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看着儿女们纷纷走出门后,江爸和江妈又开始忙孙子孙女了。
江向南嫌弃小孙子自己吃饭慢,忍不住拿筷子绕了好几卷面条,塞进江小白的嘴里。
再一看江小白,更像包子了。
江河淡淡的看了一眼:“放心,小白饿不着的。”
“那可不一定,”江妈觉得江爸做得很对:“一会送到幼儿园,一关就是一天,还指不定能吃上几口饭呢,全靠早上这顿饱顶着。”
江爸点头:“你是没看见,小白每天放出来时的吃相,我看得都掉泪。”
江河默默吃面,不再言语,他天天都能看得见。
“瞧瞧,这是谁家的小囡囡,”江妈把红发卡给孙女戴上时,还忍不住摸了摸蝴蝶结:“小鱼啊,这是谁给你买的?”
江小鱼和江小白同时:“三叔~”
“对了哦,”江妈舒展的笑脸,这一会又开始想儿子了:“也不知道,小仨现在进火车站了没?”
江爸又给小白塞了卷面条:“放心吧,他这次是北上,不是下乡。”
浦江火车站。
江山接过大哥还带着温度的灰色毛线背心,穿上的那一刻才回了些暖。
“还别说,”江山不得不承认:“这两天好像比前阵子冷多了。”
他是习惯了夜生活的人,对清晨的气温还算有些概念。
怎料,一不留神就被概念错负了。
“你那是没数,”江海把满满一网兜递给江山:“妈说了,让你记着和领导一块吃。”
“哎。”江山老老实实接了过去。
老大觉得自己就多余说这一嘴,对谁不放心,他也会对老三放心的。
江山知道自己来的早,进站时一路慢慢悠悠。
平日里走街上觉得还好,这一会放眼望去,一水的军绿工蓝,包括他自己。
不是扛着几大包的,就是坐着几大包的。
进进出出、走走靠靠,人员密集的程度和后世相比,只多不少。
所幸,人流是游动的,远没到比肩继踵、震撼人心的场面。
与1978年年头,小露一手就震惊华外的准“春运”相比,再过几个月,铁老大将迎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春运。
1979年,春节期间旅客的发送量,第一次超过一亿,第一次一票难求。
也是第一次铁路工人全员全车齐上,货车能停的都停,全都加入为民服务的行列。
在货箱的拐角围个草帘子,搁个粪桶就是个临时厕所。
各大主要城市,齐在站前广场搭起活动板房,增加售票窗口。
不用看守,不用隔离带,条条队伍规规矩矩、井然有序。
工作人员一边惊叹着从未见过的壮观场面,一边对你说:“同志,介绍信上是几人,就卖几张票。”
那一年,黄牛已经与时俱进的出现了。
站台内,一身深藏青中/山装的古铮铮,时不时就瞧一眼身旁的黄华。
灰色的薄布中/山装、绿军裤,灰色的解方帽、黑边眼镜。
手上提的一只网兜里,几個油纸包着的鸡蛋糕旁边,还挨着一只写有“农业/学大/寨”的白瓷缸子。
这家伙平日里的西装领呢?猎装短风衣呢?
居然连花眼大皮鞋,都换成了千层底的黑布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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