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琮三爷!”平儿忙施礼,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如那边环三爷一样人物委琐,举止荒疏之人,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无双少年郎。
他有着宝玉一样的好颜色,却比宝玉多了十分英气,濯濯如春日柳,朗朗如风间竹。
平儿一时怔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昨日里,二太太跟前的金钏儿应是给琮三爷带了信来,老太太今日想见一见你。一大早的,老太太没看到琮三爷的人影儿,难免担忧,原是让二奶奶跑一趟的。二奶奶都过到这边来了,在大太太屋里待了好一会儿,一出门,被风捎着了,立时就不好,又放不下琮三爷,我就说,我跑一趟。”
贾琮略沉思,“是我的不是,让姑娘大冷天里跑了这么一趟。原是说今日一早,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只这屋里,姑娘也看到了,才新买回来的这些,如若不然,姑娘来了,怕是这屋里冷得都立不住。”
平儿环视一圈,这才发现,诸多物件都是新的,连带的钟姨娘身上的那床棉被。
她本就是个心地良善的人,跟在熙凤身边,也常规劝熙凤几句,背地里也总接济人,从不见有仗势欺人之举。
“二奶奶也还说让我问问,这屋里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总是兄弟骨肉,琮三爷别见外就好。”
“多谢了!替我跟二嫂子道声谢,该添置的我都已经添置好了,将来若有了难处,短了些什么,再去劳烦不迟。”
平儿是跟贾环打过交道的,她着实也没有想到,大老爷那样的人,竟还养出了这样一个儿子来,对贾琮母子也起了怜惜之心,生怕贾琮年幼,性子左了,做些犯上之事,给人落下把柄,不由得劝上两句。
“三爷若是忙完了,还要去老太太那里一趟。便不说老太太传唤,平日里晨昏定省也是晚辈们该的事。”
贾琮体会到这份好心,想到有些事迟早要面对,道,“也不知老太太那边什么时候会得空?”
平儿白担心一场,也很喜欢贾琮的这份聪颖,知道不做无谓的争斗,“这会子老太太还在歇午觉,三爷稍微迟一些过去,今日晚饭前都是得空的。”
贾琮谢过,平儿见钟姨娘先咳嗽,又一直忍着,不好多留,事儿说妥当了,就告辞。
画屏送她到门口。
钟姨娘在屋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担心儿子去了荣庆堂,会受磋磨,连肺都快咳出来了。
贾琮忙抢上去,一面抚着姨娘的后背,一面吩咐画屏,“拿些银子去厨房,炒点盐粒过来,要滚烫的那种,快去!”
“都怪我这身子没用,三爷都是被我带累了!“
“姨娘,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赵姨娘做了什么,也不见环三哥讨老太太喜欢的。人和人之间,讲究的是缘分!”贾琮安慰道。
不多时,画屏回来了,怀里揣着炒得滚烫的盐粒,用布包得严严实实,问道,“三爷,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让姨娘把小衣解了,趴在炕上,你用这盐粒从上到下给姨娘烙,特别是肺俞穴这一块是重点!”
“能有效吗?”画屏很期待,很多人都熬不过冬天,她担心姨娘会熬不过去。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应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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