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受到侵害必然需要出手,利益就和权力一样,你不争取没有人会给你,更不会自动飞到你手里。”
“若不出手,利益获得者也不会见好就收,他们只会以为自己还是太保守,拿的太少了,手必然很快又会伸过来......”
闻听到俞幼泉的话语,堂内众多族亲耆老纷纷点头,对俞幼泉好感大增。
刚刚是他们误会了!
主君还真没说错,这位俱醴小郎君还真是聪慧的紧,智慧天生。
但是。
他们很快又闻听到俞幼泉说出不一样的观点!
“徒儿之所以说不能为郑氏讨还公道,那是因为侨置州县乃是国策,是北方所有士族乃至于皇族的共同需要,甚至是江山社稷的需要,就连所有南渡的寒门、平民百姓,都从这项政策中获益......郑氏不能站在皇族和所有北方士族对立面!”
一语落,现场一片哗然。
不少耆老互相交头接耳。
他们或许并不认为“侨置州县”是个什么好国策,毕竟国家利益和家族利益在绝大多数并不完全一致。
就像是国策中就规定了一项事关“占田”的法令,但凡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只要是无主的田地就能圈占七十亩。
领白籍,十年免税。
只此一项占田法令,就吸引了大量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
但架不住很多世家拖家带口,一圈占就是十几几十万亩。
这谁受得了?
而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这些北人还并不满足圈占荒地,频频对熟田动手!
而这些熟田,那可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更狠的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跑马圈地,逐渐站稳的脚跟,还反过来骂他们是南蛮子,不屑和他们共黄籍同纳税。
岂有此理!
但有一点那是认同的,郑氏不能站在皇族和所有北方士族对立面!
很多耆老直接就打起了退堂鼓!
细论起来,他们所蒙受的那点损失,还真没让他们太伤筋动骨,需要到鼓动整个郑氏和绝大多数豪族站到对立面的地步。
“俱醴兄此言差矣!”
郑世钧站了出来,一身正气道,“当今天子之所以能迅速入主建邺,短短时间稳固局势,自也少不了吾等南方豪强的支持。想我桐林郑氏,那也是从龙功臣,不说加官进爵富贵荣华,但也不能卸磨杀驴,夺我郑氏官员名额......”
伴随着郑世钧滔滔不绝的慷慨陈词,俞幼泉顿时明白了,郑氏之所以被逼到这个地步,最主要的还不是被夺走了哪些产业,而是出仕的名额被其他大族给挤占了。
本质上还是政治利益受到侵害,或者说政治收益没达到心理预期。
对此,俞幼泉理解的不能再理解了!
要是他是今上,他或许做的还过分。
若是把他给逼急了,搞不好要抛出科举这个大杀器!
南朝从立国开始,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朝廷。
门阀过于强势,朝廷和宗室过于弱势。
强势的门阀希望更加强势,而弱势的朝廷和宗室则希望扭转乾坤......双方矛盾激化那是必然的!
这一次郑氏请求主君出山,本质上也是为了对抗朝廷和皇权的打压。
但还是那句话,郑氏做好了和天下人为敌的心理准备了吗?!
而很显然郑世钧并不是这么想的,眼看俞幼泉没有说话,当即更来劲了,“俱醴兄有所不知,南人苦北蛮子久矣,不仅是我郑氏,其他各世家亦然。只要我郑氏振臂一呼必天下景从,北蛮必不敢再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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