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主要靠吃野草,喝生水,食用树上的野果子,吃地上爬行的小虫子,捉水里的小鱼小虾生存。”
张天刚起了个头,白便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疑惑道:“现在也一样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算是发现了,这个小女孩是个捧场王,不管谁讲故事,她都听得最认真,而且响应最积极。
“白,你过来。”
他朝小姑娘招了招手。
白离开妈妈的怀抱,三岁出头的她走路已经十分稳健,脚上穿着枫叶姨妈给她编织的鞋袜。
张天用一只手环住她,另一只手从竹篮里抓出一把色彩明艳的花草,问她:“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我知道!”白大声说,“这是萱草。”
“萱草能吃吗?”
“能!”
“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妈告诉我的!”
“那你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唔……”
白答不上来了,向她妈妈求助:“妈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枫叶姨妈笑道:“当然是阿妈告诉我的。”
张天接着问阿妈:“那阿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祖先们传下来的知识。”
阿妈到底是阿妈,她的回答要有水平得多。
奈何张天是铁了心要刨根究底:“那祖先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众人都沉默了,就连阿妈也一时怔然,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枭低着头思索,他很快想明白了,一语惊人:“祖先们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知识是祖先们传下来的,祖先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枭解释说:“第一個吃萱草的人,他不知道萱草有没有毒,能不能吃,他是吃过之后才知道的。”
“没错!”张天顺着枭的话说,“知识不会凭空出现,它是靠祖先们经过一次次勇敢的尝试得到的。这些对我们来说习以为常的食物,在很久很久以前,对祖先们来说,都是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的东西。”
这番话令所有人都心头一惊,继而陷入更深的思考中。
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的东西,何止以前,现在也到处都是!
他们从不去碰那些东西,因为阿妈说过……
“可是阿妈说过,没有吃过没有见过的东西很可能隐藏着危险,不能随便尝试。”
族人们在心里想的话,白替他们说了出来。
“阿妈说得对。”
张天先是肯定了阿妈的说法,面子还是要给的,紧接着话锋一转说:“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去尝试,那么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今天我要讲的故事,正是为我们尝试百草的祖先,他的名字叫神农。”
林郁一惊。
前面的长篇大论她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懂,唯独最后这两个字她听明白了。
神农?
她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很快,她听见张天的嘴里不断吐出这个单词,再搭配上他娓娓道来的神态,和他手里握着的那把萱草,怎么看都像是在讲神农尝百草的故事。
还真是咱们大中华文化区的原始部落?连神农尝百草都知道?
林郁迷糊了,她自认为对亚欧大陆上现存的原始部落了解颇深,但从未听说在丘陵地区生活着这么一个极端原始极端落后的部落。
她抠着头皮,努力回忆。
书用到时方恨少啊!她十分后悔没有更加用功的学习和研究。
“……神农专门采摘那些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的花草,放到嘴里尝,尝过之后再告诉大家,哪些草是苦的,哪些是甜的,哪些热,哪些凉,哪些吃了能充饥,哪些有毒不能吃,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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