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忧心忡忡,公证所现在犹如一个左右为难的夹心肉饼。
一方面,他们需要应付来自审判庭的责问,对感染者实行坚决的镇压。另一方面,在希之翼的要求下,他们也需要推动停止现在荒唐透顶的神谕。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民间的隔阂早已产生,在两百年荒淫奢侈的统治下,人们早已抹除了对贵族们最后一丁点尊敬,将他们看做与主教同流合污的走狗,而事实也相差无几。
自然,平民对感染者的恐惧和憎恨并不比贵族差太多,不过相较于那些苛以重税的领主来说,即使是**上生长着源石的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其次是来自审判庭的阻力,格里芬高是唯一的决定者,教皇的神谕对十字教徒的号召力极其巨大,赛琳必须说服他做出改变,至少在这个时间段。
赛琳一早就到了拉特兰宫,悠扬的风琴声回荡在静悄悄的走廊中,大门前的守卫默契的没有拦住她。
“日安,父亲。”
赛琳的表情有点伤感,她的声音已经无比诚恳:“我没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一次,就算是为了神国,你必须停止你的神谕。”
“感染者已经被杀光了,现在停下来完全不会有损失,而我们可以用这个来换取希之翼的技术,从中我们可以窥测其中的秘密。”
“这不难,对吧?”
格里芬高抖了抖嘴唇,瞧着眼前憔悴的女儿说出她的要求,包括重新对外开放港口等必要措施,她的解释是为了对抗天灾。
格里芬高最终默许了这个建议,但是他同样有着自己的坚持:“我可以答应这些条件,但是那些红布谷必须被施加惩罚,他们不能被宽恕。”
“已经有上千名士兵死在感染者的手里,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你知道该怎么做。”
赛琳苦笑几声,即便她一点都不想对感染者施加屠刀,她拢了拢披风,低头标准的施了一礼:“谢谢你,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她直接离开了,留下了一句冰冷的告别:“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父亲。”
第二天,审判庭无缘无故接到了一纸教皇的神谕,要求他们停止一切对感染者的捕杀行动并立刻回归常态。
这引爆了主教们的怒火,他们不能借着这个由头来从感染者那里榨取油水了,奥雷加利更是不屑的指责教皇是个优柔寡断的胆小鬼。
不管怎么说,虽然感染者的身份在拉特兰依旧敏感,但希之翼的窝藏危机暂时过去了。
赛琳的下一个目标是解决红布谷,外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与那些感染者已经没有议和的余地。
在农民的默许和帮助下,两百年前的一幕似乎滑稽的反过来了。
装备精良的戍卫队寻求决战的希望一次次落空,他们在平原的交通线上一次次无意义失血,面对着数十条危机四伏的公路,红布谷的感染者只需要在平原上用弩箭偷袭,或者偷偷放置源石炸药,就能制造成片的伤亡。
寒冬快要到来,伴随着天灾,如果不能恢复交通线,那么今年的冬天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偶尔的战斗让外围壁垒的守军疲于奔命,消耗战不能持续下去,想要让战斗停止,首先就需要解决掉红布谷的首领。
赛琳只是微微思考,很快便慢慢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方法。
她叫来了监狱的守卫兵,对他郑重其事的说:“把即将处决感染者的消息公布出去,务必要让整个拉特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监狱长很不理解,他太清楚他们手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染者,所有人都在一个月内被处以火刑。
赛琳微微一笑:“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消息,有没有感染者不重要。”
监狱长是一个聪明人,他很快明白赛琳想要干什么了,公主打算制造一个陷阱来诱杀红布谷的领袖。
如果处刑的地点足够暴露,那么红布谷想要得到感染者的支持,肯定会有所行动,这就是设置埋伏的好机会。
监狱长狡诈的笑了笑:“如您所愿,我的殿下!”
赛琳叹了口气,她仔细斟酌了对方可能拥有的力量,最后还是拿起了通讯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菲莉达,你的队伍可以来协助我设伏,别忘了叫上弗朗索瓦那个贱人。”
“让那些机甲动起来吧...这也是向别有居心的人,展现拉特兰力量的好机会。”
简短的安排好一切,她便呆呆的坐在原地,感受着时间流失。
消息很快传播,在公证所的推动下,他们成功让每个人都知道了“审判庭将会在今天处决一批感染者”,而地点没有设置在城市内,反而是暴露的空旷郊野。
很明显,有心的聪明人都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拙劣的陷阱,但问题就在于,如果不去救援,那么这显然与红布谷先前的宣传背道而驰。
红彤彤的太阳逐渐落下地平线,伪装的出行队伍也出发了。
赛琳安排了一批普通人伪装的火刑囚徒,至于其他守卫兵则是最精锐的圣殿骑士,后方的火铳队全都是边境征战多年的老兵,八台六翼机甲缓缓开动,象征着装甲冰冷的威严。
最可怕的是,她出动了三位天灾级的枢机主教,埋伏在行刑地点周围。
“菲莉达和珍奈,你们各自负责一个方向。”
“马奎特,你负责跟随行刑队,有情况就反击。”
赛琳的语气势在必得:“配合铳骑与机甲,这次必须要将红布谷全灭。”
三位主教的反应都很平淡,只有一席红袍的珍奈问了一嘴:“授权拓印法术么?”
赛琳皱起眉头,她的回答很保守:“除非对方即将逃离,否则不要用。”
珍奈似笑非笑,她隶属于审判庭,掌握有强大的禁锢法术,那对高贵的秀眉缓缓挑起,回头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菲莉达:“那么,我们换一下,你负责后方。”
“红布谷不简单,既然不能用天灾法术,我可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拦住他们。”
“好吧。”菲莉达隶属戍卫队,自然与她不怎么对付。
她心下暗暗不屑,表面很轻松的允诺下来,不过绣袍下握着金法杖的手指扣紧了不少。
——珍奈这个婊里婊气的东西!
马奎特是一个来自公证所,沉默寡言的重装骑士,手持一把大剑,他虽然并不会多样的法术,但是庞大的身躯和几乎恐怖的速度也让他在枢机主教内占有不俗的地位。
听说马奎特来自莱塔尼亚,甚至效忠过前巫王,因此也有许多莱塔尼亚不为人知的...强化**的手段,但这些奇闻怪谈在许多主教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总而言之,三位枢机主教各有强悍之处,赛琳见他们做好准备,终于挥了挥手。
“出发!为了拉特兰的荣耀!”
拉特兰的精英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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