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姚和墨江寒二人,离了摇曳山庄,奔驰在林间小路上,一路走来也并未有什么言语交流。
林姚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要问个明白。
“墨江寒,你到底为何要帮青薇小姐做事?你不是风林阁的人么?”
墨江寒回头望了林姚一眼,并未作答。
林姚道:“莫非,青薇小姐,她也是风林阁的人?”
“不,青薇小姐她并不是风林阁的人,她其实是……”
墨江寒叹了口气,似乎欲言又止。
林姚又厉声质问道:“那你为何又要对你的好兄弟,李洛下如此毒手?
墨江寒并未避之不答,而是坦然说道:“我相信,李洛,他不会怪我的。”
林姚呆呆望着墨江寒,只见他冷冽冰寒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月夜。
夜幕已落,寒鸦万点,悲鸣啼叫,霜月满天,对着江边枫树和渔火忧愁而眠。
苏州西郊的城外,阵阵清风中隐隐有暮钟之声缥缈传来,一座古朴素雅的寺庙渐渐展现在眼前,杏黄色的矮墙,透着一股庄严肃穆之气,几株沧桑古柏更给人以幽静之感。
正应了那诗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寒山寺这座苏州古刹与拙政、虎丘齐名,幽静古朴,气象万千,即便在是夜晚,沉沉夜色也难遮掩住它的壮丽雄浑。
墨江寒和林姚乘一叶扁舟,沿河流而下,从枫桥底飘过。
二人下船后,缓步来到寺门前。轻叩门环,半晌,朱漆大门闪出一条缝隙,只见一小沙弥探出头来。
墨江寒自报家门后,二人便被请了进去。
跨入院落之中,几棵巨柏映入眼帘,几株银杏点缀两侧,院落石板整洁干净,偶有几片枯黄的落叶飘零。
溶溶月色之下,大雄宝殿岁算不得壮丽宏伟,却构建的精巧无比,隐有佛光熠熠,殿内高大的须弥座以汉白玉雕筑,座上安奉释迦牟尼佛金身佛像,十八尊精铁鎏金罗汉像分列墙边两侧。
天色已晚,暮色低沉,在这大雄宝殿的正厅里,香客早已绝迹,四面的烛火油烛却已全都燃起,只映得正中一尊佛像更是宝相庄严,不可逼视。
二人来到偏殿,凝眸望去,只见一身披袈裟的黄袍僧人,肃然端坐于蒲团之上,体态瘦削,眉目慈和,神情安详,双目微合,此时正在参禅打坐,口中默念经文,佛珠在指尖颗颗划过。
墨江寒躬身一拜,上前行礼。
“徒儿墨江寒,拜见师父。”
林姚跟随其后,也双手合十,微微一拜。
须臾,那黄袍僧人手中佛珠骤停,双目微睁,深深叹了口气,道:“原来是寒儿来了。自从上次风林书院一别,算起来,你我师徒也有数年未见了。”
墨江寒拱手拜道:“风林阁中事务繁忙,未能及时探望师父,还望师父谅解。”
“不知今日,深夜来到寒山寺,可是有要事?”
“正是。”
“可是,为了你身后这位女施主?”
墨江寒道:“这位林姑娘,深中一种名为烈日灼亲散的奇特之毒,毒发时如烈火焚身,销魂蚀骨之痛,唯有冰见真气方可压制。”
“不知,这位林姑娘,可是风林阁之人?”
墨江寒轻轻摇了摇头。
石径大师道:“冰见寒云掌是我寒山寺向来是密不外传的武功绝学。纵使她是风林阁的人,也未必有机会得到真传,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了。”
石径大师微微颔首,口中默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石径大师继而又感叹道:“我佛慈悲为坏,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墨江寒双手合十,躬身一拜,退到出去。
“这位女施主,可否让贫僧,为你搭脉诊察?”
林姚欣欣然道:“大师,劳您费心了。”
林姚踉踉跄跄走上前去,既然是来求医,当然要装作毒入骨髓的严重之态。
石径大师两指搭在林姚手腕脉门出,双目微合,悉心诊察。
过了半晌,不由长叹了口气,道:“此毒果然十分诡异,贫僧也未曾见过,它和经脉与相依,又与真气相融,随血脉流动,深入五脏六腑,遍布四肢百骸。内力愈是浑厚,毒性就越为深邃。每一次妄动真气,都可能性命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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