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还说你不是邪修!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五章快乐的马村长而在六十多公里之外的山间,潺潺的溪流就像是能洗涤人的心灵一般,叮咚的响声映衬着小溪旁的一老一少。
说是年轻其实现在的马仙洪也已经三十岁了,眼角下的两颗痣就在溪水的反光下格外明亮。
此时的他膝头躺着一个黑色的人偶,随着他灵动的指尖眼中不断闪烁出红色的光芒,脸上的神色无比专注,就像面前的是能让他倾心一生的艺术品一般。
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的第二件黑偶,其实这一次毕老的离开只是想要和他讨一件白偶来当做纪念品。
但毕竟是自己亦师亦友的毕渊要远行,总觉得白偶作为自己少年时候的作品有些难以拿出手,索性就抽出为数不多的时间来送送这位。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他的专注让毕渊也不忍去打扰,灰白的头发和胡子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起初的时候他还再三强调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多少用老头子,出门在外也没有谁会惦记所以要一个白偶就够了,用来做个纪念,可是盛情难却,他也只能任由马仙洪的热情。
这个孩子是这样的,对谁都是一样地热情,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对他产生敌意,而如果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则更是能感受到他无与伦比的魅力,险些让他这样的浪荡子都舍不得离开。
只是还是要走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当马仙洪做完这最后的调试终于将手里的黑偶扶起,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作品露出了满意地神情。
“毕老,你一定要这么急着离开吗?”
当转过头的时候眼里还留着一些淡淡的不舍,对于马仙洪来说所有情感都不必去遮掩,特别是在这个他潜心打造和外界隔绝的乐园。
“呵呵呵”毕渊听到这样的话含笑点头,“村长啊,这些日子你的照顾老头子很感激,可惜老头子我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老家伙而已。”
“能在你这样不平凡的人身边待上一段时间,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年轻的时候就没什么本事,现在老了也不能让人嫌,你别看老头子我腿脚不利索,自己的斤两可清楚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摆手将刚要说话的马仙洪打断,“小马.”
“呵呵,我就托大,从年龄的角度来叫你一声小马啊!”
“我早就说过了,等我有机会偿还了你的照顾我就走。”
其实对于马仙洪来说什么偿还不偿还的并不重要,这一位在这一段时间给了他很多经验上的帮助,让他少走了不少的弯路,这些都已经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毕渊的一句话却让他停滞了许久的计划开始转动,他提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神机百炼的创造者,黄月英,这当然算得上是一个传奇,听说有七窍玲珑心,做出的一系列著作也被后世所有炼器师奉为经典。
同时,她也是唯一一个造出修身炉的人,但是单凭神机百炼造不出修身炉!
这是他已经陷入的死局,而就在前不久,当毕渊提醒他,那时候的黄月英造出修身炉也并非易事,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有两个,一个是身边有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异人诸葛亮相助,另一个是有当时的炎汉天意为基石.
这样的小溪前半句的时候马仙洪的眼睛是极其明亮的,至少毕渊给出了他一个方向,他从来不妄自菲薄,别的不说如果单说手艺,他不觉得自己比诸葛家那些武侯传人弱多少,但是
他做到的极致只是自己眼界内的极致,如果请一个诸葛家的人来用他们的眼光看待问题,或许还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至于后半句却又重新让他的心凉了半截,毕竟请诸葛家是有可能的,听说在前不久的罗天大醮上就有一个惨败的诸葛青,说是什么千年天才,这样的货色出点力应该能搞过来一趟.
但是,天意啊!
这东西虽然确实虚无缥缈,可是他却也不否定它的存在,特别是对于他们拥有八奇技的人来说更是极为明显,但是天意这东西从来都是在天下那一边.
也就是公司那边,对于他来说就算有了诸葛家的帮助也难成大事。
可是毕渊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事一样,只是洒脱一笑,说出了“苏铭”这个名字,并且给了他一个地点。
他不会怀疑毕渊会骗他,而且就算是骗,涉及到修身炉的一切可能就都值得他去尝试。
“你也别说什么劝的话了,有的人更需要你去把握,如果把握住了,你的那点问题都算不上是问题”
毕渊的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慢慢起身,而后苍老的手掌轻轻拍在黑偶上将它收进噬囊。
“走了!后会有期!”
声音很慢,很沉,可是也熄灭了马仙洪所有想要追上去的心思。
那佝偻的身影慢慢走远,他的心思也重新放在了眼前的局势上。
“之前那具黑偶送给诸葛家了,还得抓紧时间再做两具,至少炉子不能有闪失。”
“诸葛家的人还有两天才能到.”
“付蓉那边已经过去等了一天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样一个村子,让所有被逼迫的人们有一个安息的地方,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这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姐姐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堵在这最后一步也已经这么久了,就算是没有的希望他也想试试,不想让姐姐失望。
等做完炉子的那一天,姐姐说得对,等做完炉子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异人和普通人之分,那时候这世界就再不会有歧视。
一边想着一边往小溪的上游走去,但是刚刚走出数米就突然停住了步子,转而露出笑容,“这就是天意的样子么?有些邪性啊”
在他左眼的目镜中,一只在空中不断颤动翅膀的飞虫正被苏铭捏在指尖。
这是他的作品之一,算不上什么大作但是也胜在制作简单方便,这一整座大山都被这样的飞虫囊括在内,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所以苏铭和付蓉等人在踏进大山的第一秒就算是和他见过面了。
这样一来黑偶的事情也该放放了,现在该去和这个所谓的天意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啪!
啪啪啪!
苏铭手指轻轻晃动,整整四只侦查的飞虫在他的手里只能发出那最后的响声。
“哼!一路上口口声声说是请,说是以礼相待,可是这样的态度又怎么解释?”
说话的人是涂君房,作为一个老牌强者,他怎么也算不上弱,但是现在在苏铭的队伍里却自觉地充当起了走狗的角色。
有的没的都要说上两句,别人可以对他恶心,但是千万不能让苏铭有半分不快,这就是他此后的人生信条。
当然,如果斩掉三尸之后.
“不不不,我们没有恶意的!”付蓉赶忙摆着双手,目光不断飘过苏铭脸的同时看得出也很想要解释,“那是.”
“不用解释了。”
苏铭淡淡开口,却也并不想为难这个女孩,“我只是不太喜欢被人这样盯着,要见面就当面过来。”
苏铭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就有一个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丛林。
“哈哈哈!”
“说得确实是!是我马仙洪招待不周了,还请天意见谅!”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了那个白发白袍的青年,却也看得到他的自傲,只是微微一礼就重新直起身子。
“你刚才叫我什么?”苏铭本身也不是一个拘于理解的人,对于那一幕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就直接掠过,但是那一句称呼却极其有意思。
“天意,这是一位长辈出的指引。”他嘴上虽然说着,但是目光却不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天意,反而上下打量着,似乎想要从苏铭身上找到一丝“天意”的味道。
可是看完之后却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慢悠悠地笑着开口这,“无论是炼器也好,锻人也好,最重要的都是看材料这一步,如果材料选不准那后续再高超的技艺也很难去弥补那些先天性的不足,所以对于一个好的炼器师来说这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看错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断定阁下不是公司的人。”
这是他给出的判断。
“所以,我不是天意?”
苏铭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在他身上苏铭永远都只能看到那如火一般地热情,他丝毫不怀疑就算确定自己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天意,只要自己愿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拥进碧游村做他的下一个兄弟。
友情,梦想,热血,不羁.不用怀疑,他马仙洪就是这样一个永远不缺人格魅力的领袖,如果放在古代少说也是一方霸主。
可惜他生活在现代,一个在和他梦想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时代,他想要是天下皆是异人,可是公司想要的却是这个时代尽量不要有异人。
这句话却让马仙洪愣住了,他远曾经问过毕渊为什么说苏铭是天意,可是他却不说,只是让自己去把握。
可是在他的意识里,天意,不就是大势所趋的那一边吗?
“我不知道.”他有些茫然地摇头。
“我是。”看到他这幅样子苏铭也不再逗弄他,毕竟自己是来合作的,不是来打架的,所以有些东西先应下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将胜邪取了出来。
胜邪自从吸收了那如虎的杀戮之后就无比痛苦,几乎无时无刻不再被那种绞痛所折磨,苏铭都能隐约感觉到,现在刚被拿出来也再没有曾经的张狂和邪气冲天,有的只是蜷缩在刀柄处缓缓蠕动的刀纹。
“天意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看得出这刀的问题吗?”
直接开门见山,一切的合作都是建立在这之上的,当然也是因为这一刻他已经忍了很久了,极其迫切。
马仙洪在看到刀的一瞬间眼睛就已经变了,变得有些狂热,同时那一双手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抚摸。
“这是怎样一把刀啊.”
他炼器炼了一辈子,从小时候跟着马本在爷爷从雕刻木偶开始,一直到现在,从他手里出去的艺术品大大小小已经数不清多少件了,他的技艺在这世界上早就已经没人能够质疑。
至于眼光,已经说过一次了,这一双眼睛在看到的第一秒就已经确定而来这刀的不凡。
现在看着苏铭拿出来甚至让他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关于修身炉的一切烦恼.
“啊!”
突然,他刚刚伸出来的手一阵颤抖,所有人都能看到马仙洪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地跟着颤动,那种肉眼可见地痛苦在极短的时间就已经爬上了他的脸。
苏铭缓缓将刀挪开,不让这种状态下的马仙洪接触到胜邪。
现在的胜邪早就是他说一不二的武器,跟在他的身边尝到的是在别人那一生都可能没有的甜头,现在一个人上来如果不是被吸干就是没有半点反应,认主?
谁还配?
之前的马仙洪作为一个神机百炼的拥有者,苏铭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两句,让他自己抉择,毕竟这东西他没法控制,但是这样一个炼器师问题应该不大。
而如果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话.
还是算了吧,毕竟是胜邪重铸最后的希望了.
好一会儿马仙洪才缓缓直起身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剧烈的喘息声,又停了好半晌才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老毛病了,吓到你们了”
但是他所说的这老毛病可不一般,在苏铭眼里任何一点痕迹都有迹可循。
他清楚地看到了从一开始的时候马仙洪那阳光的双目里就有一种淡淡地忧虑,或许很轻,但是从未消逝。
直到老马在看到胜邪之后,眼里的渴望和狂热还有欣喜,让那一刻的的他彻底忘却了那一丝忧虑,可也是忧虑消失的那一秒,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剧痛开始。
而相应的,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的时候,那剧痛又自然而然地消失.
老马受到的控制,可能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