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废墟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黑屋中,昏暗的灯光打在僵硬的瞳孔上。
他的眼球开始转动,下意识的躲避强光,潮湿的寒气从被刺穿的腿骨一路蔓延。
希之翼干员打了个哆嗦,从疲惫煎熬的时光中悲哀的回过神,然后缓慢垂下头去,合了合眼脸,不用说他也知道旁边的游击队那咔咔作响的声音是在干什么。
稍微有点壮硕的卡普里尼仰了仰脖子,把玩着那把被打磨的锋利的刮肉刀,意味深长的走到了灯光下,表情平静。
“说,希之翼的总部在哪里?”
大个子言简意赅的质问道。
干员的眼睛一阵颤抖,他用哀求的语气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懂吗,我只是计划部一个狗屁不是的文职,给他们打工,填一填计划表,我真的不懂啊!”
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似乎在参考这话的实际性,随后那个壮汉将切肉刀直接捅进了他的手臂,一刀刀开始削了起来,惨叫顿时遍布整个小房间。
那个大个子冷笑几声:“计划部的文职,怎么可能对公司部署一无所知?”
“专注点,别想糊弄我们,我再问你点别的,希之翼师的厨房...或者说炊事间什么的,你总该知道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干员涕泪齐下,凄惨的目睹这自己的手臂被一条条削成完美的人体骨骼...神主啊,这些人都是怎么样的恶魔!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几个人听完这些话愈发愤怒,先是狠狠地扇击,然后是暴力的殴打,一拳拳轰在肋骨上发出“啪啪”的可怕声音,直到他背过气晕厥过去。
游击队员随手从水缸里捞出一小勺凉水,泼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拿出了焠灼的通红的铁块,狠狠地刺在他的前胸。
疼痛又将他再度唤醒,干员模糊的嘟哝了几句“不知道”的同时...他又感觉到手指一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上面。
几秒钟后,灾难性的疼痛淹没了意识,他血淋淋的指甲掉在地上,游击队员们不甘心的将他继续拉了起来,从旁边举起了鞭子和棍棒
天亮时分,废墟之中,年长的游击队员从房门里走了出来,他穿着类似于普通市民的麻布装,嘴里叼着叶片。
“妈的...希之翼。”
斯坦顿长长的出了几口气,将残破不堪的黑色袋子随手扔到了路边,里面的东西随着滑动不自然的颤动着,在那之前,他用略带异样的目光瞧了瞧外面的情况。
艾雅法拉看到了他,奇怪于他的鬼鬼祟祟,歪了歪头:“你好,斯坦顿先生,需要热粥吗?”
“嗯...这是邻居们好不容易从救助站拿到的。”她拿起了勺子。
“救助站?”斯坦顿迟疑片刻。
艾雅法拉点了点头:“啊...是的,是希之翼在另外一个街区开设的,听说这里也很快会有的。”
“嗯...您想要吗?”
“......好,我知道了。”斯坦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转头走回了自己的房屋,“暂时不用。”
“呃,先生...这是什么?”艾雅法拉看到他往垃圾箱里扔了一个奇怪的袋子,好像还挺沉的。
“没什么,腐烂的猪肉。”斯坦顿不经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小姐,不要随便去翻,很脏。”
“呃...”艾雅法拉愣了愣,闻言一阵语塞,奇怪的看向斯坦顿的背影。
薇绒弓着身体,小心翼翼的从垃圾堆里翻腾出来,身上沾着不少有些恶心的化工肥料,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翅膀上的灰尘,然后沉沉松了一口气。
在其他人的接应下,她才找到了这么一个漏洞,能从中央城区逃出来,当她苏醒时发现脖子上居然有一个冒血的伤口,这让她苦恼了很长时间。
几个成员面带微笑,站在眼前等待着这个不幸的小家伙先开口。
薇绒嘴唇动了动,扶了扶额头:“没错,他们先攻击了我,就是风信子伯爵。”
“然后...如你们所见,我差点没回来,用莱塔尼亚人脾气暴躁来解释未免也太过头了。”
几个队员嘴角微勾,他们小声讨论,其中一个人用直白的话语问道:“这么说吧,薇绒小姐。”
“你身上中了十多刀,还能这样毫发无损的从中央城区走出来,这已经不能用生命力顽强来解释了吧?”
薇绒眼神微动,满头是汗的解释道:“我有一些特异体质...你们知道...嗯...”
“不用解释了,我们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队员直接打断了她的言辞。
他们带来了相关的装备,窃听器,望远镜,隐蔽的记录仪,还有某种远程通讯器,一套莱塔尼亚驻军的制式军服,这些东西让薇绒心里直发跳。
“调查一下莱塔尼亚玛弗兰师,你要盯着这些驻军,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指挥官情报和备战状态,然后把相应的信息用通讯器或者记录仪发回来。”
“我们怀疑他们正在给游击队秘密提供武器,这也是Rick部长的意思。”队员如此说道。
薇绒怀疑的看了他们几眼,这种应该去做的事情,本不应该由她这种普通士兵去考虑:“我可以拒绝吗?”
讲道理,她可不想好不容易跑出来再回去,谁知道她的“再生”能力到底能不能一直生效,死掉一遍又一遍给她的心灵创伤已经不小了
“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是...”含糊其次,他换了一种说法。
“费德瑞克先生会高度关注你的,你在希之翼内部肯定不想被我们经常敲门吧?”
“如果完成这个任务,那么将会接纳你。”
薇绒眨了眨眼睛,微微思忖,作为希之翼内部唯一的特务部门直属于李澄一人,按照级别来看...这个机构甚至凌驾于中央本部之上。
如果能跟建立关系,甚至进入这个部门,那对她的帮助毋庸置疑,薇绒犹豫片刻,然后从桌子上取走了那些东西。
“好的,我们会定期联系你的,查清楚莱塔尼亚驻军到底在搞什么鬼。”几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他们的布局相当广泛。薇绒知道,像她这样的哨探成员肯定不止一个。
几分钟后,没有人注意到,莱塔尼亚玛弗兰师多出了一个人。
薇绒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巨大的翅膀想要隐蔽实在不太方便,她不得不将其贴近身体压在布料下,简直要命。
她拿出微缩相机,在中央城区对着莱塔尼亚士气低迷的士兵,拍下了第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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