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姒启跟随母亲女娇来到了陌生的蒲坂城。
蒲坂城道路宽阔,四通八达。这里不仅道路宽阔平坦,路上的行人也多。路上摩肩接踵的行人不只有华夏部落的族人,还有东夷部落、三苗部落的族人。
蒲坂城最热闹的地方在东市。
东市是蒲坂城物品交换的中心。南来北往的人每逢“一、四、七”赶集开市,齐聚蒲坂。“一、四、七”也就是每月初一、十一、廿一、初四、十四、廿四、初七、十七、廿七这九天。据说,本来尧帝爷定在每月初一、十五和月尾三天。舜帝为方便各部落族人的物品交换,将开市时间扩展到九天。这样每月三旬,每旬三天,华夏、东夷和三苗各部落的族人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交换物品。华夏部落的谷物、蚕丝、漆器、木料、兽皮,东夷部落的陶器、海鲜、扇贝、珍珠,三苗部落的黑陶、稻米、玉石、牛羊,都源源不断地涌入蒲坂城。各部落的族人带着本族的特产,换来自己需要的物品,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姒启看到这么热闹的集市,也是兴奋地左右来回乱跑。这边摸一下光滑圆润的珍珠,那边戴一下野鹿角的头饰,转眼又窜到一个扇贝的摊前。
这是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声音,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让人忍不住驻足倾听。
姒启听着声音,仿佛置身在涂山部落,正和青越一起赶山打猎。他可以呼吸到清新湿润的云气,他可以闻到林间鸟雀的羽毛的气息,他甚至感受到露水在他脸上清凉地划过。蓦然,云开雾散,红日初升,照得天地之间澄澈明朗,说不出的温暖惬意。
等姒启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一个摆满大大小小的有奇怪洞洞的陶器摊前,大如鹅卵,小如鸡子,颜色各异,主要有青、黑、红三种颜色。一个白衣男子正将一个有奇怪洞洞的黑色的陶器缓缓放在腰间。
“大叔,这些有奇怪洞洞的陶器是什么?”姒启好奇地问道。
白衣男子微笑道:“它的名字叫‘埙’。”
“埙?埙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姒启依旧有些疑惑。
“你看,”白衣男子随手拿起一个青色的陶埙放在掌心,“这上面的洞是气孔,气孔又分为吹孔和音孔。吹孔吹奏,音孔发声。一个陶埙有五个气孔,合宫、商、角、徵、羽五音。小兄弟,你要真的喜欢,我可以教你。”
白衣男子一脸真诚,双目如清泉澄澈,汩汩流动。
“启,启!这孩子真是,又乱跑到哪里去了?”女娇还在蒲坂城的街上挨个找姒启。
东市来往交易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姒启又喜欢东跑西窜,想要一个摊位挨一个摊位找到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女娇已累得气喘吁吁,弯着腰有些恼怒,“启,你这臭小子快给我过来!”
谁知启真的出现了,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清眸如水,一脸沉静,仿佛是吸风饮露、不染红尘的隐士。
“娘,这是我师傅。他可厉害了,会吹这种有洞洞的陶器,对了……叫……叫埙!你看,我师傅还送了我一个青色的陶埙呢!”说着,启便将一个青如鹅卵的陶埙举到女娇面前。
“埙?什么熏不熏?”女娇拉下脸来,生气道,“你这孩子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来回瞎跑,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你忘了我们来蒲坂城是干什么了?你还记得你临行前对娘说的话吗?”
“这……娘,是启儿不好,我不该来回乱跑,让你担心的!”姒启拉着女娇的手轻声道。
“你还知道让娘担心?那你就快跟娘进城去拜见舜帝爷和帝妃。”女娇拉着姒启的胳膊就要走。
“娘,那我师傅呢?我才刚拜师……”姒启还在喊着,女娇却不管他喊着什么,拖着他袖子便往内城走去。
白衣男子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只得无奈地摇头苦笑,然后缓缓离开。
“娘,娘,你放开我!我答应了师傅,要找他学埙乐的!”姒启依旧挣扎着说道。
“好!”女娇放开姒启的胳膊道,“那你是不是也答应娘要好好听话?”
“这……”姒启为难地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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