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迹和近况我和老叶叙述过，在此——我以渡劫天尊的身份向你致歉。”段德无比认真。将一位垂老天尊的近况告知一位同级生灵，这是一件足以不死不休的仇。

    朋友之间可以亲密，但也不能缺失距离感的红线。这条红线要是越过去，朋友之间就会出现一条小河，水流会把间隙冲刷的越来越大。

    “这是我的本源精血，赔礼之物。”段德的手里出现一团火焰，那是一团跳动的血液，姣白的符文在其中一团血液上游走，大道之音在低吟。

    路明非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认真的段德和他手里的那团本源精血。

    屋内的气氛十分压抑，路鸣泽躲到乔薇尼的身后，三人没有人敢说话，他们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够干预的事。

    “本源精血，上面还附着了你的道和弱点，这也就意味着你不超脱自身道路，将会永远受制于我”路明非说。

    本源精血也可以称为心头血，是以人体本源淬炼出来的精血，缺少一分寿元都会大减，更是一种媒介，可以借之窥探他人道路和弱点。连凡人都知道有多重要，更何况天尊级生灵。

    “我相信你，我相信那个舍弃蜕变生命，拯救九天十地的灵宝天尊；我相信那个值得我交心的灵宝天尊。”段德再无不正经的神态，眼神无比坚定和认真，语气更是铿锵有力。

    “呵，你是打定我不会收。给我来一株不死药就行。”

    路明非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段德，他对这位老朋友的性子太了解了，本源精血只是个晃子，要是他真的收下他一定会故作惊讶然后求着他说：“不是吧？你真要？灵宝道友——给个机会，换个赔偿。”

    “既然灵宝道友不收，那我也就作罢。不过不死药……我还真没有。”段德自然的收回了本源精血，把衣服口袋掏了出来摊了摊手。

    “本来是想去老叶的药园偷几株的，结果被打了出来。”段德讪讪。

    “欠我一个人情。”路明非也没真的想要不死药，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段德欠下人情。

    “好！”段德下意识应下，可转过神来越想越不对劲。

    “你他么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我的人情！你和叶小子一样黑！”段德捶胸顿足，指着路明非述说着他的不甘。天尊的人情啊，到时候路明非在用这个威胁他……想想就可怕。

    “答对了，奖励你一盒驴打滚。”路明非把那盒未开封的驴打滚扔个段德。

    “我谢谢你嗷。”段德闷闷不乐的接住。

    “天帝何时与我相见？”路明非问。

    “不知道，下葬的时候他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只能他找我，我找不了他。”段德嘴里的驴打滚味同嚼蜡，他幽怨的看着路明非，眼神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

    “嗯。你们要是饿了可以先吃。”路明非指了指金黄流油的烤羊。

    “不急不急。”

    乔薇尼摆手。陌生，太陌生了，这是路明非现在给她的感觉。神色平常，没有俯视，没有波澜，更没有那种熟悉感，刚才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头——漠不在意。

    “这是灵宝天尊不是路明非。”段德拉开椅子做了上去，示意三人坐下。

    “段教授这话是什么意思？”乔薇尼壮着胆子问。

    “灵宝天尊是路明非，路明非却不是灵宝天尊。自始至终你们见到的都是路明非，而非灵宝天尊。”段德抱着羊腿啃了起来。

    “他能见你们完全是因为心里的那个死小孩醒了过来，灵宝天尊对你们的在乎甚至不如九天十地的一根草；路明非不一样啊，你是他的妈妈，你是他的弟弟。是你——乔薇尼，把蒙住死小孩的被子扯了下来。”段德一边吃一边说，期间还偷瞄了路明非一眼。

    “这是……真的吗？”乔薇尼用求证的语气问路明非。

    “是。”路明非说。路明非被他封死在心房里，直到乔薇尼敲响了那扇门，惊醒了沉睡的路明非，这才让他们得以相见。

    “那……他呢？”乔薇尼颤抖着声音问。

    “我就是路明非，一个活的比较久的路明非。”路明非的语言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变化，可乔薇尼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她的孩子回来了。

    “呼——你真是的。”乔薇尼送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她真的怕她的孩子消失了，不过现在一切正常，又回到了平常。

    “见过灵宝道友，吾幼年时曾阅览后世流传的编史，如今得见道友真容实属有幸。”沉稳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段德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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