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去问问师父?”念头方起,哪吒猛地摇了摇头。
御神铃关系着他最大的秘密,不能示人,两仪法加上文王卦已能控制御神铃响动,这就足够了,大可慢慢研究。
倒是金钱算出卦象“火雷噬嗑”更为紧要,预示着此消彼长。
照卦象来看,目前赤松子处在困难当中,并还受到他这个外来者的制约,如要摆脱险境,本心不能有片刻动摇。
“长生药估计难拿了,先搞清楚赤松子他们的处境吧。”哪吒喃喃一声,挥手撤下禁制。
青玉坛不甚大,坐落在祝融峰顶还要更高一些的崖上,堪堪容得下三间房屋并一个院落,四外山壁几乎垂直,飞鸟难渡。
哪吒走出房屋,恰好见着赤松子送走两位太子,笑着招呼道:“师伯。”
“哪吒。”赤松子转过身,眼里讶异一闪而逝,挥手将门带上,边走边说道:“过来这边坐。哪吒啊,你师父近来可好,道力有无精进?”
“有劳师伯挂念,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哪吒瞥了眼关上的门,感到些奇怪。
松树下,两人面对着坐下。
赤松子递出一杯茶,打量哪吒两眼,赞叹道:“果真少年英雄,太乙师弟教得好徒弟。”
“当不得师伯夸赞。”哪吒接过茶水,笑道:“我在朝歌听过师伯救走两位殷太子的传闻,可惜只言片语,未能窥见全貌。师伯能否仔细讲讲,让弟子听个明白。”
赤松子摆摆手,“贫道出力不大,适逢其会罢了,刚好见着两位太子刑场问斩,将人救走。”
哪吒接口道:“师伯但说无妨。”
赤松子这才说出当年故事。
话说七年前,钦天监太师杜元铣、卿士大夫梅伯先后因进言废去妲己而得罪纣王,皆死。
姜皇后看不过去,将妲己骂了一顿。过没两天,宫女姜环刺杀纣王,说是受了姜皇后指使。
纣王大怒,令人将姜皇后剜眼、烙手,严刑拷问。
姜皇后含冤痛死以前,命殷郊、殷洪为她报仇。
殷郊闯进摘星楼,夺下龙凤剑刺死姜环,事出愤怒,闹得个死无对证,还惹怒纣王,忙带殷洪逃走,先躲西宫黄妃处,再躲馨庆宫杨妃处,直至逃无可逃。
幸有镇殿将军方弼、方相出手相助,带着两位太子反出朝歌。
纣王得知,命黄飞虎前去追赶。黄飞虎出工不出力,将人放过。纣王再令殷破败、雷开发兵捉拿,才将两位太子成功捉回朝歌。
讲到这里,赤松子叹道:“前有杜太师、梅大夫,后有方氏兄弟,皆为忠良,可恨昏君不能用之。贫道事后打听,又得知商容死节,赵启遭炮烙,为殷太子仗义执言缘故。昏君倒行逆施至此,全无人君气象。断送成汤江山者,必此昏君也。”
哪吒暗自点头,赤松子所说跟他知道的没有多大出入,稍嫌简短了些。顺着话头往下说道:“师伯将两位太子救出,于殷商之恩甚于天渊,不愧雨师之名,也算对得起那几百年俸禄了。”
“你这孩子。”赤松子失笑摇头,叹道:“殷洪顽劣,我打算收为弟子,带在身边教导。反观殷郊身为兄长,却跟殷洪一起胡闹,本想将他送去太乙师弟处,偏与你出了这档子事。贫道想了一想,他于飞剑一道悟性尚可,合该做广成子的徒弟。”
“师伯考虑的周到。”哪吒想说两位太子性格软弱,需得严加管教,还怕赤松子当他在说气话。念头转过,笑道:“师伯再与我说说,你带两位太子离开朝歌以后,就来了衡山吗?怎么不回太华。”
赤松子见哪吒专问两位太子,猜与纣王有关,这一念想差,忙道:“贤侄,两位太子,我与你广成子师伯各教一个。将来讨伐成汤,你们还要同殿为臣,手足同门呐,你可别因为先前的事记恨他们!”
哪吒差点被殷洪拿阴阳镜晃死,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把事揭过,赤松子是长辈,他发作不得罢了。
闻言,哪吒摆了摆手,“师伯,我纵使不喜两位太子,毕竟同门,难道还会伤害他们吗?你未免也太多虑了。”
“贫道代他们谢过师侄了。”赤松子紧绷着的脸松开,绽放笑容,竟有些讨好模样。
这不是赤松子性格绵软。
盖因哪吒是元始天尊钦定的唯二灭纣人选,赤松子关心过甚,难免会担心哪吒借故杀死殷郊、殷洪。
两位太子是纣王之后,生具孽根,真被哪吒一刀砍了,他也说不出不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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