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胜利吗?”
在开战前,做了无数次推演的鲁道夫·维特拉契尔突然如此问道,他现在也不是很自信了,在过去的一周,他们饱受希之翼空袭的折磨,损失了无数后勤补给和武器装备。
曼弗雷德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剑柄上:“我们必须胜利,否则那个黑暗的未来我无法想象,你明白么?”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无论如何都要进攻,直插新奥蒙堡,这场战争将在陆地结束。”
鲁道夫不太理解,他匆忙问道:“为什么要如此急迫?我们要执行渡河行动实在太困难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不应该是希之翼人主动进攻?”
曼弗雷德的脸色划过一阵阴影,他当然知道原本的防御计划,实际上他们的部署也都是根据战前计划来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我们丢掉了制空权,然后是天灾武器的制造出现了一些问题。”他深深叹了口气,如此对鲁道夫说道,“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希之翼的轰炸对卡兹戴尔造成了很大困扰,工厂被毁,人员死伤惨重,如果我们不能在陆地取得胜利,那天灾武器的完工就是遥遥无期。”
鲁道夫·维特拉契尔突然有些气馁,他在开战前就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
“战争将在陆地上分出胜负。”曼弗雷德坚定说,他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哪怕不依靠天灾武器!”
鲁道夫恶狠狠的笑了:“但愿如此。”
1095年7月16日,近东战场西线。
曼弗雷德将军下令进攻,无数卡兹戴尔士兵开始越过边界,希之翼侦察机没能预测到这一动向,奥马兹河战役爆发。
这也是第二次萨卡兹内战爆发以来,双方的首轮陆地大规模战役。
史载,在奥马兹河战役中,卡兹戴尔投入了两个集团军共78万兵力,1245辆坦克及自行火炮,3389门轻重火炮以及340架飞机。
西萨卡兹政府也同时投入了两个集团军,27万兵力,417辆坦克及自行火炮,2486门火炮以及1132架飞机。
李澄下令三个希之翼师增援,同时陆基空军起飞提供支援,双方立刻在防线展开了新一轮厮杀
总体来说,西萨卡兹兵力占据劣势,但是具有奥马兹河的防御阵地,同时拥有绝对制空权带来的火力优势,但这些优势在夜间恐怕会大大削弱。
军政府的布劳集团军和拉西瑞亚集团军主动发起了突袭,在火炮的掩护下开始强制渡河,这几乎是与雷姆必拓战役同时爆发,因此给了西萨卡兹很大压力。
“为了特雷西斯,为了至高主义!士兵们,为了卡兹戴尔的荣耀!还有三分钟!准备进攻!”
“今天你们就要跨越奥马兹河,让西萨卡兹的孬种知道背叛族群的下场!”
河面东岸,不少军政府的士官用喇叭做着战争动员,红着眼睛盯着对岸的西萨卡兹阵地。
深夜时分,他们分成一个个战斗连,前锋部队已经放置了渡河艇,密密麻麻的士兵迅速登上船只,开始滑动船桨向对岸冲去。
同时,布劳集团军的火炮阵地也开火了,掩护着渡河的卡兹戴尔士兵,沉重的炮弹划过天际,拉开了战役的序幕。
希之翼瞭望哨内,有士官看到了这一幕,吃惊的开口:“我看到他们了,报告后方的空军指挥部,让他们开火。”
“通知炮击阵地,准备发射照明弹,给空军指引打击目标,神明保佑,真希望我们能击退他们。”
机电员立刻拿起通讯器,语气急促:“喂!空指部吗?前线发现敌军渡河部队!长官要求你们立刻起飞。”
“我们听到了,正在准备支援你们。”前线机场的回复十分干脆,“我们只能支援前两轮,随后需要至少15分钟挂载炸弹。”
机电员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明白,立刻起飞吧,我们会尽全力守住河岸!”
希之翼的火炮阵地和空军立刻展开了反击,飞行员紧急起飞。
然而在夜间,这种投弹就只能靠照明弹确保准确性了。
天空上,无数灵爆攻击机低空划过,嗡鸣刺耳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怖,飞行员眯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搜索目标。
嗖嗖嗖!
突然,一道道闪亮的白光在天空炸开,希之翼投射了照明弹,将这块区域的黑暗驱散,刹那间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渡河艇全都暴露无遗,希之翼空军得以发现目标开始俯冲,他们的攻击窗口期只有5-10分钟。
航弹和机炮疯狂朝着渡河部队倾泻,将这里瞬间绞成了地狱磨盘。
“该死的,所有人全都低头!低头!”
萨卡兹军官目眦欲裂的咆哮着,即便有人朝着天空射击,但想要靠着这些步枪击落源导二代战机还是太勉强了。
他们没想到希之翼还在这里配备了照明弹,对岸的探照灯也被打开了,这让卡兹戴尔士兵纷纷在心里骂娘,这样齐全的准备令人气馁。
三架灵缚俯冲,机炮扫射顿时在河面上掀起一阵血红色的浪潮,无数人被炮弹直接打的支离破碎。
同时一架灵爆的弹锁扔下了高爆航弹,经过短暂的飞行,准确击中了登陆艇。
顿时,爆炸将碎肉和钢铁一同掀到其他船只上,震撼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河水泼洒在萨卡兹士兵的脸上,让这些雇佣兵也有了置身地狱的真切感。
“妈的!”有萨卡兹站起身,愤怒的朝着不远处俯冲而过的灵缚战机扔出了一枚火球,可惜这发火球被偏导护盾弹射开了,没能伤到战机。
但飞行员也吓了一跳,在发现攻击者是那艘运输船上的术士时,他咬牙切齿的调转机头,冷笑着朝那里开始了第二轮俯冲。
愚蠢,挑衅希之翼空军的人都得死!
看见战机朝着自己的运输船俯冲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船上的士兵大声尖叫着,骂娘的祈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不少人疯狂朝着天空扣动扳机也无济于事,有人则试图跳出运输船来避免被活活炸死。
“再见!卡兹戴尔杂种!”惩戒部飞行员阴笑着,送了他们一个大宝贝。
他们看到那架希之翼战机朝着这里投送了一枚浅蓝色的物质,随后整个区域都被蓝色的护盾包裹起来了,战机腾空而起,留下了实相盾覆盖的打击区。
“完蛋了!”有经验丰富的士官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脸色苍白。
“啊啊啊啊...”
绝望的惨叫成为了这艘运输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幕,实相盾是无情的。
远方的修洛斯导弹飞来,大爆炸直接将护盾区域内的运输船彻底蒸发,又掀翻折断了附近的几艘运输船,这恐怖的一幕让不少还没加入到渡河作战的卡兹戴尔士兵瞪大眼睛,几乎是傻了眼。
照明弹逐渐熄火,同时空军也扔完了自己的炸弹,攻击编队不得不返回机场,留下身后心有余悸的卡兹戴尔士兵。
进入到河流中段,对岸的炮击和机枪火力也加入了屠杀,无数卡兹戴尔士兵中弹落水,或者船只爆炸起火。
他们不得不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无情消失在炮火硝烟之中,中弹的萨卡兹人很快哀嚎死去,后面的士兵只能抱着头,祈祷子弹或炮弹不要落到自己头上。
河面很快被鲜血染红,飘满了尸体,往日平静的奥马兹河沦为了修罗战场。
河对岸观战的卡兹戴尔师长简直快要疯了,刚才那一轮轰炸打击至少击沉了30艘运输船,也就是他们损失了超过1500名士兵,这才仅仅开战几分钟而已!
不过军政府的渡河行动仍然卓有成效,大量的运输船顶着这样凶猛的火力靠近了西岸,随后踏上了松软的沙滩。
“萨卡兹万岁!”
几分钟后,终于有卡兹戴尔士兵叫嚣着冲下了渡河艇,在浅滩前进了没几步就被击中,咯血倒下。
后面的人踏过前面的尸体,在枪林弹雨中继续前进,他们卸下了600人左右,很快整个沙滩上密密麻麻全是黑影
“射击!给我把他们全都挡在沙滩上!”
阵地的西萨卡兹连长疯狂叫喊着,他的声音显得有点嘶哑,但是眼前疯狂的卡兹戴尔士兵让他有点恐惧。
西萨卡兹“埃玛隆”步兵师作为奥马兹河一线精锐,立刻加入到了阻击敌军渡河战斗中,他们是从勃兰登堡占领区调度到西线的。
这里是战斗最激烈的位置,他们要面对对方三倍的兵力冲击。
在希之翼师绝大多数都转向雷姆必拓战场的情况下,空军只能给他们提供有限的掩护,现在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河面上被炮弹轰出几米高的水花,一挺机枪疯狂开火扫射,刚刚登上陆地的一座登陆艇的萨卡兹士兵全都被杀光,但后续的敌军又源源不断冲上沙滩。
血腥的厮杀中,军政府的炮弹也开始落到阵地上,埃玛隆步兵师很快也出现了损失,开始有机枪阵地被连根端掉。
由于兵力存在差距,西萨卡兹师无力反推,卡兹戴尔士兵得以建立桥头堡,但埃玛隆师同样也组织了反冲击连,于是双方仍然在河岸阵地交锋。
每隔15分钟,就有希之翼的空军和照明弹支援,但是这些轰炸对于河岸的战斗帮助有限,导弹的威力太大了也难免误伤友军,所以轰炸支援都只是局限于河岸和对方的桥头堡。
三个小时后,阵地血流成河,卡兹戴尔士兵突破了第一道河岸防线,在部分地段占据了西萨卡兹阵地。
战机稍纵即逝,埃玛隆步兵师开始迅速朝数个漏洞支援,试图夺回河岸阵地,但卡兹戴尔的第三轮袭击也到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洛尔维斯也参加了这张战斗,她在埃玛隆师第4步兵团,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士官,这是她跟李澄主动要求的,她不希望进入希之翼师。
“魔王在上啊,这可比勃兰登堡那时候刺激多了。”
弗莱德里克下士在碉堡里徘徊着,目睹到不远处800米外被炸成肉末的敌人,捂住耳朵,忍不住嘀咕几声。
希之翼那帮孙子真够卖力的,炮击就没停下来过,他快要爱死他们了。
弗莱德里克,今年26岁,萨卡兹翼族,参加过西萨卡兹战争,获得过希之翼授予的银星战斗勋章,他在勃兰登堡外围独自击溃了一整支莱塔尼亚小队,在当时成为了所在步兵连的知名人物。
他在埃玛隆师为西萨卡兹打仗的唯一原因,就是偶然间听到了李澄希望建立泛萨卡兹国度的声音。
他知道,这不只是说说。
希之翼慈善公司真的可能这么做,他们几年前帮助萨尔贡统一,也是这样履行了他们建立国家的承诺,如今希之翼领袖声称要建立泛近东国度,这有什么不可能实现的呢?
弗莱德里克抱着这种心思加入了西萨卡兹军队,他的弟弟死于萨卡兹间的部落斗争,他受够了种族仇恨和无休止的萨卡兹人内斗,近东混乱总该有个尽头,他想这或许就是唯一的机会...他多么希望萨卡兹人能团结在一起,让他们的后代不必继续受到流离失所的痛苦。
蛇鳞机枪富有节奏的点射还在咆哮着,机枪手偏过头大声喊道:“弗莱德里克!快滚出去,干掉我们右侧的那个杂种!那个家伙手里有炸弹!”
“刚才他逃过了点射,没打死那个混球!”
这个机枪阵地已经在这里坚持了三个小时,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如同大浪中的孤帆。
弗莱德里克知道他们的危险处境,毫无犹豫的冲出碉堡大门,动作迅捷有力,一把尖刀已经出现在手上了。
碉堡右侧果然是那个幸存的敌军工兵,对方的大腿似乎受伤了,子弹贯穿了动脉,他正咬着牙,将源石炸药引燃,朝着射击口爬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弗莱德里克心里一跳,飞速冲了过去,一刀刺入他的脖颈,望着对方惊讶的目光咬了咬牙,抽出尖刀,看着对方的尸体无力倒下,目光渐渐凝固成怨恨的神色。
“抱歉了小鬼。”弗莱德里克哂笑几声,握紧步枪在掩体旁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在机枪碉堡的对面,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几十个人影
他开始思忖起来,怎么保住这个机枪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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