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十四万精兵,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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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68章十四万精兵,毁于一旦闻听大帅令鞑靼人掌兵,胡豅诧异地看向吴遵。

    吴遵则露出无奈的表情。

    明军损失太大了,几个团营都被打残了。

    而且,招降鞑靼人,明天就要上战场,这个时候若能由同族的塔尔带着,效果会比其他将领强。

    胡豅深有感触,他带着两万多鞑靼兵都害怕,何况带着人家冲自己的大营,随时都可能哗变。

    所以,于谦必须信任塔尔。

    当天夜里,于谦就坐在城门口,看着各军整编,然后短暂休息,用了饱饱的早饭。

    巳时已过,明军仍无出兵的意思。

    那些被招降的鞑靼兵,脱了短衣,躺在土地上晒太阳,他们还没被发放兵器,上战场时才会发。

    塔尔大肆提拔自己的朋友,令他们去底层告诉降兵,打完这一仗给发多少钱,让他们回家买媳妇云云。

    鞑靼兵打秋谷,是赚钱来了。

    跟他们讲道义,估计会给你一刀。只有把明晃晃的银子放在城头,才能鼓舞他们的士气。

    于谦把库房里所有东西全都拉出来了,粮食、银子、布匹、铠甲、兵器、马匹等等。

    全都摆在城门口,告诉他们,打胜了就全都发给他们。

    按割的人头发!

    “大帅,翁牛特部也在整合鞑靼,兵贵神速,快才有胜机!”吴遵低声进言。

    于谦却不动声色。

    “大帅,那些鞑靼兵不耐烦了,想快些拿到赏赐。”胡豅小声道。

    用降兵打他们自己人,可不是件简单事。

    胡豅很小心,但仍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于谦并没责怪他:“胡豅,不要将他们看成鞑靼兵。”

    “他们在你的队伍里,那就是明军,该打打该杀杀。”

    “按军规来,不必在乎。”

    “本帅给你撑腰!”

    胡豅眼睛闪烁着小星星,他真的第一次敬佩于谦。

    昨晚危如累卵的情况下,于谦轻松化解。

    正因为于谦一夜未睡,亲眼盯着整编。

    整编过程才会这么顺利,不听话的刺头儿都被杀了。

    昨晚每一刻都有人被杀。

    却没有人敢煽动造反,因为于谦坐在那看着呢。

    蒙人敬畏强者,于谦虽然不用刀子,但他根本不怕将后背给他们,变相说明于谦的强大。

    再者,就是于谦有如此海量的财富。

    没错,在蒙人眼里,财富也是实力的象征。

    看着大宁城头摆放的财物,他们下意识以为这些都是于谦的财富,这样的人就是上等人,他们这些兵卒就该给这样的人卖命。

    “不必急,磨一磨他们的性子。”

    于谦目视前方,嘴唇翕动:“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不会珍惜的。”

    “可,万一发了武器,他们直接抢咱们该怎么办?”

    这才是胡豅最担心的。

    “所以本帅在等!”

    于谦从各个埋伏点抽调人回来,他也在防着鞑靼降兵。

    “可战机……”吴遵都知道,现在是踹营的最好时机。

    “战机是创造出来的,不是谁赐的。”

    “何况,伱怎么知道,毛里孩没准备好呢?”

    于谦反问:“吴遵,明军人少,镇不住鞑靼人,昨晚杀得不够多,塔尔做事优柔寡断,反而留下了大麻烦。”

    还不够狠?

    胡豅倒吸一口冷气,他带回来的鞑靼兵,被杀掉了一万人。

    竟还不够狠?

    于谦看穿他的想法,轻轻道:“打仗未必兵越多越好,兵贵精,不在多。”

    “咱们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饭,吃多了会撑到的。”

    “你在鞑靼大营里,凭借一万两千人,搅得十几万鞑靼兵苦不堪言,就是这个道理。”

    “犹如臂使的兵,才是将军们渴望的兵卒,而不是充数的兵丁。”

    以昨晚明军的实力,也就能吃下四五千人。

    结果俘虏总数约两万一千人。

    明军满打满算都不到一万人,还个个带伤,怎么管理多出一倍的俘虏?

    若因为战机就发放武器,令降兵上战场,那是取死之道。

    人家为什么非要杀人再回来领赏赐呢?

    干脆杀了你们,把值钱的东西抢走,多直接,多痛快。

    这才是人性。

    “胡豅,打仗要看全局。”

    于谦乐意教导年轻人:“战场上,战机不是寻找出来的,而是要自己创造出来。”

    “本帅断定,毛里孩昨晚肯定一夜没睡。”

    “翁牛特部几乎已经整顿完毕,在大营里设下陷阱。”

    “就等着咱们踹营,把咱们一举歼灭呢。”

    “怎么可能?”吴遵惊呼。

    于谦指着鞑靼大营:“你们看,平不平静?”

    吴遵皱眉:“昨天下午是咱们的人在大营里搅和,所以才火光四溅的……”

    胡豅却摇摇头:“大帅说得对,鞑靼大营是陷阱!”

    他亲自深入敌营,知道哪怕没有明军,鞑靼人也会互相抢夺的。

    “那你看,咱们该如何破局?”于谦看向胡豅。

    “等!”

    胡豅吐出一个字:“和毛里孩比耐心!”

    “哈哈哈!”于谦笑了起来。

    吴遵似懂非懂。

    毛里孩整合起鞑靼兵,肯定比大明招降更快、更彻底。

    给他们时间越多,翁牛特部战斗力越强,届时如何压制?

    “不懂?”

    于谦看着吴遵,笑了起来:“本帅和胡豅,是站在大局上看问题的。”

    “你想想,陛下派咱们移镇大宁,是做什么的?”

    “解大宁之围。”

    “其实,咱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无比完美的结束。”

    于谦乐意教导他。

    “大帅的意思是,大宁之围已解?”吴遵皱眉。

    “没解吗?”

    于谦抚须而笑:“满都鲁死了,鞑靼一盘散沙,翁牛特部损失惨重,恢复实力也需要一段日子。”

    “换你是毛里孩,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回家!”

    “回漠北。”

    “所以,大宁之围已经解除了。”

    “咱们已经获胜了。”

    吴遵还是不明白:“可咱们就放鞑靼兵返回漠北?”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于谦笑道:“吴遵,你看看咱们的缴获。”

    “杀死鞑靼兵三万多人,缴获两万多俘虏。”

    “鞑靼势力大幅度缩减,咱们这一仗打得还不漂亮吗?”

    “至于如何阻拦毛里孩回家。”

    “那就不在这个计划之中了。”

    这就是于谦看问题的角度,从全局看问题。

    “大帅的意思是,咱们也该进入下一个阶段?”

    吴遵明白了:“之前咱们是防守大宁,下一个阶段就是反攻鞑靼?”

    “孺子可教。”

    于谦和胡豅相视而笑。

    大宁之围,围的不是大宁,而是京师。

    于谦手里的实力,必须拿来守城,不能浪。

    如今攻守之势转换。

    鞑靼变成守方,进攻方可就不是只有一种手段了。

    尤其是于谦,他最喜欢利用战场,玩转战场,而不是打呆仗。

    “大帅是在等蓟州兵?”胡豅问。

    于谦笑而不语。

    没错,他就是在等蓟州镇的兵,合计四万人,蓟州镇只剩下五千人防守,其余人全都来驰援大宁。

    算算时间,今天就会到。

    四万明军,还压制不住两万俘虏?

    到了午饭点,于谦没有用饭,下面的将领也不敢擅自用饭。

    中高层一日三餐,兵卒则战时两餐,非战时一餐。

    让敞开肚子吃饱了,那就是要玩命了。

    火头军却在做饭。

    是稠稠的菜粥,这是兵卒的正常伙食。

    扎根筷子能立住了,说明要让兵卒卖命攻城了。

    平时都是半稀半干,饱腹是不可能的,最多是饿不死。

    至于吃干饭,想都别想。

    连朱祁钰都知道军中的苦,但他却当做没看见,因为朝堂支撑不起这么多大军的开销。

    今天却有酱菜,不用吃醋布了。

    鞑靼兵还好些,有肉干吃,但这玩意吃多了涨肚、便秘,问题是鞑靼底层兵分的肉干很少,也都吃不饱。

    兵卒们闻着饭香味,顿时饥肠辘辘。

    尤其看见那些亮闪闪的银子、武器,一个个眼睛发红,都想冲上去抢了。

    于谦对此视而不见。

    他在熬鞑靼兵的性子,现在多急,上了战场就有多凶狠。

    “报!”

    传令兵快马来报,献上一个竹筒。

    于谦打开竹筒,看完里面的信笺,登时嘴角翘起:“吩咐火头军快些做饭。”

    “再下令,把城里的肉全都收集起来,今天晚上办庆功宴!”

    张固来了!

    一个半时辰后,城外尘土飞扬,看到了大军的身影。

    于谦命胡豅去迎接,表示尊重,毕竟胡豅的父亲是胡濙,给足了张固面子。

    很快,张固走到城门口拜见于谦。

    短暂寒暄之后。

    于谦问:“张固,这支大军可否能战?”

    很难再战。

    从蓟州奔袭大明,走了三天,兵卒十分疲惫,都想进城休息,恐怕没有战心。

    “若能提高恩赏标准,能战!”张固小心道。

    于谦最讨厌搞阵前封赏那一套。

    这场仗是能打,但以后可就贻害无穷了。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但拿了饷钱,还贪得无厌,该杀!”

    “此风绝不可助长!”

    于谦斩钉截铁:“此话休要再提!”

    张固只能请罪。

    别看他们军号响亮,但都是新成立的军队,思想觉悟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太保,事急从权。”

    张固低声道:“您能给鞑靼兵发钱,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人发钱呢?”

    “本帅要把鞑靼兵消耗光,你的人也能消耗光吗?”于谦反问他。

    张固蠕了蠕唇,没有说话。

    “如果不能,就不能出现此风!”

    于谦望着对面的营盘:“哪怕本帅把他们放回漠北,也决不允许又人坏了军规!”

    “本帅在朝堂上站着一天,就不许有人坏了军规!”

    “除非本帅死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

    于谦也生气了,别拿战功当借口,你们立下战功,朝堂没赏赐吗?

    武人难制,就是从战前邀赏开始的。

    “下官知罪!”

    张固神情一僵,没法再劝。

    别看同属文官,张固资历也不低,却争不过于谦。

    恐怕争到皇帝那里去,皇帝也会支持于谦的,竭力维护规则的,恰恰是皇帝。

    于谦神色微缓:“那就歇一夜,明日出征。”

    “今天就不打了,都歇歇。”

    “传令下去,把饭菜撤了,明日再吃!”

    于谦心里有气。

    战机,被白白浪费了。

    毛里孩设下陷阱又如何?

    本帅从守势中摆脱出来,大宁之围已解,那么战场上怎么玩,该本帅说了算!

    “太保,蓟州镇兵丁跑了三天,赶到了大宁城,总该吃一口饭吧!”张固不乐意了。

    “加水一半,给他们吃口饭即可。”

    于谦冷冷道:“就在城门口暂且住下,明日一早吃完饭就出兵!”

    他对张固十分不满意。

    左等右等,终于把张固盼来了,结果这四万人却上不了战场,早来晚来有什么用?

    你们累,难道昨天攻杀一天、受创无数的兵卒就不累了吗?

    他们包裹着伤口,还得准备杀敌,你们只是行军几天而已,就叫苦不迭?

    这样的大军,能指的上吗?

    陛下耗费大量钱粮,练你们有什么用!

    张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于谦懒得理他,令人建造简单营盘,今晚过夜用。

    “多建茅厕,告诉兵丁,必须去茅厕方便,违令者斩!”

    “尽量用热水。”

    “外面蚊虫多,叫军医多多采集药叶,给兵卒们发下去,敷在身上,防止蚊虫叮咬。”

    “人尽量散开,不要聚集。”

    “尸体及时处理,绝不能过夜。”

    “千万注意疫病。”

    “……”

    于谦开始忙碌起来。

    安顿扎营,同时,又把胡豅、顾荣叫过来,吩咐些事。

    他们率领本部悄悄离开大宁城。

    鞑靼大营。

    毛里孩左等右等,却不见明军袭营。

    被于谦看穿了!

    他心里泛苦,为了快速整合各部落兵丁,他花了大价钱,把家底儿都砸进去了。

    结果于谦没来。

    “首领,咱们该回家了。”毛里孩的左右手,哈热阿鲁斯进言道。

    阿鲁斯是翁牛特部的大祭司。

    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是智者。

    “回家?”

    “是的,回家吧,这一战鞑靼损失惨重,十四万精兵,现在到咱们手上的只有七万人了。”

    阿鲁斯充满悲戚:“而明人有源源不断的兵丁补充,咱们却没有!”

    “再也没有从大明撕下一块肉的可能了。”

    “该到了回家舔舐伤口的时候了。”

    十四万人啊!

    竟只剩下七万了!

    死了三万多,失踪了四万,就剩下七万人了,自己部落只剩下三万五千精兵了。

    毛里孩嘴里发苦。

    猛地看向阿古。

    就是他,被大明骗了,买什么新铳,才导致大军惨败,都是他!

    “别怪他。”

    阿鲁斯制止住毛里孩的愤怒:“首领,这都是长生天的安排。”

    “成吉思汗最危难的时候,连五千人都没有,只能靠渔猎生存。”

    “咱们比伟大的成吉思汗相比,还是幸运的。”

    “起码咱们的部族在壮大,七万人啊,娶了媳妇,明年就多了七万个小崽子!”

    “用不了几年,咱们就是鞑靼最强大的部族!”

    阿鲁斯是站在翁牛特部考虑问题。

    鞑靼虽然败了,但翁牛特部却大赚,只要给一点时间,翁牛特部就能取代鞑靼,成为草原新王。

    “何况,咱们再在这里耗着,是在给孛来分担压力。”

    阿鲁斯是聪明人,一眼就看透战局:“首领,鞑靼强弱其实和我们没有关系,只有自己的部族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毛里孩听进去了。

    作为傀儡的岱钦十分尴尬,对部族而言,鞑靼被打崩了无所谓,只要部族实力还在就没问题。

    他们可以游荡,四海为家。

    至于鞑靼,恐怕只有黄金家族的人才会考虑。

    问题是满都鲁死了,怯薛军被杀被招降,他现在连个班底都没有,没人愿意给他卖命。

    “撤!”

    毛里孩当机立断:“今晚就撤!”

    “太师……”岱钦舍不得这花花世界。

    “你有意见?”

    毛里孩怒火中烧,正无处发泄呢,抽出腰刀放在他脖子上:“说出来,你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

    岱钦赶紧摇头:“我什么也不想说!”

    “那你为何要开口?”毛里孩十分生气。

    好好的顺风仗,结果打得一团糟。

    损兵折将,还要考虑如何逃回去,像个老鼠一样,就如他们的祖先,被赶出中原一样耻辱。

    “我就是内急……”岱钦一肚子话想说,却不敢说啊。

    为什么会兵败如山倒?

    不就因为你嘛!

    你要是不杀满都鲁,鞑靼会败成这样吗?

    恐怕回了漠北,鞑靼就不复存在了,只剩下最强两部,翁牛特部和喀喇沁部部,互相攻杀吧。

    最后便宜的是瓦剌!是兀良哈!

    刺啦!

    毛里孩划开他的胳膊。

    “啊!”岱钦惨叫个不停。

    “有尿就憋着!”

    毛里孩一脚把他踹翻:“不许给他治疗!”

    “狗屁大汗,鞑靼到了危难关头,却只想着尿尿,你怎么不去死呢!”

    “还有谁?对本首领不满意的?”

    “都站出来!”

    “本首领全都把你们戳死!”

    “阿古!”

    毛里孩就想杀阿古。

    阿古赶紧磕头:“太师,当务之急是如何逃回去,求太师冷静下来,求求太师了!”

    他不停磕头。

    心里后悔,当初大明皇帝招揽他,他就该留在大明。

    而不是回汗庭受罪。

    不过,大明皇帝是招揽他?还是利用他呢?

    说不清了。

    四千支火铳一炸,他在汗庭的地位就彻底不保了。

    尤其他身份尴尬,他是瓦剌人。

    毛里孩压住杀意:“你说该怎么撤?”

    “派出多股小部队,袭扰附近城池,让大明焦头烂额,咱们趁机突破墩台,翻越长城,返回漠北。”阿古道。

    这是好办法。

    但留下来的,都活不了了。

    最让毛里孩担心的是,撒出去的人,必须是他的心腹,翁牛特部的人。

    按照地图上的墩台估算,起码要舍了五千人。

    那翁牛特本部就剩下三万人了!

    如何压制其他各部的四万人?

    而且,于谦会不会看透他的计谋呢,若在半路夹击,他的下场会更惨。

    他看向阿鲁斯,阿鲁斯朝他点头。

    “回家,才是军心所在。”

    阿鲁斯道:“去攻打城池,大家不愿意,可要说回家,都跟发疯了一样,没人能阻拦我们回家!”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阿古,你留下负责袭扰。”毛里孩把他丢下。

    阿古竟松了口气,若留在大明,他该想办法投诚。

    可是。

    阿鲁斯却道:“首领,我很看好阿古,让他跟着我吧。”

    毛里孩一愣,阿古则心如死灰。

    阿鲁斯哪里是看重他了,就是不相信他,担心他投诚。

    连夜,鞑靼收拾行李开跑。

    第二天早晨,于谦部攻入鞑靼大营,结果只是一个充满陷阱的空营,鞑靼兵跑了。

    上报给于谦。

    张固却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倘若于谦参他一本,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会直线下降。

    “下官有罪!”张固嘴里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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