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托尼的私人实验室。
托尼按了按太阳穴,以求舒缓一下颅腔内难以抑制的神经疼痛——贾维斯建议他吃点药,被拒绝了。
“斯塔克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响起:“佩珀女士发来信息,询问你是否已经入睡。”
“就告诉她…额,该死,睡着的人是不会回短信的。”托尼烦躁的甩了甩手:“贾维斯,你告诉她,我已经睡着了,短信是你的自动回复。”
“可是先生,欺骗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那就不回了。”
托尼把自己的脑袋掰正,喃喃自语:“托尼.斯塔克,相信自己。九十九次的失败不算什么,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天才…加油,托尼.斯塔克!”
他的脚下满是破碎的玻璃管,似乎是被谁在愤怒的情况下打翻在地一样。
黏糊糊的糖分干涸成为浓稠的胶体,托尼毫不在意的踩了上去。
“第一百次试验。”他的声音如同机器一样冰冷:“开始!”
机器手臂架起试管,伸出银色的长针。针头末端,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析出。
这是托尼最后一次试验的机会了。因为单纯的分析无法检出任何特殊物质,因此托尼不得不使用科学界最笨,但可能也是最有用的办法:穷举法。
火烧,冰冻,真空抽氧,极致高温低温,细菌环境,核辐射,伽马辐射,宇宙粒子…在所有不会影响到液体成分的试验结束之后,便是漫长的,碰运气的化学元素反应。
因为过于细分液体会导致饮料失去恢复的效果,所以托尼只能用一百根试管来进行测试。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
托尼就像是一个小学生,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试管,期待能够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反应。
可什么都没发生,似乎试管中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碳酸饮料。没有析出无法检测的物质,也没有出现特殊的,无法理解的现象…最后,斯塔克放弃了规律的尝试,开始按照自己的直觉选择。
但依然没有任何作用,第九十九次,他甚至加入了初代方舟反应炉的燃料——钯,制造出了一个只能存在短时间的小型反应装置。
得到的只有空气中弥漫的葡萄味儿,液体被蒸发了。
最后一次机会,被托尼留给了自己父亲发现的新粒子。
“霍华德…”
盯着析出的蓝色水滴,托尼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一台超级显微镜,看到了内部的倒三角形晶体。
恍惚中,他看到了过去的身影——不苟言笑的身躯挺拔的站立在对面,面带赞许的点了点头。
而小小的自己抱着一个玩具汽车,开心的在地上打滚。
下一秒,托尼就从幻想中脱离了出来。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喔,该死,我可能真的得睡觉了…”
“但还是谢谢你吧,你知道的,我很少谢人。”他撇了撇嘴,低声喃喃道:“谢谢你救了我…”
液体从针头脱离,缓缓落向试管。
“噼啪!”
电光跃动,机械臂射出的火花击飞了试管,蓝色的未知粒子落在桌子上,留下美丽的荧光印迹。
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熄灭,黑漆漆的实验室中,只剩下疑问在回荡:“…贾维斯?”
“程序已经重启,先生。”
‘啪’
灯光重亮,驱散了托尼心中的黑暗。
“呼…刚刚发生了什么?”
“很抱歉先生,刚刚有一股强大的外来数据流袭击了斯塔克大厦,为了您的信息不被窃取,我临时调动了所有算力去对抗那个陌生的数据流。”
“调动了所有算力?”
托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当然知道贾维斯在世界处于什么位置,说他是世界第一的人工智能也不为过。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绕过神盾局的防火墙,看到五角大楼的军事机密,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政客们自以为隐藏好的黑料——在斯塔克大厦计算机算力的加持下,托尼甚至有信心在十分钟内控制并破译美国所有军事基地的核弹发射密码。
但就是这样,贾维斯依然要调动所有算力去对抗那股陌生的信息流…那究竟是一個什么tmd见鬼东西!
“还有,先生,对方向我的信息库发送了一个加密文件。”
贾维斯的声音平静无波,根本听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网络战争:“我破译后发现该文件由二进制密码锁构成,再次破译得到了阴爻阳爻,根据简单的数据转换,最后发现它指向一个网址…是否访问?”
“访问!”托尼亲自坐在计算机旁,毫不犹豫。
这次,他将会亲自上阵,看看那个敢入侵斯塔克大厦的黑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收到。”
虚拟网页出现在托尼眼前,托尼随意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临时搭钩出来的一次性网址。
画面中只有深邃的黑暗,和黑暗中唯一能够看清的一张椅子。
椅子背对着屏幕,一个尖利的男声传了出来:“托尼.斯塔克?”
“你是谁?”托尼沉声问道。这个声音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尖利的男声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天才,花花公子,富豪…你其实并不喜欢这些身份,对吗?”
“你想说什么?”托尼隐隐感觉不对劲。
“喔,看我们的小宝贝似乎有些心急了…这可不好,心急的人不会有妈妈抱,咯咯咯!”
“fuck!”托尼罕见的爆了粗口:“你tm究竟想干什么?”
一种诡异的心情萦绕在他胸口处:他有预感,这个奇怪的陌生人知道一些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别急吗,斯塔克先生。”尖利男声突然降低了语调,就像是在说悄悄话:“父亲母亲的突然消失让伱不知所措,嗯?玩具火车依然可以鸣笛,但你再也找不到帮你扶着那截断裂铁路的人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托尼当然知道对方说的玩具火车是什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再清楚了:那是自己小时候用螺丝、齿轮和铁片做出来的,可以依靠电力驱动的小玩具。
但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火车的铁路,也就是他制作出来的塑料高架桥有一部分的连接不是很稳固,经常掉下来。每次霍华德看到,就会主动用手帮他拖住,这也是父子二人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在那之后的回忆,便是酗酒、酗酒、酗酒,与父母每日的争吵了。
“我知道的很多,亲爱的托尼。”尖利男声的温柔语调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车祸,雪地里的火光,燃烧的油箱,玻璃上的血渍,报废的车辆中生死不明的霍华德以及玛利亚…还有踏着血渍而来,握着你父亲喉咙,把他生生掐死的那个人…”
“…”
托尼的大脑一片空白。
尖利男声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托尼自动把这些话记了下来——红色国度的解体,权利斗争,失去作用的鱼饵,令人厌烦的自大狂,危险分子,被连累的玛利亚.斯塔克…这些他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中,连对方说话的语气都丝毫不差的记了下来。
但他的大脑的确是一片空白,翻来覆去的回荡着一句话。
握着你父亲的喉咙…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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