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31章你们不要圣人的脸,朕还要呢!赐爵文昌侯,建河西皇帝最狠的,是移民监利裴氏去山东。
用裴家这口刀,对准山东士绅,逼士绅配合,把钱粮交出来。
也用山东士绅,对付裴家。
“带下去吧。”
朱祁钰低头看着空奏章,眉头拧起:“好个山东啊,官匪勾结,士绅抱团,唯独百姓受苦!”
“找个匣子来,封好了,原方不动送到林聪手上!”
“按照奏章上的名单抓!”
“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没错,建设山东,不需要钱吗?
兴修水利,改造黄河不需要钱吗?
若都从内帑出,他朱祁钰又不是财神爷!
山东缺钱,就从山东出,太祖、太宗时,就拿天下士绅当韭菜,随便割,如今朕也拿他们当韭菜,开割。
不同意被割的,就做一颗死韭菜吧。
“把衍圣公请来。”
朱祁钰目光一转:“诸卿,犁清了山东,接下来就是治理山东了,朕给林聪派去了朱英等干将,重点就是治理啊。”
“朕想着,治理山东,就要治理黄河。”
“宋朝干的破事,朕都不想提了!”
“提起来,朕都想把宋朝皇帝的庙给平了!把他们的庙建在黄河口,让他们在天之灵看着黄河!”
“朕知道不能移庙,但是诸卿,朕不说出来,心里这口气出不来!”
“年年黄河泛滥,把富裕的山东、河南、江淮,冲成了废地烂地,年年死人,土地种不出粮食来!”
“朝堂是年年小修小补,年年往里面投入海量的银子!”
“结果,年年灾害啊!年年死人!”
“朝堂年年镇抚,究竟死了多少人,朕都不敢看数字!不忍心啊。”
“所以呀,朕打算根治黄河!”
朱祁钰话没说完,耿九畴立刻道:“陛下爱民之心,微臣等感同身受,只是陛下,根治黄河的话,恐怕耗费甚巨啊。”
“需要多少钱啊?”
耿九畴和其他几名重臣对视一眼:“微臣估计,怕是需要数千万两银子。”
嘶!
朝堂上倒吸一口冷气,内帑有了八百万两,皇帝已经为所欲为了。
而数千万两,顶大明多少年财政收入啊。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数千万两,丢进水里,朝堂不受益,受益的不过是贫民百姓,试问那个皇帝愿意做这种蠢事?
朱祁钰也吃了一惊,这么多钱?
“陛下,不止花费甚巨,恐怕夫役更甚。”
“微臣虽然不懂治水,但也知道。”
“修行河堤需要多少人力,恐怕要征召百万劳役,方能兴修黄河。”
“而这些人,征召的不是一年半载,而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年!”
耿九畴说的征召,是义务、无偿的。
“陛下,秦始皇强征天下役夫,导致大秦崩塌。”
白圭上前一步:“如今朝堂上,尚在减免夫役,平复百姓心中的愤懑不满,绝不能大肆征召夫役,增加百姓负担。”
“可不征召夫役,如何根治黄河?”
耿九畴和他针锋相对:“白尚书,根治黄河,受益的是黄河两岸的百姓,朝堂完全是亏本的。”
“哼,征召百万夫役,你就知道其中没有陈胜吴广?”
白圭冷笑:“江山社稷重要,还是百姓疾苦重要?”
士大夫也不装了。
毕竟皇帝喜欢做实事的大臣。
主要在一般问题面前,天下苍生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若是有江山传承问题,朝臣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江山。
毕竟无论皇帝,还是朝臣,都是这江山的受益者,谁都不想砸了锅,吃不到饭。
“同样重要!”
耿九畴躬身道:“陛下,若是雇佣民夫的话,耗费的钱财恐怕要万万两。”
就是亿两。
朱祁钰看向被强诏入京的魏骥。
魏骥在景泰元年就致仕归乡了,如今被皇帝夺情启用,今年八十多岁了。本人更是尴尬,他有个学生,叫陈循……
没错,就是被干死的陈循。
所以,他被启用的时候,他自己都震呆了。
“启禀陛下,耿尚书计算的差不多,若根治黄河,就要根治上游、改出海口等等,靡费众多。”
魏骥颤颤巍巍道:“若是雇佣民夫的话,恐怕需要亿两银子。”
“陛下,这些钱不是一口气拿出来的。”
“依照老臣治水的经验,想根治黄河,起码需要二十余年。”
“分摊到每年的银子,五百万两银子就够了。”
二十年,每年拿出五百万两银子治水?
大明就一个黄河吗?
长江不泛滥吗?嘉陵江就消停吗?
其他地方就没有灾情了?
那些满口天下苍生的士大夫,此刻全都哑火,不敢说不治黄河,因为和价值观相悖,但是,绝对不同意治理。
朱祁钰也被吓到了,需要二十年啊!
上亿两!
每年拿出来五百万两,不能中断,足足二十年。
万一朝堂上有一个意外呢?
“让朕考虑考虑。”朱祁钰打退堂鼓了,凭国内的钱,是不够治理黄河的,得把目光放到国外才行。
朝臣全都愣住了。
头一次见到,皇帝主动打退堂鼓。
魏骥叹了口气,他再次站在朝堂上,唯一的心愿,就是治水,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想投入了。
“给朕几年时间,给大明几年时间。”
“朕一定会根治黄河!”
“魏骥,你把你的治水经验,全都写下来,编纂成书,传于后人。”
明显,皇帝自己说的都没有气势。
魏骥知道,皇帝无非敷衍他罢了。
朱祁钰心情不顺,难道要先征倭国?
那得先解决沿岸的倭寇,再造大船,训练水师,摸清倭国的情况等等等,都得用钱啊!
朱祁钰愈发沉默。
这时,衍圣公孔弘绪进入大殿。
“衍圣公,来了?”朱祁钰看着他,眼睛直接就红了。
不能根治黄河,都是钱惹的祸!
山东的钱,都去哪了?
他盯着孔弘绪,眸光凌厉。
“朕问伱,孔承贞是你什么人?”朱祁钰问。
孔弘绪发现,奉天殿上十分沉默,气氛很怪异。
提及孔承贞,他就知道了,是山东的事!
“回陛下,孔承贞乃是微臣族叔……”
“是亲戚就好办了。”
朱祁钰眸现厉光:“这个孔承贞,勾连裴纶,沆瀣一气,搞乱山东,导致山东年年灾祸不断。”
“孔弘绪,你说该怎么办?”
孔弘绪脸色一变:“请陛下重惩孔承贞!”
“朕是问你怎么办!”朱祁钰盯着他。
“请陛下杀之!”孔弘绪发狠。
“哼!”
朱祁钰冷哼:“山东连年灾祸,朝堂耗费了多少钱粮赈灾?”
“百姓流离失所,多少百姓因为孔承贞而死!”
“杀一个人,就能补偿这些损失了?”
“你想的倒是便宜!”
您几个意思?是要钱?
孔弘绪真是开了眼界了!
您是皇帝呀,读圣贤书的皇帝啊,怎么能张嘴钱、闭嘴钱呢?您是皇帝,不是臭商贾!
“再说了,你们孔家是圣人的子孙,朕敢杀吗?”
“杀了孔承贞,朕就得被天下读书人骂死!”
“朕害怕,也不敢杀!”
“但朕是皇帝,山东百姓的君父!朕不能不管他们!”
朱祁钰语气愈发冰冷:“孔弘绪,你是当代衍圣公,背负着先祖的贤明,是儒教的灵魂,是读书人心中的偶像,你说说,朕该怎么处置孔承贞?”
孔弘绪彻底明白了。
皇帝哪是处置孔承贞啊,就是从孔家抠钱呢!
甚至,对拆分西孔,孔氏没有回应,表示不满意。
皇帝……唉!
“陛下,微臣乃孔家族长,自当秉公执法,以礼持家,所以想将孔承贞逐出孔氏,不配姓孔!”
“但是,孔家对孔承贞所做所为,一概不知。”
“孔家愿意出一笔钱,补偿受灾百姓。”
孔弘绪上道了。
“准备出多少钱?”朱祁钰直截了当地问。
哪有你直接问的?
“孔家乃清白人家,靠微臣的俸禄过日子……”
孔弘绪不敢哭穷了,因为皇帝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一万两银子尚且能拿得出来。”
“你怎么不直说,让几百万受灾百姓,直接去死呢?”朱祁钰陡喝。
这百万的数字,是多次受灾的百姓总和。
“陛下,孔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孔弘绪知道皇帝不能直接抄家,他贪图孔家千年家资,那也得偷着来,不能明抢,你当天下读书人是吃素的呢?
“行,孔家拿不出来,内帑出!”
朱祁钰目光闪烁:“内帑出五百万两,补贴山东百姓!”
“你孔家人不要脸,朕不能给孔圣人丢脸!不能给儒教丢脸!”
“朕也读的是圣贤书,朝堂百官读的都是圣贤书!”
“你不要脸!”
“我们还要呢!”
朱祁钰拍拍自己的脸皮:“朕出,行不行?衍圣公,你下去吧,朕给你出了。”
“起居郎,记下来!”
“圣人的子孙,竟连脸皮都不要了!”
您这是要帮他出钱吗?
您是让他背负千古骂名啊!
他还能当衍圣公了吗?
估计这番话传到曲阜,曲阜孔家就会上表,请求皇帝罢免孔弘绪衍圣公之爵位,再请封其他人。
“陛下……”孔弘绪也反应过来了!
五百万两,对千年孔家的家资来说,算不得几个钱!
因为这点小钱,他被骂入史册,后世子孙如何看衍圣公?圣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而且,衍圣公的爵位,可就转移到其他支脉了,得不偿失。
“你别说话!”
“朕不想听你说话!”
“连祖宗的脸面都不要了的人,朕不想看到你!”
“叉出去,叉出去!”
朱祁钰暴跳如雷:“圣贤书读进狗肚子里了吗?孔圣人那是汉人的颜面!”
“汉人为何无数次亡国、亡天下,尚且能再次统一?”
“为何胡人坐江山几十年,最终会被汉化?成为和我们说一样话、写一样文字的汉人?”
“就是因为孔圣人的思想!儒教!”
“为何你们孔家,绵延千年,王朝更迭,你们依旧屹立不倒?吃的就是老祖宗的遗泽!”
“是圣人赐给你们的!”
“可你们,竟然不要圣人的颜面!”
“你们干脆一个耳光打在朕的脸上,不要打孔圣人的脸!”
“朕出!内帑出!”
“你们不要圣人的脸面,朕要!”
“圣人的脸面,无论何时,朕都不许丢!不能丢!”
朱祁钰喘着粗气,双手伏案:“朕不敢处置圣人的后人,让天下读书人去评理!”
“都记下来,发邸报,发往全国,让天下文人写个奏章呈上来,朕要看看他们的心!”
轰隆!
孔弘绪脑袋仿佛要爆炸了,您又来这招?
用读书人的笔杆子,骂死我?骂死孔家?
为了五百万两,您至于吗!
“陛下之言,醍醐灌顶啊!”
孔弘绪嚎啕大哭:“微臣虽然年纪小,却也从小读的圣贤书!”
“方才微臣一时糊涂,说了错话,给祖先蒙羞啊!”
“微臣愿意一力承担钱粮,维护祖先颜面!对族内的害群之马,绝不姑息!”
“微臣愿意亲手凌迟孔承旭!还山东父老一个公道!”
孔弘绪悟了。
这钱他家不出,他孔家就会被天下读书人骂。
本来他家就没多少好名声了,再传出去,再被骂一顿,该笑的就是南孔了。
南孔等着衍圣公爵位,不知道多少年了。
“想通了?”朱祁钰缓缓道。
“微臣一时糊涂,陛下之言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微臣不想让祖先蒙羞。”孔弘绪哭哭啼啼道。
“你孔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朱祁钰有点惊到了。
孔弘绪赶紧摇头:“微臣家里自然拿不出来,但微臣能让各房凑一凑,实在不够的,便变卖家资,还会再借一些印子钱。”
开始卖惨了。
朱祁钰却不搭茬:“孔承贞虽然有罪,却是圣人子孙,不该死,就去银川,再建西孔出一份力,兴河西文脉吧。”
果然!
皇帝是不满孔家不愿意拆分西孔,所以借题发挥。
孔弘绪还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答应。
“安心,你仍是衍圣公,衍圣公还是你这一脉传着。”
“你应该知道,河西文教荒凉到什么地步了!”
“朕都担心啊,等过几年,河西人再无进士了,再过些年,怕是连汉话都不会说了。”
“所以朕希望你们孔家,为朝堂出力,为苍生出力。”
“建立西孔,朕再赐下一文爵给你家。”
朝堂上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皇帝为了建立西孔,竟花这么大的代价。
再赐文爵下来?
可见,河西文脉衰微到了什么地步啊。
陛下揪心啊。
“微臣谢陛下天恩!”孔弘绪激动了,方才的不满、恐惧,全都消失了。
皇帝不是要宰割孔家,而是真心想让孔家为大明立功。
这就没问题了。
孔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别急着谢恩,赐下爵位,得做事!”
朱祁钰冷冷道:“河西文脉衰微,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
“朕告诉你,从孔家挑一些能吃苦的旁支别脉,去了河西,是要吃苦的!”
“贵阳也会建西南孔,但好处不能总给你一家。”
“南孔也该分些好处。”
“去河西的一脉,挑出个出类拔萃的,赐爵文昌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真的赐爵了?
孔弘绪以为来奉天殿,就是一顿臭骂,逼着孔家拿出好处呢?
却不想,皇帝直接赐爵!
皇帝不会脑抽了吧?
不止他这样想,朝臣都看懵了,铁公寄拔毛了?
“微臣谢陛下天恩!”孔弘绪激动了。
“嗯,于谦在山东犁清得差不多了,四平城也开建了。”
“你们孔家快些搬迁吧,轻装简行,跟随大军走,带太多东西没用,一路上跟着军队同吃同用,也算历练一番。”
“等到了辽东,再还欠账吧。”
“朕先帮你们遮掩着。”
“诸卿,今天朝堂上的话,都不许传出去,孔承贞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直接打发去河套。”
“山东官场的官员,也都不杀了。”
“三族内,举家迁去河套,无诏不得离开西北!”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许外传,不许记载。”
朱祁钰不打算杀光山东官场了,河套正需要用人,未来还会往西打,都需要用读书人啊。
再说了,一刀杀死了,他们多痛快啊。
让他们去河套吃苦,种地、掏粪、挖渠,让他们变成以前自己最瞧不起的人!
慢慢折磨他们,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孔弘绪却有点懵。
皇帝让搬迁之后还钱,那孔家的钱,还是我们的了吗?
“陛下,搬迁之前,孔家就能还钱……”孔弘绪从封爵的喜悦中清醒出来。
“衍圣公,能还吗?”朱祁钰皱眉。
朕已经预定了你家的千年家资,拿朕的钱,还给朕?你怎么想的?当朕傻?
“这……”
孔弘绪眼泪又流出来了,您说能,还是不能呢?
“不能!”孔弘绪低着头,泪如雨下。
千年家资没了,还欠皇帝五百万两!
他明白了!
皇帝不是要他出这个钱,而是用这笔欠账,控制北孔!
北孔迁居四平城,不过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被皇帝死死控制住。
照皇帝这般折腾,以后孔家不知道会拆分出多少支呢。
不过,也好,皇帝还会赐下爵位,孔家反而遍地开花,能在全国各地繁齿。
可是,一个孔家值钱,一百个孔家,还值钱吗?
爵位,皇帝能赐,就能收回来,动动脑子。
“传旨南孔,让其拆分出一家,去贵阳建立孔氏。”
朱祁钰没说赐下爵位。
北孔的爵位,是用迁居、千年家资换的。
南孔有什么资格要爵位?
拆分出一支来,那是给他们机会,光耀孔氏,是朕的恩赏。
孔弘绪还在候着,听皇帝没有再赐下爵位的意思,才松了口气,这家资换得有些值。
当然了,这个值,说得很苦涩。
“退朝吧。”朱祁钰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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