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愤怒，这么想去杀一个人过。

    因为从我第一次学会杀这个字开始，我所杀的便是行尸鬼物、伪神城隍，但在这一刻眼前的佝偻老者，却让我动了杀心。

    真正意义上的，想要去杀一个人。

    所以在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动了。

    我迈步朝他走去，在同时取出一柄地仙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他，哪怕他的反应再快，在第一时间便操控他身后的尸傀对我出手，却也依然快不过我的地仙剑。

    一剑斩尸。

    尸傀崩溃。

    再一剑斩魂。

    他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而后一剑，斩神！

    他并非伪神，甚至可以说比之伪神城隍还要弱上一些，我连出三剑，对于他来说，也已经值得了。

    等我再回到原位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地上，连同他的那几句尸傀，同样的崩碎没了气息。

    所有原本以他为首的奇人界的人，都在面面相觑之后，开始有了要逃离的迹象，但我哪里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去。

    五家的血，总是要有人偿还的。

    我看着他们，第一次对人，布下了惊神阵。

    他们逃跑的速度快，惊神阵形成的速度更快。

    不过片刻，数百个来自于奇人界，无论是哪门哪派，哪一脉，在这一刻，在我眼里都一样。

    他们都需要偿还五家的血。

    “你们跑不掉的。”

    我缓缓开口。

    在这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杀！

    将他们全都留在这里，为五家所逝去的人陪葬，为五家的仙家老祖，为五家的家主，为柳云笙的死，忏悔！

    我想让他知道，他们能够在这里这般肆意，是因为五家的人，为了这世间，在舍弃着自己的命。

    我也想让世人知道。

    五家虽然没有了仙家老祖。

    没有人家主。

    还有我这个来自娘儿村，却被他们奉为希望的人在守着，在肩负着唯一仙的责任。

    我看着眼前在惊神阵中慌乱的人，我的心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而是在将三柄地仙剑同时投入惊神阵后，再次取出镇魂索和斩尸镰。

    完整的惊神阵在一瞬间便几乎将整个八峒村笼罩在其中。

    除了五家之人外，凡是在这里的，都将是惊神阵的目标。

    我开始听到他们求饶的声音。

    那些声音带着绝望，带着恐惧。

    但我却丝毫同情都升不起来，反而在他们的那些呼喊之下，我似是听到了我在进入‘葬仙’之地时，五家的人也像他们这么绝望的呼喊过。

    李伯温说过。

    该杀的杀。

    那么这些人。

    便该杀！

    “杀！”

    我轻轻喃道。

    三柄地仙剑所化二十七道身影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剑光，而后是斩尸镰和镇魂索所化的两道身影宛若死神一般开始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死去。

    我只感觉眼前所见越来越模糊，似是有水雾阻挡了我的视线，让我难以去看清在那惊神阵下的血红色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一直到呼喊消失。

    我才渐渐感觉到了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之气，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却只有畅快，这种畅快，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直到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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