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怆已经死了!”
随着又是宛如白昼的一道雷电,秦末良做出了如上宣判。
“回避一下!”
看着围攻的人撤退,秦末良带着小队向另一侧移动了一段距离。
“该死!”
花观显然有些不甘心。
等众人安全下来,花蔓盈建议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交战的地方?”
“那边没人了?”
秦末良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花观的话。
众人来到现场。
纪怆的尸体就躺在小道中间,浑身多出刀伤,显然是那两位灵能战士造成的。
不过致命伤却是胸口贯穿心脏的伤害。
“雷击伤,异术造成的。”
秦末良虽然不是法医,但是对于各种异术造成的伤害,还是比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更清楚一些。
雷电巨大的能量,将构成胸廓的肋骨尽数劈碎,碎骨混杂着血液搅碎在心脏的各个房室的壁上,巨大的能量让血液蒸发许多,显得尤为粘稠。
四个房室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从中间能看到后面的肋骨,爆开的更大。
旁边还有另一具尸体,这是给纪怆带路的那个人,脖子上一刀,也被杀死了。
“好狠的雷电术!”
花观看着纪怆的尸体,心中不禁发寒。
秦末良蹲下,取下了纪怆的面罩,却突然愣住。
“怎么了?”
花观注意到秦末良震颤了一下,也是缓缓蹲下,同样呆住。
“苏大哥,叔叔,你们怎么了?”
花蔓盈的叫喊,让在一旁警戒,或者说是闲逛的胡雄恣回过头来。
“一个尸体,这么害怕吗?”
胡雄恣走上前,看到纪怆的面孔,也是一愣。
“我,我记得,这是宋双吧?”
“是宋双!我记得他的脸。”花观缓缓开口。
秦末良摸了摸死尸的面孔:“不是伪装,我们也没有陷入幻术。”
“这,这是怎么回事?”
花蔓盈看着死掉的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此地不宜久留,离开吧!”
秦末良带着众人匆忙下山,来到了歇脚的旅店之中。
“纪怆,为什么会变成宋双?”
桌子上,花观不解地问道。
“是纪怆变成宋双吗?”
胡雄恣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意思?”花观不假思索地问道。
花蔓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苏先生,当时,你感知到的,死掉的仆人,他当时邀请的人是纪怆,对吧?”
秦末良点点头:“是纪怆,按理说那个仆人应该确认了纪怆的身份,这才和他一起离开的。”
“这倒是有趣!”
胡雄恣来了兴致:“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那个死人,他是宋双呢?”
众人思索半天。
“除非,宋双就是纪怆。”
秦末良突然说道,话语似有问题,一时之间,剩下三人都沉默了。
花观率先开口:“你我是认识宋双和纪怆的,虽然你没见过纪怆,但是纪怆不是长这样的。我在风浪岛上见过的。”
“叔叔,等等……”花蔓盈打断了花观的分析:
“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花蔓盈和秦末良对视一样,似乎是看到了秦末良眼中鼓励的神色,花蔓盈满是自信,缓缓道来。
“叔叔,胡先生,我们是见过纪怆和宋双的。我们确定死的是宋双,但是白峰岛的人没有见过宋双和纪怆。也就说,宋双如果冒充纪怆的话,云家的人根本辨认不出来。”
胡雄恣点了点头。
花观头刚点下去,却狠狠向左右摇动起来。
“不对啊!岛上不是还有人认识纪怆的吗?”
“你是说纪纺吗?”
花蔓盈早有准备:“我听苏大哥和胡先生说过。纪纺常年不在纪家,离开纪家的时间很长。我想…”
“也许纪纺并不认识纪怆!”
闻言,花观露出惊讶的表情,正欲开口,但却将话咽了下去。
“其实还有另一种情况。纪怆和宋双是认识的,而那个仆人今天就是来找宋双的,所以出来的也是宋双。当然,困扰我们的问题还有一个,那就是谁要杀宋双!”
秦末良开口道。
“看明天的消息吧。”
秦末良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如果明天传下来消息,纪怆死了,那么这个纪怆应该就是我们所见的死亡的宋双,如果说纪怆还活着,那么宋双就不是代替了纪怆的身份了。”
一夜无话。
次日,众人还没有出去打探消息,就早早有人找上了秦末良。
“林先生,冒昧打扰,还请您见谅。”
秦末良疑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云崖,满身酒味,原本华美的衣物此时满是污浊。
“岛上的客轮开动的不多,我…我想林先生应该还没有离岛,就一家一家客栈找过来了。”
云崖似乎看出了秦末良的疑惑,解释道。
秦末良没有多纠结:“云先生,你找上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之后秦末良要前往卡加海域,不希望身后有人探知到自己的行踪。
尤其是带着花蔓盈和花观去和楚暮渚见面,很容易被海恩会差距到什么。
云崖似乎看出了秦末良有几分不悦,道:“眼下…云家风波未定,客轮抵达和出海的时间也不固定。我虽然已经不是云家的人了,但是在商会里面,还有几个交好的人……”
云崖抬头看着秦末良:“如果林先生有这个必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稍林先生你们一程。”
云崖的提议,对于秦末良来说,确实是有几分吸引力。
不过,秦末良觉得,云崖找上自己,应该不是为了这么简单的缘由。
“云先生,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送我一程?”
云崖环视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先生,不知道你是如何看我的。在我被发现不是我父亲的儿子之后,你是为数不多还愿意和我说话的人,我是比较感激的。”
“这次委托商会里的朋友,也是为了补偿你。毕竟是我把你拖进了云家的事情里的。”
“当然,我也有几分私情。我现在已经算是无处可去了,甚至之前答应你们的事情也做不到。山上有我的母亲,但是她并不想见到我。我很是迷茫……”
秦末良露出思索的神情。
云崖是想找自己开导他,还是说,他没有人能够倾诉,所以找上了自己。
“当时在山上,你也劝我离开,但是,我一直以来都生活在白峰岛上,云家就是我的家,我能去哪里呢?”
“云先生,虽然说你不是云家子嗣了,但是你父亲母亲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当时在会议室里面为了家产和你断绝了关系,现在真的就对你不管不顾了吗?”
云崖很是苦闷:“林先生,我也不明白。父亲和母亲都不愿意见我,除了前天晚上,父亲让我保护好他的院落。”
云崖说到这里,落寞的神色中露出一丝迷惘:“而且,你不知道,那天他在回来之后,看见我还活着,那个眼神有多可怕……”
“……就算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会相信我吧!林先生,我现在真的没别人可信了……”
云崖说着说着就有几分激动了。
也许是多日来的委屈借着眼下的酒劲暴发了出来。
秦末良看着大厅中几位投来的目光,轻轻拉了拉云崖,但是云崖却没有反应。
“除了…除了老仆,就是老仆人让我下山的,也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云崖站起身,脚步虚浮,突然身子一软扑向了秦末良。
秦末良拉住了倾倒的云崖,对大厅中的客人做了个抱歉的神色。
幸好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客人不是很多,没人认出云崖。
旅店后院。
秦末良向服务员说明了一下,付了一笔小钱,将云崖扔在了后院台阶上。
晨风微微,轻柔抚摸着两人的脸颊。
云崖浑身有几分躁动,在台阶上也坐不住,只是他也控制不住身体,很快发起酒疯。
他在后院之中翻滚冲撞。
幸好秦末良吩咐了服务员不要过来察看,倒也没有人看见云崖的窘迫。
等了一会儿,云崖突然看向秦末良。
“林先生,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懦弱。”
秦末良摇摇头,毕竟云崖遭受的打击巨大。
“父亲凭什么这么对我,他之前对我也有些冷漠,我还以为父亲就是这样的。但是,自从发现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他看我,就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那天让我护院,他就是想让我去死。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回心转意了,我真是天真。”
“可是这些都还情有可原。我的母亲,明明是她生下了我,但是她也像父亲一样,对我不闻不问,她明明是我的母亲啊!”
“当初她和别人有染,我不想说是谁的错,但不是我的错啊!为什么她能够那么心安理得地和父亲站在一起,甚至也和父亲一样,想我去死!”
“啊————”
云崖嘶吼了片刻,嗓子沙哑,似乎恢复了几分理智。
看着周围的隔音结界,沉默了片刻,云崖用嘶哑的声音说:
“谢谢。”
“平静下来了?”
秦末良看着痛苦的云崖,心中产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和自己之前的遭遇相比,云崖的遭受无疑更难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