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窗外一只小鸟在欢快的叫着,阳光透过层层的叶子,最后形成一把散碎的金光,星星点点的撒在了窗前的帘子上。
石珪睁开眼,自己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脑袋还有些眩晕,但是已经不再疼痛。
石珪从床上坐起,披上衣服,走出了程金环的房间。
堂屋的桌子边,正坐着儿子石岳。石岳看见石珪走出房间来,也艰难的抱起手,歪歪斜斜的给石珪行礼,口中还含含糊糊的说道:“爹……早。”
石珪慈爱的笑道:“岳儿早,昨天睡得可好?”
石岳艰难的笑了一下,说道:“孩儿……睡得……好……。”
石珪摆了摆手,笑言:“行了,岳儿你将养着,爹去洗漱一下。”接着就快步走出了堂屋,到了自己平常休息的屋子里,从床边的柜子上拿了些干净衣服,就出了屋子,洗漱去了。
等石珪再次回到堂屋,程金环已经摆开了吃食,简简单单的一盆蒸豆子,还有一大碗稀粥,这就是石珪家休沐日的日常开始。
程金环舀了一碗稀粥,再配上些豆子,先递给了石岳。
石珪坐在主桌上,用筷子捻了捻豆子,无奈一粒也没有夹起来。
程金环略微嫌弃的瞅了石珪一眼,就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十来粒豆子,放在石珪碗里,然后拿了一柄大勺子,递在石珪手边。
石珪呵呵一笑,顺手接过勺子,摆在桌面上,对程金环说:“孩他娘,等会我们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削了煮水喝。”接着就抬起碗,把碗沿对着嘴边,用筷子扒拉着豆子吃。
程金环点了点头,却又说道:“那东西硬的象块石头,上次用筷子挑出来后,拿刀削,用针挑,都没搞下一块来,这次你又要用什么东西弄?”
石珪放下碗,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昨天忽然想起来的,以前我们成婚的时候,你爹不是送了一套刀么?他老人家可是说过,里面的那把砍骨刀,可是连牛骨头,都能砍得断。你说,要是找出那刀来,不就可以了么?!”
程金环有些无语,拿手直接拍向石珪脑门,但手到了半途,却又拐了个弯,轻轻的拍在了石珪的小臂上。
程金环嗔道:“你见谁家杀猪刀不保养就能用的?我爹送这刀,都快二十多年了,我们家就没有用过一次,现在丢哪都不知道了,就算现在找出来,只怕都锈的得不成样子了,这还能用?”
石珪也没想到还有这般变故,兀自嘴硬的说道:“也许磨磨,还能用?”
程金环被气的笑了起来,讽道:“你去磨,不说那刀还能不能磨,就算可以磨,等你磨到可以砍牛骨头,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够。”
石珪尴尬的笑了笑,还要兀自强辩些什么。
“吃饭!”
无奈程金环已经不想听石珪的“狡辩”,直接打断了石珪。
石珪只好闷着头,稀里哗啦的喝起稀粥来。
看石珪眉头紧锁的样子,显然还在不停的想办法。
忽然,石珪的眼睛一亮,抬起头就说:“你还记得我爹走的时候,留了一套木工工具?”
“怎么啦?我记得是有这么件东西,但不是你自己收着的么?再说了,还不是十来年都没有用过了,指不定也锈的厉害。”程金环想了一会后,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石珪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不一样,我爹那套木工工具是别人送的,他也没有用过,所以那些刀具,都是没拆过的,肯定还包着油纸。”
程金环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就算可以用,那东西硬的像石头,能有用么?”
石珪晒然一笑,说道:“绝对可以,那是东街老杜头拿来谢我爹帮忙的东西。老杜头说过,那刨刀利的可以刨开铁黎木。再说,那里面还有凿子和锤子,实在不行,凿开那东西就是。”
程金环听后,也是心中一定,也不再怼石珪,便催着石珪赶紧吃完,去找东西。
石珪也不含糊,三口两口的就把碗里的东西吃完,起身就满屋子的去找东西了。
等到石珪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那套木工工具。打开一看,果然所有刀具上都包着油纸。
石珪轻轻的揭开油纸,乌黑的刨刀浸满黄腻腻的油脂,银亮的刨刀刃口,闪烁着寒光。
石珪把油纸轻轻的放了回去,拎起整包工具,放到自家小小的院子当中。
接着又转身钻进了厨房里,取了一条长条凳子出来,这长条凳模样有些怪异,一头钉了一块厚实的木块,还有几根卡榫连在上面。
这是石珪老爹当年用的木工凳子,落在石珪手里后,就只能闲置在厨房里,当做放置杂物的支架了。
石珪把木工凳子放置好后,就组装起了刨刀,石珪凭着小时候看老爹做木工活的记忆,又顺着自己手里刨子零件的结构大小,先摸索着装了一把小巧的精刨子,然后去厨房里,顺手捡了几根柴火,固定在木工凳子上,试着用精刨子,在柴火上推刨几下。
石珪细细的观察着被推刨过的柴火,然后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石珪思忖这精刨子的尺寸,倒是比较适合,但是只能用来平整和刨光,估计用来刨硬邦邦的天蚕卵,还是够呛。
石珪又在工具包里挑挑拣拣,然后又花了些时间,再次组装了一把二刨子。
石珪记得老爹曾经说过,这二刨子俗名就叫二虎头,专门刮特殊不平整的毛料。
石珪拎着二虎头,在木工凳上试着推刨了几次柴火,然后再仔细观察一番效果。根据效果再用小锤敲击几下刨刀刀身,不断的调整刨刀的位置,重复几次之后,才达到了效果,石珪这才算满意。
石珪思忖这二虎子的尺寸虽然稍微大了一些,但刨刀刨硬物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石珪整理了一下木工凳子,又让程金环用筷子把天蚕卵夹到碗里,再拿出来放到木工凳的旁边,然后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才准备开始刨天蚕卵。
石珪和程金环没有让石岳避开,在石珪和程金环忙出忙进的时候,石岳也只是坐在藤椅上,静静的看着父母在忙碌,也没有多问一句。
倒是程金环抽空给石岳解释了一句,爹娘是在给石岳制作汤药。石岳听了也没多说话,仍是安静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石珪让程金环把天蚕卵放在了木工凳上,然后用卡榫抠住天蚕卵,剩下的空隙,再削些木片,用小锤轻轻的敲进去,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天,才把难看灰扑扑的天蚕卵完全紧固住。
随后,石珪侧着身子,站在木工凳旁,两只脚成弓箭步,然后弯下腰,用两只手的食指顶在刨口的两侧,两个拇指要顶在刨手的后面,然后发力推动二虎头,往天蚕卵上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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