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姬昌走进里屋,哪吒看见桌上放着几碟小菜,温好了一壶酒,就知姬昌没说客套话语,确实算到他来拜访,暗暗心惊。
两人分宾主坐下。
哪吒明知故问道:“贤侯在此有几年了?”
“再过几日就满了七载之数。”姬昌明显一愣,很快调整好表情,微笑着反问道:“小兄弟,你可是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
“这么说姜师叔早走了。”哪吒嘀咕一句,听到姬昌后半截话,皱眉道:“贤侯不要乱讲,我哪吒是天生天养,无父无母。”
“恐不见得。”姬昌笑了声,接着道:“你父亲李靖身为一镇总兵,怎会让你跑这么远来朝歌。”
听到姬昌两次提起李靖。
哪吒暗暗生恼,眼神微冷,说道:“你算得出我跟李靖的关系,难道算不出我跟他的仇?都说你卦准,不如给我也占一课。”
“好吧。”姬昌从袖里掏出三枚金钱,在桌上排下一卦,瞥了眼,皱眉道:“奇也怪哉!按卦象来看,你半年前遭遇惨祸而死,前些时日浮现一线生机,却又被死星照命,无了生理可言。如何还能……”
说到这,姬昌抬头看了眼哪吒,又拨弄金钱重新排下一卦,皱眉看了许久,叹道:“骨肉父子,竟参商至此。”
哪吒忍着脾气道:“贤侯算出来了?那就别在我面前提李靖,惹得小爷来火,也给你占一课,几句卦辞说出,弄不好能气死你。”
“你脾气还真不小。”姬昌拿手捋顺胡须,乐呵呵道:“任你法力无边,也不能抹去与李靖的父子关系,既同他言和,不该事后反悔。再说给人当儿子,不能不孝。”
哪吒气得胸膛一阵起伏,想到伯邑考事,冷哼道:“尝闻贤侯育有百子,其中不乏贤才。若有公子不忍贤侯在此受苦,起意前往朝歌运作一番,恐羊入虎口。到时贤侯就知道父子之间,也不是一昧平和。”
姬昌精通卦算,早看出哪吒将来会是西岐重臣,将对方当作子侄后辈,有交浅言深一事。
若说刚才交谈,是他作为长辈,不想哪吒跟李靖闹得太难看,当了一回老好人姬昌的话。
现在就是西伯侯。
心念电闪间,姬昌状若随意道:“我来朝歌前曾为自身演下一卦,有七年牢狱之灾。行前严令长子邑不得劳心,守好西岐基业,静候我难满归乡。我那儿子向来听话,并不会来朝歌。至于其他子嗣,业多事亲至孝,纵有冲动之辈或许应你言语,却没资格觐见大王。”
哪吒下意识就要反驳,猛想伯邑考身死貌似也是一桩天数,念及此处,话锋一转,道:“贤侯家庭和睦,小子远在陈塘关也有所耳闻,当是贤侯说的这样。”
“小兄弟怎么忽然提前我的儿子来?”姬昌瞥了眼吃吃喝喝的哪吒,忍不住问道,见对方不理他,又说:“天色已晚,小兄弟不如在这住下?”
“好。”
“……”姬昌微微一怔。
一夜无话。
到第二天,等姬昌派人来喊吃饭,哪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被窝。
饭菜刚摆上席面,忽然羑里城管事领着天使来到,指名道姓要找哪吒。
“找我什么事?”哪吒愣愣看着来人。
天使见他没有起身接旨的意思,恼怒不已,叫道:“大王有令,封哪吒为羑里相。并还附带一句话‘外甥不见舅舅,先看望一个囚犯,是何道理?’”
哪吒一脸迷糊,闹不清楚怎么就成了羑里相。随口答道:“世人皆道西伯侯姬昌是圣人,我一个小孩好奇来看他,不行吗?”
天使目光冷下,“你确定要这么回复大王?”
“没别的事了就赶紧走,紧着饭点来找我,存心膈应人是不是?”哪吒没了耐心,把手一挥。
羑里城管事连带着天使,骤觉劲风扑面,一下翻倒在地,连着打了好几个跟斗,摔倒在门外。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
姬昌目瞪口呆,再看狼吞虎咽的哪吒,半晌,轻声道:“我是先王帝乙的妹夫,当今大王的姑父,论起来你得管我叫一声姑姥爷。”
“噗!”哪吒一口酒水喷出来。
酒足饭饱,哪吒撂下碗筷起身就走,临出门前转过身,“来个人去城里管事处传我的令,好吃好喝供着西伯侯,有敢怠慢的,别怪小爷心狠。”
朝歌城,亚相府。
哪吒被李贞英接进去,好奇道:“我来的路上看城中百姓很是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娘去找大王闹的,大王见了姐姐,下令全城庆祝。”李贞英挽了哪吒一条胳膊,“哥,你见到西伯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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