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10章请北孔移居捕鱼儿海!请南孔移居撒马尔罕!周瑄调查刺番案,捣毁了鞑靼在京奸细窝点。
鞑靼人冒充瓦剌人,刺杀番僧,显然是激化大明与瓦剌的矛盾,鞑靼人好借机摆脱瓦剌人的控制。
现如今,草原上乃乱世之相。
也先活着的时候,建立了庞大的瓦剌帝国,号称世界第一强国,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也先死后,瓦剌帝国走向崩溃。
而一直被瓦剌压制的鞑靼,其实一直都处于乱世状态,表面遵从着名存实亡的可汗满都鲁,内部分成很多实力派,互相攻伐,消灭吞并,汗庭名存实亡。
草原上,已经打出了狗脑子。
至于鞑靼为什么刺杀番僧,朱祁钰想来,鞑靼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难道是为了激化矛盾,用大明牵制住瓦剌,让鞑靼快速统一?
背后是谁策划的?难道是满都鲁?可满都鲁又不是什么明君,还是一个傀儡,哪来的自信?
朱祁钰真有点想不通,鞑靼的人脑回路。
“诸卿,朕打算兵出长城!”
朱祁钰目光坚定:“不是打仗,而是在长城外建设堡垒,战报上说了,我军俘获数万战马,有了这些战马,真打野战,明军也未必虚瓦剌人!”
“最主要原因,宣镇经不起祸害了!”
“需要在长城外建立屏障,打不过可以退回长城,以长城据守,立于不败之地!”
激动喜悦之后,是极为无奈。
战报上,于谦详细说了此战经过,这场大胜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超过十万百姓殒命,财货损失不可估量,重建宣镇,恐怕要耗费无算。
宣镇又是京师门户,绝对不能废弃。
要谈重建,恐怕张凤会哭死。
“宣镇必须重建,朕决不允许瓦剌军,再俯视宣府,随时威胁京师!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朱祁钰目光坚决:“最好的方法,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
再大胆点,干脆在长城外建城。
“陛下,在长城外建城,确实可行,问题是宣镇土地贫瘠,所出粮食,供养不了太多的军队,仅养着宣镇兵丁,已经捉襟见肘了,臣请陛下三思。”白圭高声道。
他说的对,限制西部发展的,是粮食!
若能在宣镇种出高产的粮食,别说在长城外建造堡垒,就算是一路建城,建到汗庭,那也没问题!
甚至牧民都会举双手欢迎,盖因草原上太乱了,牧民也厌战了。
明人打仗,打得是后勤,养兵,靠的是粮食。
朱祁钰刚想说,可以牧羊、牧马,却悻悻闭嘴,把汉人变成了草原人,以后究竟是胡还是汉?谁分得清楚?这是贻害万世的策略,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必须解决粮食问题,有了粮食,便可蚕食草原,以钱粮控制草原。
再行厉法,狠狠杀一批……
朱祁钰微微颔首:“白卿此言有理,但总是迁回内地,也是办法!”
“于谦一把火,烧毁了杜尔伯特部,此时正是草原虚弱之时,若大明放弃此等天赐良机!”
“不消十年,杜尔伯特部又会成长起来,还会率兵攻打大明!”
“诸卿,议一议,说出长治久安之策!”朱祁钰问。
见皇帝从善如流,白圭心里松了口气。
方才的皇帝,可真是吓人,面容狰狞,恨不得清空朝堂一般,怒火过去,却不记仇,幸好幸好。
白圭历经三朝,若让他对比,还是前些年舒服,文官力量疯狂膨胀,几乎架空了皇权。
当今皇帝横空出世,截断了文官集团的势力。
独步天下的文官集团从朝堂上开始瓦解,白圭刚刚回朝,尚不适应。
“陛下,此乃千古死结,中原王朝鼎盛时,漠北诸族尽皆避让,而当中原王朝衰落,漠北诸族就会崛起,漠北和中原王朝相生相克,此乃无解也。”
白圭高声道:“臣曾在山西整顿军务,经常思考这个问题,臣以为,若有足够的钱粮,就能解决此根结。”
“但钱粮必须年年充足,不能有天灾人祸,百年光景,便能化胡为汉,不再有胡汉之分,漠北再也不是中原王朝桎梏,而是成为中原王朝的助翼。”
“反之,若大明养了胡酋数年,一旦内地发生了天灾人祸,胡酋非但不会感恩,还会趁机撕咬大明,中原便有沦落入胡手的可能,五胡乱华、五代乱世再现,未尝没有可能。”
“所以,臣敢劝陛下,经营内地,方是长治久安之道,怀柔胡酋,早晚必有藩镇之乱,请陛下三思!”
白圭的话,朱祁钰还真听进去了。
“那依白卿之意,就是放弃此等天赐良机了?”朱祁钰不甘心。
“启禀陛下,如今朝堂焦头烂额,重建宣镇、京畿、山东灾害,都需要钱粮,若在长城外建城,又如何经营呢?经营不了,还不如不建,长痛不如短痛,是以臣劝谏陛下!”
朱祁钰叹了口气:“白卿请起。”
“大喜的日子,朕以为能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了呢!”
“如今看来,不过是想想罢了!”
“先不提他,给朕时间,让朕想想,诸卿也想一想,如何让大明立足于塞外!”
归根结底,是粮食问题。
西部水土流失严重,种不出足够的粮食,没粮食就养不起军队。
至于化胡为汉,那是打出来的,把胡人彻底打服了,又给他们足够的利益,才能让其甘心化胡为汉。
“宣进来吧!”
很快,鞑靼使团觐见。
鞑靼使团觐见,领头的叫延答,恭恭敬敬的行礼,觐见完毕后,开始宣读国书。
“大明皇帝敬启,满都鲁纠合老把都、吉能、永邵卜各部落议允内附,同心进贡……”
国书刚刚宣读,奉天殿内一片哗然。
之前楚鲁金宣读国书时,一片愤慨;现如今,鞑靼宣读国书,却觉得难以相信。
鞑靼请求内附也就罢了,竟然肯向大明进贡!
这究竟是大馅饼,还是大陷阱啊!
问题是,鞑靼现在并不知道瓦剌大败,而且,几天前,还刺杀番僧,挑唆大明与乌斯贜关系。
刚刚转过头来,就称臣纳贡了?
实在诡异。
诡异到朝臣跟见了鬼似的。
前几年,鞑靼确实多次请求内附,那是因为瓦剌帝国日益壮大,景泰七年,瓦剌帝国土崩瓦解,鞑靼目前只有内忧没有外患,为何忽然进贡大明了呢?
朱祁钰让冯孝去问问胡濙。
胡濙也做不了主,问兵科给事中方辅,方辅对鞑靼局势了解一些。
方辅也懵了,满都鲁是个昏君,贪图享受,如今权柄操纵在太师癿加思兰手里。
这个癿加思兰就是黄皓之流,实在没什么本事,只知道抢掠,兀良哈人遭殃。
他认为,鞑靼汗庭向大明内附,是不可能的,因为满都鲁根本号令不了鞑靼部族,国书中的这些部落,根本不听汗庭的。
这封国书,极有可能是癿加思兰的政治把戏。
至于具体原因,他也搞不清楚。
胡濙把方辅的猜测,送到朱祁钰手中。
朱祁钰皱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参见陛下!”宣读完国书,延答行礼。
“平身!”
朱祁钰指了指御案上的匣子,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外臣不知。”延答会说汉话。
“打开来,给使者看看!”朱祁钰让人把博罗的脑袋传给延答看。
延答看了一眼,脸色微变,他当然认识博罗!
也先的长子啊!
连鞑靼可汗也要对其卑躬屈膝的!
却没想到,脑袋竟然落在大明皇帝之手,那么宣镇……大明赢了?
延答万分庆幸,鞑靼是称臣纳贡,倘若应了这博罗之请,参与分割大明,那可就坏菜了!
万幸啊万幸!
“认识吗?”朱祁钰高声问。
“外臣认识,乃是瓦剌大王子,博罗纳哈勒!”延答道。
“不错!正是博罗!”
朱祁钰站起来,情绪激动,高声道:“就在使者觐见之前,宣镇传来大捷,本朝于谦元帅诛杀瓦剌十万大军,并取得杜尔伯特部所有权贵首级,其中就包括博罗的项上人头!”
延答脸色一变,十万大军?
瓦剌被灭国了?
惊恐之余,又转为惊喜。
大明帮鞑靼做了一件大事啊,灭掉了瓦剌,大明不可能经营漠北的,岂不都便宜了鞑靼?
“外臣为大明贺!”延答满脸惊喜,鞑靼赚大发了,只要太师摆平了国内部族,就能一统漠北,建立鞑靼帝国!
到时候,称臣纳贡的就是大明了……
猛地,又觉得不可能!
大明有上百万大军?凭什么消灭瓦剌十万大军?
这个数字里肯定掺水了,说不定是瓦剌十万人,战兵也就三万。
杀了三万人?那也太强了吧!
大明怎么爆种了?
东方世界里三大强国,大明、瓦剌、鞑靼加兀良哈合并为一强,本来都在摆烂,大家都不强,大明怎么忽然就崛起了呢?
草原上的骑兵,不一定有多厉害,问题是会跑啊,骑着马哪里都去得,就算是围歼,也一定有漏网之鱼。
以明军的战斗力,估计需要百万大军,才能战胜瓦剌十万,歼敌三万的话,恐怕需要一百五十万大军!
大明靠什么供养这么庞大的军队?
那大明又损失多少人?
延答越算,心里越惊恐。
“哈哈,朕虽然听得出你言不由衷,却还是十分高兴!”
朱祁钰笑道:“鞑靼肯内附于大明,朕倒是可允准。”
一听这话,延答眼睛亮起。
“但是!”
“朕有几个条件,你可以听一听。”
朱祁钰直接做主了:“两国开边贸,开马市、民市、月市都可,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交换‘缎绢、布匹、锅釜’等皆可,朕也允准!”
“但朕也有条件,鞑靼去国号,为大明鞑靼部。”
“既然是部,便不能再有可汗!”
“废鞑靼可汗,封为归顺侯,鞑靼诸部,要拥戴朕为天可汗,朕才是阳光之下,全部土地的唯一主人!唯一的天可汗!朕的尊号,要在成吉思之上!”
噗嗤!
胡濙忍俊不禁,皇帝这是想当天可汗想疯了。
不过,鞑靼内附,显然居心叵测,大明无意长城外的领土,也不希望漠北民族影响内地的安宁。
至于和鞑靼开边贸,还是算了吧。
当初和瓦剌开边贸,其实是大明恐惧于瓦剌的强大,交的岁币而已。
只是,大明太会玩了,把岁币变成了薅羊毛,把瓦剌给薅死了,薅得内忧外患,不得不和大明打一仗,希望改变边贸的游戏规则。
要不是朱祁镇一意孤行,在土木堡葬送了大好局面,现在的瓦剌还是大明的肥羊呢,瓦剌是内帑的主要来源。
估计薅到现在,瓦剌都被薅没了,哪来的瓦剌帝国?
而鞑靼,他们急需大明的商品,大明却不需要草原的任何东西!
连战马都不需要,没有战事,买回来就是净亏,吃吧还不好吃,血亏的生意。
“这……”
延答满脸苦涩。
满都鲁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能背弃祖宗,认大明皇帝为祖呢?
其他条件倒是可以答应,只是成吉思汗这块,他不敢擅自做主。
“皇帝陛下……”
“叫朕天朝大皇帝!不,叫朕天可汗吧!”朱祁钰又觉得天可汗被唐肃宗叫过之后,有点脏了。
唐高宗李治勉勉强强可当天可汗,唐肃宗李亨是什么鬼?您老老实实祸祸您老爹得了,称什么天可汗,别贻笑大方了。
“尊敬的天可汗!”
延答忍着叫了,他是太师癿加思兰的人,出身吉能部贵族,被癿加思兰提拔,在汗庭担任要职,后来瓦剌崛起后,他便负责和瓦剌外交,常年驻扎瓦剌汗庭,什么苦头都吃过。
瓦剌人比大明人霸道多了,明人就注重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就一个称号嘛,有什么叫不出口的?
他叫的是草原大汗,行的却是汉礼,不伦不类。
“哈哈哈!”
朱祁钰神色一喜:“平身!”
“让鞑靼去了汗位吧,朕才是天可汗。”
“成吉思汗的世系也都烧了吧,没用了,是过去式了。”
“铁木真毕竟是英雄,庙宇自当供奉,但他的世系就没必要传承了。”
“以后只有朕的血脉,才能当草原人的可汗!”
“其他人,枉称汗者,皆是乱臣贼子,以谋反罪论处!”
“草原一切官职,皆由朕这天可汗钦封,才有效!”
朱祁钰在大明皇帝宝座上,过足了当天可汗的瘾。
李贤都忍不住想笑,皇帝是真能折腾人玩。
成吉思汗的子孙能统治草原,靠的就是黄金家族的血脉,皇帝却连削带打,把人家引以为傲的东西给摘掉了。
虽然很儿戏,怎么都觉得扬眉吐气呢!
“天可汗陛下,请听您聆听牧民的呼唤!”
延答毕恭毕敬的行礼:“正如您所说,成吉思汗是牧民伟大的王,天可汗也尊重的英雄!请您允许他的子孙在草原上繁衍生息!”
“鞑靼诸部,愿意听从天可汗的召唤,成为天可汗的子民。”
“只求天可汗开恩,允准牧民的冒犯,让您的牧民能够饱腹,能够有奶茶喝、有厚实的衣服穿。”
“请您将仁慈洒播在草原上,牧民将世代敬仰您,敬仰仁慈的天可汗!”
这?
胡濙张了张嘴,李贤愣了愣神。
这人是假冒的吧?
连朱祁钰都给整不会了,他就是想占占便宜,痛快痛快嘴,谁能想到,延答居然顺杆爬,什么都同意。
鞑靼出了什么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了不得的大事,迫切需要发展边贸。
所以,延答才会卑躬屈膝到了这个地步!
反正等使团回去,他只报功,不表过,朱祁钰在大明国都说的什么,满都鲁汗也不知道,他延答领功便好了。
但朱祁钰是让人占便宜的人吗?
“哈哈哈,延答你真是个妙人,来人,设下宴会,朕要亲自宴请延答,就用博罗的头骨宴请!”
朱祁钰打个哈哈,宣布退朝。
他也给整不会了,再说下去,容易直接答应了。
“天可汗陛下,请您聆听牧民的声音……”延答不肯放弃。
“延答,伱的孝心朕看在眼里!”
“但你的君父肚子疼,要去出恭。”
“你作为天可汗麾下最虔诚的牧民,难道不听从天可汗的命令了吗?你想亲自接也不成,朕没这个习惯!”
“好了,晚上朕亲自设宴,宴请尔等虔诚的牧民!”
朱祁钰宣布退朝,急匆匆往后跑,仿佛真的憋不住了似的。
胡濙、李贤等人满头黑线。
您就不能找个干净点的借口吗?
跑到了勤政殿,让阁部重臣过来,朱祁钰换了身常服:“什么情况?”
胡濙让方辅说。
“微臣猜测,太师癿加思兰恐怕遭遇了什么大事,所以迫切地求和,甚至可能借兵于大明。”方辅认真道。
“朕要做天可汗,就做天可汗?让把成吉思汗世系取消,就取消了?朕都怀疑这个使者是假的!”朱祁钰皱眉。
“回禀陛下,满都鲁汗只是个傀儡。”
“据臣所知,这位太师,亲手制造了汗庭大乱,杀死孛罗忽济农,吞并了鄂尔多斯众。”
“鞑靼分崩离析,和这位太师有着直接关系。”
方辅解释道:“微臣只是猜测,这位太师极有可能处于生死攸关的境内,所以才纡尊降贵,向我朝称臣纳贡!”
就是说,要称臣纳贡的是太师,延答是太师的人,解释通了。
朱祁钰微微颔首:“咱们在漠北没有眼睛,一切都靠猜啊!”
“陛下,漠北诸族穷得底儿掉,当年和瓦剌开边贸,刚开始也是我大明吃亏多,后来才渐渐有了赚头。”
张凤认真道:“当时和现在又不一样,当时我大明缺马,所以开边贸,对双方皆有好处。”
“正统年间,我大明便不再缺马,甚至还一度因为马贱,朝廷发了不少补贴呢。”
“今日于少傅捷报中也写了,我军俘获大量马匹,足够我军军需之用了,无须再购进马匹,所以更加没有开边贸之理由了。”
张凤拐着弯劝谏皇帝,不要惦记漠北的穷乡僻壤了,都太穷了。
“那你们说,答不答应?”朱祁钰皱眉。
“不答应!”
重臣全部摇头,都认为开边贸,大明太亏。
“诸卿,尔等想过没有,鞑靼明明有求于大明,为何要派刺客,杀害番僧呢?这里面明显矛盾啊!”朱祁钰岔开话题。
“很有可能不是一拨势力。”
胡濙看穿朱祁钰的心思:“延答等使团,是太师派来的;而刺杀番僧,是满都鲁汗派来的!”
“若是满都鲁派来的,就解释的通了。”
“陛下您看。”
“刺杀番僧,不止离间大明和瓦剌,也在离间大明与鞑靼的关系。”
“满都鲁,是堵住癿加思兰向大明借兵的路子。”
“所以,提前派人搞刺杀……”
“老臣猜测,满都鲁虽然无能,却在收权。”
“这个太师癿加思兰,恐怕走投无路了,才派使者向大明求救。”
胡濙看见朱祁钰嘴角露出坏笑:“陛下,您又有何想法?”
他有点被皇帝折腾怕了。
“哈哈,朕也不打算开边贸,大明的茶和铁,在草原上是硬通货,铁咱们自己都不够用,为什么卖给他们呢?”
“朕是打算试一试延答的底线,看看能不能敲出点东西来。”
“你们嫌弃马多,倘若鞑靼白送给你们一万匹马,你们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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