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打了快半辈子的仗,贞德还是头一回听到有连铠甲都穿不动的军队。这种人组成的队伍真的能算得上是军队?
心中怀疑毛文龙话语中故意夸大了某些成分,贞德疑惑的转向了克劳德切尔,试图得到个准确点的情况。
正对上贞德的眼神,克劳德切尔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颇有些蛋疼的道:
“当年还不只缺衣少粮的问题,还有欠饷,山西大同,那地可是九边重镇,在法国的重要性相当于奥尔良,能理解有多重要吗?”
贞德点点头,结果克劳德切尔下一句话就差点让贞德没崩住。
“那地方欠饷,能欠十三年,欠到边军卖儿卖女,连刀弓剑甲都卖光了才能有口饭吃,不这么干的全饿死了,就这还没反。”
“噗!”
别说贞德了,就连周围的兵卒都已经傻眼了,要知道奥尔良欠饷十三年是什么概念?
在法国,哪怕是所有其他军队的饷都不发,奥尔良这种军事重镇的军饷也一定不能拖欠,因为没人知道一旦拖欠会是什么下场?
而且当法国欠到三年饷的时候,各地就已经开始兵变闹饷了,就连贞德自己也闹过好几回。
而你现在跟我说有个地方欠饷欠了十三年,得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这种见鬼的地方边军居然还能容忍下去不反它!?
哪怕素未谋面,光听这欠饷战绩贞德都想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全都是忠心报国的汉子!”
除了一片赤胆忠心为报国,要不然贞德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够让边军卖儿卖女欠饷十三年也要继续守在边关了。
“不止九边啊!我们皮岛也好不到哪去啊!”
似乎从谈到军队待遇开始,原本简单询问一下出身的事情便变成了诉苦大会。
克劳德切尔刚说完大同的,毛文龙又开始哭起了自己的情况。
“我率领三万余将士于皮岛为朝廷奋勇搏杀,全力牵制住建奴部分力量,为正面战场分忧。可结果呢?欠饷是常态,战死的将士没有得到一分抚恤。一年最多就发不到一万两银子,连抚恤金都不够发。”
“兄弟们都惨到那种情况了,那帮狗日的文官还敢继续贪!遥想天启三年那会皇上加恩,念我战功卓著赏赐银子五十万,粮食五十万石,布帛五万……”
叮!
一听这话,贞德当即眼红了起来,不是眼睛生了什么病,而是穷的。
她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物资是什么样的,结果人家皇帝一赏就是这么多,什么叫做狗大户啊?
要是现在这里不是特异点,贞德都想改旗换帜带大家投明军去了。
只不过毛文龙接下来话说完,贞德立刻就死了那份心。
“说的好听,可结果呢?银子到了兄弟们手里却只有九万多大小不一的杂色银子,兄弟们问等着接收的官员,结果你猜他怎么说的?”
“皇上下来的五十万两银子,户部拨付到山东,漂没了三十万这是规矩,山东再漂没十万,就只能发十万,这也是规矩,中间再按正常运输等损耗就只剩九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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