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田文,秦末良心中也还是过意得去的,对方面对水手长对自己的打劫,本身也没有制止,自己受难的整个事情,对方也算是默认的。毕竟这是船上的法则,同时自己所做的也就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余地了,毕竟自己还将他推上了船长的宝座。
没有任何的精神标记的秦末良现在也不能得知田文离开之后,进行的船长大会顺利不顺利,但是想来应该是顺利的。没有反对者的话,可不就是顺利进行吗?
事实也是如此,在老吴等人召集了大部分船员后,除了部分留守在岗位上的年轻水手,真正有投票权的水手以及高级船员,都已经到达了船长室。
船长室不同于船长的房间,是真正航海过程中制定议程的地方,现在作为召开大会的场所。
面色激动的田文站在会议桌的首位,桌面上摊着航海图,旁边站着的正是老吴,正在和田文商量着什么,看来通知全船的船员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下边接着是老刘,老刘看着并不如老吴那样热情,二副在田文的另一边,静静地坐着,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再外面则是大部分的普通船员,有些抱着手,有些脚受伤的船员坐在椅子上。
眼见人到的差不多了,田文也是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诸位,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件遗憾的事情,我们的船长……”
视角一转,来到了楼上的客房之中,自从林获离开,秦末良也不住在这里之后。还剩下的客人就只有白应和他的保镖了。
白应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是昨晚船上发生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此时田文紧急召开大会,也更加加快了消息的传递。
“唉。船长居然死了。”白应也是叹息一声,毕竟自己和船长还是有一些买卖的,现在船长死了,又得花心思打理新的关系了。
一旁的保镖见状说道。
“先生,我从船员那里了解到,现在的大副已经召开了船长大会,要选出新的船长了。”
“这位大副可是有点不简单了。”白应随口说道。
保镖立在原地,似乎有些不解。
白应看了保镖一眼,解释道。
“本来船上船长的势力是最大的,不光有一位异术士相随,还有亲自招募的许多船员。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田家那对兄弟要打赢船长室很困难的。但是他们现在打赢了,你可看得出这里面的门道?”
保镖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唉。”白应叹了口气,才慢慢开口:“关键就是在船长和大副独处的这段时间,这时在船长的眼里,大副就是自己手上的人质,怎么样水手长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好巧不巧,水手长就是召集了人手,我估计船长也没想到水手长根本不顾及大副的性命,直接选择利用人数优势,对邢先生下手了。而船长的死虽然有些蹊跷,但是恐怕也和大副脱不了干系。”
“这个前代船长的儿子,居然能在船长手下混成大副,原来还以为是船长为了安抚以前跟着老船长的老人,现在看来这个大副的手段也不一般啊!”
保镖显然是有着些许的不同看法。
“但是最终和船长在密室里面的是那个叫苏林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异术士了。异术士对普通人,我觉得是他干掉船长的可能性更大。”
白应笑了笑。
“哈哈。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想法,这个世界又不是绝对的力量的世界,船长航海也有数十年了,这里面的经验阅历,还有他的收藏,不可能是一个新晋的异术士能够对付的。”
“再有就是,昨天船长这边崩溃的太快了,这个苏林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指挥得动田家兄弟的,如果说是苏林和田家兄弟联手倒是还有可能。”
“不过按理说应该可能性也不大,苏林这个城府不深的年轻人,和田家兄弟由没什么交集。在这社会中,最忌讳的事就是交浅言深,田家兄弟不可能将这种反叛的计划和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说的。”
“先生说的是。”保镖点头。
“不要只从力量的角度来看事情,力量又不能决定一切,哪怕是那位邢先生,也不是被田勇和几个水手杀死了。多从其他的角度想想,现在整件事情看下来,获益最多的恐怕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这个大副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就接手了【碧螺号】,而那位在杀死船长中功劳最大的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这…这田文,连自己兄弟都算计吗?”保镖有些震惊地说道。
“我看他当时离开田勇和邢先生的战场就是个最好的做法,不管是哪一方赢了,都是惨胜,剩下的一方不管怎么样,都离不开他。”
“这可真是,好计策啊!”保镖不无赞叹地说道。
“行了,收拾收拾,跟我下楼一趟。”白应站起身。
“先生要去找新船长吗?”保镖问道。
“这个不急。”白应摆了摆手。
“田文现在对待我们的态度还不清楚,现在先去看看新晋的异术士,苏林。”
病房之中,原本有些拥挤的病房现在空荡荡的,原来的水手基本都是水手长手下的,现在都已经去参加大会去了。
整个医务室里面,除了在诊疗室里面的田勇以外和看护他的船医,就只剩下秦末良了。
秦末良本身没有受什么重伤,但是还是要装作带伤的样子,待在医务室里面静养。
“吱嘎——”
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医务室,秦末良不禁想到,不会还有船长的余孽过来准备暗杀田勇吧。
不过好在并不是这样,进来的是住在客房的白应,以及他的保镖。
“苏先生,好久不见了。”
白应也是客气地和秦末良打了一个招呼,原先的白应可不像现在这样热情,最起码对自己没有这么热情,秦末良想着,说道。
“白老先生,您好。”秦末良挥手打了个招呼。
“别起身,别起身。”看见准备起来的秦末良,白应急忙说道。
“我们听说你受伤了,现在过来看看你。前几天也不知道你去哪里,我看你没有回来,还以为你和你叔叔从门岛离开了呢!”
白应看似无意地说道,但是秦末良知道白应在试探自己。
从白应的话中,不难看出,白应知道林获是从门岛离开的,但是不一定知道林获是怎么离开的,稍加思索,秦末良开口道。
“白老先生,实不相瞒,其实我和那位异术士并不是真的叔侄。”
白应面色上变化不多,但是旁边的保镖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下也是证实了秦末良的猜测。
“我和那位异术士交流并不多,只是知道他好像是一个什么组织里面的人。那天我酒量不佳,在酒馆醉倒了,之后我一直都在水手长的照顾下,没有回客房。原来那位异术士先生已经离开了吗?”
白应听了秦末良的话,微笑这点了点头。
“是的,我看到他从门岛离开了。”
“可是。”秦末良用疑惑的语气问道,“门岛不是,不是不好离开吗?这还是那位异术士告诉我的。哦,白先生您也跟我说过,怎么……”
白应摆摆手。
“门岛不好离开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不能离开,只是大多数人都是无法与门岛的本地人沟通的,但是异术士,可能有些什么手段或者认识什么人,这也不是绝对。”
“原来是这样。”秦末良点头说道,“只是我身上的钱都被他拿走了,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秦末良适时将话题向某个方向引导,果然看见白应脸上笑容更甚。
“苏先生,我听说你昨晚已经成功进阶,成为了一名异术士了,我听水手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秦末良好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是的,就是在船长室里面,船长威胁我,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功了。对了,白老先生,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白应的面色微微有一丝变化,不过他马上就掩饰了过去。
“昨晚的事我也只是听水手提到了一点,好像死了很多人,船长也死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现在大副正在召开大会选新的船长呢!不说这个了,苏先生啊,你刚刚说,你身上的钱都被拿走了?”
秦末良一脸无奈地说道:“是这样的,我的钱都被那个假冒的叔叔拿走了,当时他还说是为了帮我跟船长说好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
“好好好。”白应比了个手势,示意秦末良停下抱怨的话语。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吗?”
秦末良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一边悄悄观察白应的神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老先生,哪件事啊?”
“就是风浪岛上面的纪家,正在招募异术士的那件事啊!”
“但是我又不是……”秦末良说道这里,戛然而止。
“你已经成为了异术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