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负伤退伍返乡,还落下残疾,这对刚回乡的二爷爷来说确实打击蛮大的。
就拿工作来说,二爷爷跑遍周边几个镇都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要不人家嫌弃他有残疾,要不就是工作量太重。
再一个就是自身婚姻问题,连七里八乡的媒婆一见他这种条件,都不愿意给他做媒,谁家的姑娘会想不通嫁给没稳定工作的残疾人。
四处碰壁后的二爷爷最后干脆不找工作了,不知道从哪听到县里的酒厂招个酿酒工。
二爷爷一咬牙,拉下脸皮,找了一位在部队时关系好的同乡战友,这战友家在青原市还有点地位,托了关系进酒厂,当了一名酒糟工,就是干那种天天拌匀酒糟发酵的活。
就这样,二爷爷的状况便开始慢慢好起来,接下来就是娶妻生子。
但随着小孩出生长大,家里吃饭的嘴越来越多,而工资却原地踏步,到底还是个底层普工,待遇始终上不去。
二爷爷也就再次做出抉择,辞掉这份干了将近十年的工作,回家自己酿酒卖。
那时候正好赶上下海经商浪潮,商业兴起。
二爷爷凭着在酒厂学到的酿酒技术,挣得了第一桶金,也曾风光一时。
可惜,没过几年还是被时代发展太快抛弃,你不主动改变,便会落后。
大字不识几个的二爷爷根本没有发展壮大的意识,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意。
随着外面市场上的酒类品种越来越多,价钱越来越便宜,二爷爷家的酒生意每况愈下,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做些老顾客的生意,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一进二爷爷家的门,就闻到一股纯正的粮食酒香。
二爷爷身材有些魁梧,脸色红润,也许是爱喝酒的缘故。
大夏天的就光着膀子,还热得汗流浃背,正在蒸糯米。
刚把蒸好的糯米出锅,浇上井水凉一下之后,把大曲粉撒上,在大木盆里用手拌匀,随后装入准备好的酒坛里,密封好,搬到一间堆满干稻草的发酵室,发酵一定的时间,把酒糟挤干水分,这水分就是正宗的农家米酒。
留下来挤干的酒糟,更是大有价值,上锅蒸馏,就能出糯米烧酒。
步骤虽然简单,但每一步的顺序和度都要把控好,哪个步骤出一点差错,酿出的味道就有差异。
“二爷,最近你老的身体不错啊,但别累着,以您的手艺,应该可以收几个徒弟,让徒弟来干这体力活,这样就不用太辛苦了。”周孝弘见院中也就二爷和堂哥两人在忙活。
“最近几年生意不好,想收徒弟也没人愿意干。现在,就你堂哥还能帮忙,我这手艺也只能传给他了。”二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表情有几分愁苦。
“生意怎么会不好?二爷爷的手艺在仙云镇当之无愧的第一,我小叔以前经常喝五星级酒店里面的名酒,也就只爱喝二爷爷您酿的纯糯米烧酒,特别是窖藏几年之后的老酒,昨天他还跟我炫耀他从你这买了不少老酒呢。”
有人夸赞酒好,二爷顿时高兴起来:“哈哈,小侄子喜欢就好。我现在最大的客源可就是蜀香园。要不是有长松的饭馆消化我的酒,我这边还真不一定做得下去。要不是舍不得一些多年老酒友,我也不打算酿酒了,直接退休得了,还不用天天愁怎么卖掉这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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