,这些力士抡圆了大斧劈砍向盾牌,一轮横扫下来,竟然打出了一个缺口。
主要是谁也不敢上前抵挡,哪怕是手持长矛的士兵,在力量上哪里比得过这些伐木的力士。
黄巾士兵见到对方露出一块缺口,大呼一声,便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
那些手持长柄大斧的人,在做完这些后,就选择了退回到后方。毕竟这长斧要想一直使用还是非常消耗体力的,真要上阵杀敌完全就是在找死。
朱儁看向了越骑校尉孟辰说道:“通知越骑营上阵。”
孟辰会意,奔向后方喝道:“越骑营上前杀敌!”
一声令下,越骑营的骑兵快速的从两侧加入到战场。
骑兵对于这些步兵本就有优势,加入到战场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
黄邵见到对方骑兵出来了,手向前一挥,出列了上千人,他们两两一组冲向了骑兵。
当这些新加入的黄巾兵碰到骑兵后,只见两人一左一右手持长绳蹲撞向马腿。
虽然两人的手臂都承受着撕裂的疼痛,但是骑兵却因为马的惯性前冲而掉下了马,还没等起身,就被一旁的黄巾兵补了刀。
现在对付骑兵基本都用的绊马绳,马刺还没有这个概念,而且黄巾一方的军备都不足,哪有多的铁用作与制作马刺,更何况现在是在战场上,这里面还有己方的士兵。
战场上的士兵看到己方的骑兵居然被对方用绊马绳克制,等再见到对方有两人一起冲向骑兵的时候,都快速地冲向对方砍杀敌人。
同时,波才也让己方的骑兵跟着出列冲锋。
原本还打得你来我往的战斗,此刻早已乱作一团。
惨叫声、马的嘶鸣声、喊杀声,全都混杂在了一起。
两方的将领就这样注释着战场,丝毫没有打算出战的意思。他们明白这只是首次交锋,若能赢固然对于士气有所提升,但更多的是想知道对方的底。
正在这时,朱儁发现自己队伍后方开始骚乱,并不时传来惨叫声。
一名千夫长从后面跑来说道:“将军!对方派出千人左右骑兵偷袭我军后方!射声营死伤已有百人!”
暗骂一声,朱儁没想到波才居然会偷袭,看样子是早已计划好的。
“常乐,让你的屯骑营去。”
“诺!”
屯骑营校尉常乐快速地带领数千人的屯骑营赶往后方支援。
回身看向波才那里,心道自己有些小瞧对方了。
战场上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朱儁就这样看着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心里叹了一声,这场首次交锋,终究是自己落了下风。
看向葛川友说道:“去叫常乐让屯骑营撑开对方骑兵,让后方做先头部队,然后你去带领队伍前行。”
闻言,葛川友明白朱儁是想撤退了,当即说道:“将军,我们还没有失败,这就撤了?”
朱儁深深地看了波才一眼,才开口道:“有些失败不一定要等到真正失败才看得到,这是我的问题,我太小瞧对方了,走吧。”
他也不好再继续劝说,便转头朝着后方队伍去了。
铜锣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士兵们听闻锣声,虽不知道为什么要撤退,但还是听从了命令。
五营校尉没有动,就守在朱儁身侧看着士兵从自己身边撤离。
朱儁则是直直地看着波才。
见到对方撤走,原本想要追击的士兵,也因为波才让手底下的敲起了锣而停下。
等到己方的士兵都撤离了战场,朱儁才策马离开。
看着朱儁等人都离去后,波才才说道:“此战,我们赢了!”
战场上的所有人直到此时,才欢呼起来。
听着身后欢呼的声音,朱儁能感受到身前的士兵们的士气跌落了不少,他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主要还是自己大意了。原本还看不起这些叛军,没想到自己才是跳梁小丑。
骑马来到了队伍的前方,他让葛川友回到营地后,先行查看己方的战损如何。
……
看着己方打败了朝廷的精兵,波才心里非常高兴的,可是眼睛落在地上的尸体上的时候,还是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尸体中头戴黄巾之人居多。
几人都下了马,看着打扫战场的众人将尸体从自己身边抬走,波才原本高兴的心情有些不是滋味。
何曼拍了拍波才的肩膀说道:“老大,打仗原本就会死人,等以后天下太平就好了。”
听到何曼这样说,波才想到了那个当初带他进入太平道的人。
心里暗暗说道。
大哥,我要证明给你看,你解散太平道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但这个腐败的朝政该结束了!
波才朝着何曼点了点头,“让下面的人清点下伤亡多少兄弟。”
“好!”
……
等回到营地的时候,陆田看出了氛围的不对。他拉过葛川友问道:“怎么回事?”
叹了一口气,后者将在战场经过告诉了陆田。
陆田没想到这首战就吃了败仗,虽然也说不上是败仗,但这也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主营帐内。
“将军,战损统计出来了。”
“说。”
“步兵营战死五百余人,重伤加轻伤共有八百余人。射声营战死三百余人,受伤的有百余人。越骑营战死百余人。”
听到这个结果,朱儁有些哑然,最主要的是射声营的弓箭手被对方偷袭的伤亡人数让他有些无奈。
而波才这边同样如此…
“老大,伤亡情况出来了。”
“说吧。”
“一共阵亡兄弟有两千余人,伤兵也有两千余人。”
听到这个数字波才有些感叹,原本以为自己发展得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跟朝廷的正规军队相比,差得还是远。
他也知道,今天赢在了骑兵的突袭。不然,今天要是能赢的话,那也会是惨胜。
何曼想要安慰一下波才,却见波才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波才和朱儁同时望向了对方所在的位置,心里都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