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矿商两税收缴已经势在必行,钱谦益等一众东林人士也不再幻想能够阻止。
左右他们阻止收税的手段,可不止是力劝,还有拖延。
只要他们将收税的事情拖延上个把月,让消息传到江南,给金主们充足的筹备时间,就可以避开许多税收。
到那时候新皇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只能扶额长叹。
钱谦益有了决断,就使眼色给了其他东林党人。
尽管他目前品阶不高,但交友甚广,在东林党中隐隐有成为一派领袖的意思。
其他东林人士,也多以他为主,对他言听计从。
果然,朝堂上的其他东林党人看到了钱谦益的暗示,便不再出言反对,尽皆沉默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新皇嘛,总归是上任三把火的,只要把这三把火给浇灭了,凭他老朱家的尿性,只怕要不了几年就会躲进后宫里快活。
到那时候,这朝堂之上,不还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吗?
这样的想法在朝臣心里保留着,只是不敢说罢了。
而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们。
诸葛亮看着群臣的神情,不由得感到一阵熟悉。
像,太像了。
当年随着先帝西征之时,那刘璋手下的臣属们,不也是露着这样的眼神吗?
那般迷茫,那般的无所谓,每日浑浑噩噩,为官之道就只知道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诸葛亮隐藏在羽扇底下的神情,已经渐渐转为了失望。
他心里清楚,面对这种局面,想让这些人幡然醒悟是绝不可能的。
为今之计,只有两种办法。
要么便是像先帝一样,破了刘璋,平了川府之地,从内而外的击碎这些人安逸的舒适圈。
而另外一种办法嘛,就是在这一摊浑水之中,放入一条泥鳅,将这浑水搅得更浑。
只是这一人选,尚未出现罢了。
接下来诸葛亮又与群臣讨论了一番关于陕西赈灾的问题,随着第二批粮食的送达,那边的情况应该会好转许多。
而辽东的闹兵饷问题,也随着第一波兵饷的发放,渐渐平息。
在这一点上,反倒是先前曾经开口反对过改宗室俸禄的李国普处理的最好。
不同于黄立极话说得漂亮,事情却做得拖拉的风格。
这位年纪更大的老先生办起事情来,却犹如年轻人一般。
稍遇阻塞,便会不停追问进度,好似要把别人耳朵说起茧一般,不停的催促。
也正是有了这份催促,才使得辽东能尽快补齐部分军饷。
而陕西的灾情,也能尽快得到补给。
若非这位老先生每每在讨论问题之时,总有昏昏欲睡之感,诸葛亮真愿意重用与信任他。
可今日的他却很是反常,一听要开辟新税种,便不时向上偷瞄。
似是有话要说,又顾虑重重的模样。
诸葛亮站在龙台上,对于台下群臣的一切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遗留如此明显的李国普。
他留了个心眼,只待早朝过后,再传唤他。
半个时辰过后,早朝终于结束。
随着王承恩的吆喝声,群臣开始陆续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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