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动弹!”
林黑儿尽管神情憔悴,但言语好不硬气。
陈拙满手鲜血,衣裳倒是极为干净,又看了看满地死尸。
火光冲天,血水蜿蜒成字。
气运与命数又起变化了。
【运主:陈拙】
【世界:清末民初】
【命格:贪狼入命】
【气运:五品乙等】
【命数:离经叛道,枭雄之资,不得善终】
【天赋:集运】(注:贪狼吞天,噬敌集运。)
“不得善终……终于不是横死凶亡,看来活的能久一点了。”
陈拙眼神闪烁,轻描淡写的一扫而过,地上血色一凝即散。
之前杀了那个奕亲王,他便跨过了六品,由七品甲等直入五品,可惜这些洋人到底比不了那位高权重之辈,杀了不少,才堪堪晋升一小阶。
林黑儿问,“你怎么在这儿?”
“路上说。”陈拙没有迟疑,已是动身,“我跟师父他们入城接应武门中人,半途遇见了‘金银楼’的人,说你还没出来,师兄去东边找你去了。”
林黑儿强撑着,紧跟陈拙,沿途瞧着遍地的尸首,满是茫然落寞,又很是痛恨,“往后该何去何从?这大好河山就这般拱手让人了?”
想起一起起事的几个义和团首领死的死,散的散,几万义和团团民更是惨死在洋人的枪炮之下,不少还是遭清廷临阵倒戈而亡,死的毫无价值,她心里便一阵酸楚。
陈拙不懂得安慰人,走出一截后才道:“先离开吧,世道在变,光守着规矩是不成的,别急,会有人来改变这一切的,也许是将来的你,或是将来的我,或是别人,但肯定不是现在。”
林黑儿咬着唇,一言不发。
陈拙忽问,“金银楼那位呢?古玉的姑姑。”
林黑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好一会儿才说,“应该是去截杀西太后了。”
陈拙眉头一蹙,别的不说,单凭宫宝田和尹福,再加上一干大内高手,兴许还有满清族老跟随,此去必是一场恶战。
二人一路赶到东直门,林黑儿终于是强撑不住了,浑身伤口再也拿捏不住,血水不要命的往外冒。
“师弟,没事儿吧?我又杀了……”好巧不巧,正逢左宗生和一群武门同道护着几个妇孺小孩满身是血的杀过来,刚想炫耀战果,结果眼神一瞥,就见林黑儿浑身是血的杵在那儿,神情不觉大变,“林姑娘,你咋了?伤到哪儿了?”
林黑儿此时手足俱伤,气血大损,被左宗生手忙脚乱的抱在怀里,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别过脸没好气地道:“死不了!”
见二人还在磨磨唧唧,陈拙忍不住招呼道:“你们先撤,我去找师父!”
“好!”
左宗生救人心切,背着林黑儿领着其他人就往外跑。
陈拙则转身奔入夜色。
……
相比于那些只知悍不畏死向前冲杀的团民,王五和几位武门宿老则是奉行擒贼先擒王的斩首行动,在黑夜里奔行,只斩洋人头目,一击即退。头目一死,枪阵无人指挥便自乱阵脚,既能拖延时间也能给那些团民创造近身时机。
王五手持大刀,刀法瞧着寻常,可举手投足间,那些洋人不及反应连人带枪已被当场劈作两半,肚肠洒了一地,一招一式都能带走三四个洋人。
剩下的早已被神出鬼没的王五吓破了胆,一个個嘴里嚷着洋文,又哭又嚎,举着火枪发疯似的朝四面乱射。
忽见数道寒光飞来,洋人立马在惨叫中倒地,被来人结果了性命。
王五两鬓染血,胸膛微微颤动,瞧见来的是陈拙,气息一松,转身又闪向身后,运刀如鸿毛,不劈不砍,拿那百斤大刀已在几个还想挣扎站起的洋人咽喉一扎,刀影一过,喉骨尽碎,皮肉上却只见一记红印。
“砰砰砰砰砰……”
街上枪声大作。
师徒两个连同几个团民一番冲杀,最后站着的也只剩师徒二人。
看着倒在脚下犹自抽搐的洋人,陈拙将刀子一退,一股血水立时冲出,溅了他一脸。
热血冲喉,腥甜入口,让他又想起了当年在白山上的那一幕幕。
只是眼前场面比当年更惨烈,当年皆是以命相搏之人,死而无怨,是为财死,但如今死的有不少是平民百姓,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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