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眼前一片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一般,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毛巾,热水,轻微的颠簸,一直在身边发生,想要睁开眼睛,但却怎么也睁不开,意识渐渐下沉,下沉,又陷入无尽的下坠……
“喂,醒了吗?醒了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多久才能……”
“现在到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小兄弟,你要早些醒过来,你若是……”
耳边一直响起这些类似的话,一句句话听起来熟悉的很,可偏偏想不起来这话是出自何人的口中。
外面似乎很吵,很亮,可是现在眼睛里还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意识刚刚苏醒,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日,两日,一年,两年……
似乎陷入了无止境的轮回,不知道来时的路,也不清楚之后的路该去往何处,仿佛漂泊在无尽的黑暗,迷失了自我。
“这,是哪里……”
“我,要去往何处……”
苏云笙迷茫,但身边总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这呼喊声渐渐在自己耳边清晰,这声音将日渐堕入黑暗的苏云笙一点点拉回,拉回……
“我不能就这样迷失下去……”
“我是谁……”
“我是谁……”
“好痛,好痛啊……”
苏云笙左胸口处剧痛无比,他一直在心底呐喊,努力回想起自己的过去。
“咚。”
“动了,动了,有反应了!”
“云笙,云笙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显得格外激动,声音中的惊喜与担心过后的放松也让苏云笙感到十分温暖。
苏云笙怔了怔,
“这,是在叫我么……”
“可是好痛啊……”
他呻吟一声,双眼努力的睁开一道缝,刺眼的日光照射着他的双眼,使他的双眼暂时失明,下意识的,苏云笙用手去遮挡住眼睛,等适应了周围的亮度之后,他这才试着睁开双眼。
“云笙,云笙你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双眼微红,但却惊喜若狂的子瞻。
“子瞻?”
“我,这是在哪里?”
苏云笙迷茫,正想要挣扎着站起身,但他刚一用力,左胸口处便一阵撕裂般的痛,冷汗瞬间自苏云笙额头流出。
“嘶……”
“你先别起来。”
子瞻连忙按住苏云笙,
“大夫说你这几天不能有什么动作,伤口刚刚愈合,要是再撕裂了可就麻烦了。”
“唔……”
苏云笙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子瞻,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仔细看了看子瞻,突然说道:“咦,子瞻,你眼睛怎么红了?”
“哪有,你胡说什么呢。”
子瞻连忙扭过头,“可能是有沙子飞进眼睛里了吧。”
他硬着头皮道。
“原来如此啊……”
苏云笙打趣,看着子瞻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好了好了,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来来来,先吃些点心。”
子瞻自床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块糕点,
“喏,给你。”
这家伙眼睛怎么那么尖,完了完了,该不会让他看出点什么吧,那我这形象什么的,岂不是全没了?
子瞻别过头,偷偷擦了擦眼睛。
“我才没哭呢……”
真的是,有沙子吹到眼睛里了啊……
“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
“真哭了?”
苏云笙接过糕点,
昏迷的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吃饭,肚子都饿扁了。
“放屁,小爷才没哭,小爷还巴不得你早死呢。”
子瞻连忙装作发飙的样子,金色的瞳孔中却闪闪躲躲。
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糕点之后,五叔,余大海,刘老汉,小虎和二壮一大帮人都来看苏云笙,看到他已经苏醒,众人也都面露喜色。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小兄弟,你可算是醒了,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哈哈,醒来就和,醒来就好啊。”
“公子你终于醒了。”
身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小虎和二壮更是无比欣喜,紧紧抱着苏云笙,
“呜呜呜,云笙哥哥,我都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小虎和二壮小脸哭的通红,
苏云笙:“……”
众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小虎和二壮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雷了个遍,刘老汉更是尴尬不已,连忙训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胡说什么,还不赶紧给哥哥道歉。”
刘老汉心里苦哇,人家恩公刚刚苏醒,这么一件大好的事情,愣是被自己这两个小孙子给说的这么另类,这么丧气。
“小老儿管教无方,还望公子见谅。”
刘老汉连忙向苏云笙道歉,看着刘老汉的表情,小虎和二壮的表情,苏云笙噗嗤笑道:“无妨,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来,小虎,二壮,让哥哥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长高。”
“嘻嘻,云笙哥哥,我最近张是没长高,可是却瘦了不少。”
二壮拍着圆滚滚的肚子,
“嗯,的确瘦了不少。”
苏云笙伸手摸了摸,
圆圆的,软软的。
…………
众人待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偌大的房子中只剩下了苏云笙和子瞻。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已经到了蜀山城?”
苏云笙口中塞满了水果,含糊道。
“没错,等你伤好了之后,咱们就可以起身去蜀山了。”
子瞻看着苏云笙,
“我说,幸亏你命好,心脏长在右边,不然那血扇人的一击,你还真撑不下来。”
子瞻说的话,苏云笙也赞同,摸了摸自己的右胸,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不由得笑道:“是啊,幸亏我的心脏长在了右边,不然还真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他的心脏与别人不同,普通人的心脏在胸口左边,而他的心脏却在胸口右边,这就导致了他从小体质就不好,老剑仙也注重对他体质上的锻炼。
可不曾想,本来心脏在右边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但这次,却救了他一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对了,那些人的来历,你有什么消息吗?”
“不清楚,我没时间去查,也不知道怎么去查,不过上了蜀山,倒是可以向他们问问。”
子瞻眼中满是冷意,
“我倒是从那宗师的身上,找到了这个。”
他从腰上悬挂着的吊袋中拿出一块令牌,拿到苏云笙面前。
这是一块黑色的令牌,大约有半个巴掌大小,令牌呈倒三角状,前面是用朱红色刀笔刻下的“皆”字,后面则是一种神秘的花纹,刻的是一朵奇花。
看到这朵花,苏云笙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皱眉道:“这,好像是,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