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门紧闭,一无门童二无家丁护院。
就连路过的百姓都下意识的远离府门。
偌大的侯府,从大门处就能看出来萧条二字,里里外外无不透露出一股盛庸不被朱棣所喜的感觉。
陈堪来到大门处,轻轻敲动了铜门上带着锈绿的铜环。
然后便静静的等待着盛庸来开门。
来开门的,也只能是盛庸了。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前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到了新朝,别说朱棣记恨他,就连同出将门的新贵们,也不再将老一辈的名将放在眼里。
“吱呀~”
老旧的木门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家的窘迫,一脸憔悴之色的盛庸从内里拉开房门。
盛庸,陈堪只在朱棣登基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候的盛庸精神状态虽然不好,但好歹还能看得出那股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
而现在的盛庸,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已白了头发。
陈堪这个朱棣面前的当红炸子鸡,盛庸也是认识的。
他拉开大门之后,看着陈堪带着上百人而来这个阵势。
恍若认命一般,用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问道:“陈大人这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抄本侯的家吗,进来吧。”
人情冷暖,这些日子盛庸深有体会,见到陈堪,他说意外也意外,说不意外也不意外。
他以为,来的会是锦衣卫,孰料竟然是陈堪。
来了也好,省得家人提心吊胆的活着。
盛庸后退一步,伸出一只手道:“陈大人,请开始吧。”
陈堪打量着眼前这位曾为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的老将军,心知他误会了自己,也不开口解释。
只是心里面有些唏嘘。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这句话,用在大明朝的君臣身上实在太合适不过。
都说宋朝的武将惨,但宋朝的武将好歹还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
大明的将军呢,从大明立国一直到大明亡国,所有的皇帝皆是刻薄寡恩的主,包括被文人们吹爆的孝宗皇帝朱佑樘。
见陈堪没有动作,陈堪带来的人也守在门外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盛庸好奇道:“怎么,陈大人还不动手?”
陈堪摇摇头道:“侯爷误会了,本官此来,是想向侯爷请教一些事情。”
盛庸淡然道:“陈大人说笑了,老夫一个行将入木的糟老头子,哪里能教得了大人什么事情,大人若不是来抄家的,还请另寻高人请教吧。”
“侯爷就不问问本官有什么事情向侯爷请教?”
面对陈堪的反问,盛庸平静道:“不论什么事情,老夫都教不了。”
陈堪直言道:“这事儿还真只有侯爷才知道,本官这些日子与白莲教对上了,但对方滑得很,本官实在是抓不住,这才不得已前来叨扰侯爷。”
“白莲教?”
一听见白莲教这个名字,盛庸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陡然露出一丝锋芒。
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他淡淡的说道:“老夫早些年确实与白莲教打过交道,但这些年来,老夫疲于奔命,现在又沦落到这种地步,若是要老夫出手对付白莲教,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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