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秦相爷竟然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赵玉婉和刘云娘,灵璧公主解释道:
“相国误会了,玉婉是灵璧结拜姐妹,云娘是灵璧招募的护卫,都不是家奴......”
“这种理由就不必了,本相的孙子乃人中龙凤,世之骄子,区区两个民女,被他看上,乃是大幸。
公主却连这么一点成人之美的事都不愿做,可见是毫无诚意。”
秦相爷言语间并不尊重灵璧公主,一心偏帮自己孙子。
“相国,我们所谈的乃是国事,这些许事就不必......”
“公主岂不闻宰相门前无事,宰相事,与子事一般,都是大事!”
“秦相!”
灵璧公主发现这位相爷听不得半点违逆之言,只要别人的不是顺其心意之言,就会引得其之不满。
双方的交谈,很是不顺。
秦相爷一心想要让事情顺了自己的心意,但灵璧公主又如何会轻易放弃赵玉婉、刘云娘。
她看得很清楚,以这位相爷的作风而言,就算自己讨好他,将两女送给秦孙子......秦公子,也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双方谈了个不欢而散,灵璧公主不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得罪了秦相爷。
临走时,秦相爷的眼神明显透着一股怒意。
“本相为国事操劳多年,遇到过许多皇亲国戚,他们最初或许敢仗着身份与本相作对,可最终的结果,都是向本相低头,希望殿下不要自误。”
灵璧公主没有再理会他,带着两女径直离去了。
见三人远去,秦相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旁的管家看的心头微颤。
“相爷,您没事吧?”
秦相爷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
“不行啊,那怕做了一国丞相,还是有人会违逆本相的意愿。
哎,你想要世上无人能违逆自己,怎么就那么难呢?”
一副无奈表情的秦相爷目光变得幽深,
“北边的事怎么样了?”
“昨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请相爷过目。”
管家奉上一封信。
秦相爷接过,拆开信封,看完信之后,哈哈大笑,一副松快无比的样子,随手将信丢进疗盏中烧掉。
见秦相爷大笑,管家这才露出笑容,心问道:
“相爷,可是北边的事,已经开始了?”
“不错,已经开始了,此事一成,本相就能真正达到那个无人敢于违逆,一言而决下事的位置了!哈哈哈~~”
......
灵璧公主一行在离开相府时,又遇到了那位秦孙......秦公子。
这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很招人厌似的,又凑上来。
被刘云娘嫌恶的将之赶到一边,不得接近。
眼见两女都不搭理自己,秦公子也怒了。
“两位姑娘,你们可要心了,本公子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见这位竟然如此猖狂的公然威胁,灵璧公主等人都是面色阴沉,心情不佳。
门外负责拉车的猪毛脚看着几人黑着脸出来,完全不懂察言观色的他还在哪儿笑呵呵的。
好在几女也没有和一头猪计较什么,只是沉默着上了车。
“怎么,碰壁了?”
夜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赵玉婉见夜明这样,不由有些愠怒,几乎哭着道;
“杨公子,我们差点被人欺负了!”
哭的梨花带雨的赵玉婉,委屈巴巴的讲了在相府的遭遇。
刘云娘也是生气:“那个秦公子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他那样的,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全都是仗着权势欺负人!”
这倒是大实话,今要不是公主领头,她们恐怕根本就出不了相府。
见赵玉婉看着自己,眼泪不止,夜明笑道:
“莫要哭,莫要哭,杨某向你保证,接下来,该哭的,是别人。”
着,拿着葫芦又灌了一大口酒下去。
赵玉婉还是比较懂夜明的,见他这么了,顿时心安。
只是见他手上拿着葫芦,不觉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拿回去的?”
“额,早上出发前,从你房里拿出来的。”
“你竟然擅闯我房间?”
“没有,你放在窗口的,我伸手就拿到了,没有闯。”
“不行,不许喝这么多酒,葫芦给我。”
“等等,容我再喝一口。”
“不行!”
......
在相爷处碰了钉子,灵璧公主不打算轻易放弃,收拾好心情后,转道去拜访如今主掌吏部的于贤于尚书。
吏部为朝廷六部之首,主掌官员升迁任免,向来被称之为官。
民间俗称的吏部官,就是由此而来。
当今朝中能够与秦相对抗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宫里深得圣上信重的大太监李让,还有一个,就是这位吏部官于尚书了。
大太监李让就不考虑了,那名声,注定遗臭万年。
现在人还活着,就已经是民间话本里的惯常反派了,死后还不知会被编排成什么样。
这样的人,不可能指望他去办什么利国利民之事。
因此,目前只有吏部尚书这一条路可走。
好消息是,这位吏部尚书是“理”之学派的坚定维护者,属于坚决维护当今高氏胥国王朝正统的中坚力量。
坏消息是,这位一向奉行辱民、愚民的政策,对百姓一点儿也不友善。
灵璧公主的车驾行程并未隐瞒,于府提前得到了消息。
公主驾临,不是事,崇砂理”之一道的于贤于尚书带着一众府中门人在门口迎接,显得十分隆重。
车上的赵玉婉和骑马护卫的刘云娘见此,面上一喜,认为事情有戏。
倒是灵璧公主见到这样子,有些皱眉,事情似乎不好办。
于尚书礼数十分周全的迎接公主入府,各项照管做的十分周到。
让人充分感受到了尊重,心中不由的对这位于尚书有了几分正面评价。
但接下来的事,就让赵玉婉感觉有些不忿。
于尚书始终坚持一点,女子不得干政。
灵璧公主身份尊贵,乃是当朝公主,他在礼数上做的无可挑剔。
可同样,在政事上,完全不给一点商量的余地,不管灵璧公主什么,都只会收到一句“女子不得干政”,让人着实没脾气。
偏偏这事还没法反驳,因为历代以来,皆是如此。
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如何斗得过于尚书这样久经宦海的老狐狸呢?
这一次,除了被人捧得高高的,什么也没得到。
嗯,也不是什么也没得到。
最起码于尚书就表示,不会嫌弃灵璧公主的容貌,如果公主愿意,可以让自己未婚的孙子做驸马。
他孙子闻言,脸都绿了,很想反驳,但又惧怕爷爷,没敢开口。
幸好灵璧公主本人无有此意,婉拒了此事,这让他孙子大大松了口气。
于尚书其实也不过随口而已,成不成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自己成面对那张脸。
他孙子多,不在意为政治牺牲一两个。
也不知算不算不欢而散,总之这一次,又碰了个软钉子。
明明对方态度好的不行,可事情就是没办成。
“又失败了,这可怎么办......”
赵玉婉满面愁容,她也为平州百姓担心。
跟随夜明见过穷苦百姓生活的赵玉婉,很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发生。
刘云娘不懂那么多,直接道:
“公主,狗......额,皇帝不是你兄长吗?
皇帝管全下的呀,这事你直接找他不就好了吗?”
灵璧公主摇头道:
“哎~~皇兄他,陷在女人肚皮上,诸事不理,朝政被秦相把持,大太监假皇命利己身,与国舅一起,搞的下一团乱......”
着,灵璧公主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哎~~我高氏一脉的江山,何时成了这副模样......”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赵玉婉忧虑问道。
“当今朝中应当还是有许多忧国忧民的忠义之士的,接下来我们便试着联络这些人,看看能不能集众人之力,做一些事。”
灵璧公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赵玉婉不由看向夜明,在她看来,杨公子是无所不能的,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
灵璧公主也是有些期待夜明能给个主意。
见两女都望向自己,夜明笑道:
“杨某的办法嘛,很简单!”
“什么办法?”
灵璧公主有些期待的看着夜明。
“办法就是,好好过个年。”
“杨公子,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开玩笑呢?”
赵玉婉觉得夜明这样有点过分了,还有心情拿人开涮。
夜明笑道:“不,你们误会了,我没在开玩笑,很认真的,变数就在年后,我们只需要好好过个年便可。”
听他这么,赵玉婉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灵璧公主也知道夜明是个有大本事的,彻宿师太就明确表示过,这位修为精深,比她强很多。
也是因此,彻宿师太最近都在摸鱼,成都在参禅念经,保护公主的担子都落到了夜明头上。
猪毛脚拉着马车正在街上行进时,途径一家布匹店,一大群妇人、丫鬟之类都挤在那里,争着买布匹、丝绸。
“这家店生意这么好吗?”
刘云娘骑着马,有些好奇的看着,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打算买一匹布回去做一件新衣裳,过个好年。
这时,掀开轿帘随意看了一眼的灵璧公主却是眼神一动。
“那布匹,不是寻常布匹,是宫里的上品贡品丝绸。”
“宫里的丝绸?好东西啊,殿下,我能去买一匹吗?”
刘云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听是宫里的东西,就觉得是好的,打算买来穿穿。
“去吧。”
灵璧公主没有阻止,任由她去了。
赵玉婉虽然不懂政事,可也知道规矩,按理,宫里的东西,唯一流出到外面的途径,就是赏赐,断不会出现这样大肆售卖的情况。
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对劲儿。
“姐姐,这些绸缎......”
“等云娘买回来再。”
灵璧公主没有急着下结论,只是等待。
夜明则是饶有兴致的看了布料店一眼,拿起不知什么时候又到手里的葫芦,“咕噜”灌了一口。
赵玉婉现在没心情管夜明喝酒,只是在等待。
不多时,身强力壮的刘云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匹包好的绸缎,很是开心。
“不愧是宫里的东西,摸着都更舒服!就是太贵了些。”
“云娘,能拿给我看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