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确定要聊历史?
作者:宝宝顶我   花城做完后堵上不让谢怜流出最新章节     
    英伦文豪正文卷第118章你确定要聊历史?去巴黎交流的事,陆时没有拒绝。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斯科特的极力劝进,

    老哥连头条的标题都想好了——

    《诺贝尔文学奖?陆时:笑话罢了!》

    若《镜报》以此开刊,必然能火出天际。

    但陆时觉得这个标题太有攻击性,要求斯科特尽量淡化个人,转而将此次事件归结为西欧文学界的一次同进退,

    斯科特便改了名字:

    《一个二流文学院也配评诺贝尔文学奖!?》

    攻击性拉满。

    自从斯科特接触小报这一全新的概念,整个人都变了,在新闻通俗化上猪突猛进。

    陆时没辙,只好由得他去,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陆时从巴黎返程前不要发刊。

    商定此事后,陆时和萧伯纳走水路出发。

    轮船穿越英吉利海峡,从英国多弗到法国加来,

    两个港口之间的路程不远,海面风平浪静,因此用不了多长时间,

    船上人极多,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还能去窗边看海,也可以走到船尾感受初春的海风吹拂。

    陆时和萧伯纳在船舱里下国际象棋,

    在英国,棋类不如牌类流行,所以萧伯纳是个纯纯的臭棋篓子,

    当然,陆时也是,

    两人下棋约等于比烂。

    陆时拿起战车,随后摇了摇头,放下。

    萧伯纳说道:“陆,你这样可不行!没听说过摸子走子吗?”

    摸子走子是国际象棋的规矩,

    在对局中,行棋方用手触摸了自己方面的某个棋子,就必须走动它,只有当所触摸的棋子根本无法走动时,才可以另走别的棋子。

    陆时不由得尬笑,

    “这……我确实是不会啊。”

    萧伯纳狐疑道:“你不会是让我吧?”

    陆时摇摇头,

    “故意下输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或许不难,对于我这种低手却很难做到。”

    萧伯纳心想也是,

    以陆时展现出来的棋艺,让棋肯定不可能毫无破绽,

    这小子实在是太鶸了。

    萧伯纳推开了棋盘,吐槽道:“不下了。你跟我差距太大,下不起来。”

    陆时回敬:“显得伱多会似的~”

    说完,他站起身伸懒腰。

    萧伯纳说道:“我们启程多久了?现在出去,应该能看到著名的多佛白崖。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两人离开船舱,前往甲板。

    春寒料峭,海风带着咸味与寒意裹住两人,

    陆时紧紧身上的大衣,手握着栏杆,踮脚像远处眺望。

    萧伯纳看看天色,

    “陆,对巨轮而言,几十公里的水路转瞬即逝,我们应该只用在船上待一天。”

    20世纪,一切都很慢,

    萧伯纳对于“转瞬即逝”的理解和陆时明显不同。

    陆时看着平静、祥和的海面,低声吟道:“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因为是用汉语说的,萧伯纳没听懂。

    他也不深问,转而聊起了这次诺贝尔文学奖的事情,

    “陆,今天早上,就在我们登船之前,瑞典文学院又拍来电报。电报上说,托尔斯泰先生主动拒绝了本次提名,甚至评价自己的作品为‘老爷式的游戏’。”

    诺贝尔文学奖的事被炒得沸沸扬扬,文学界尽是对此的讨论,不可能不传到俄国。

    陆时叹气,

    “‘老爷式的游戏’啊……”

    他点头,随后又摇头,没有立即表态。

    萧伯纳好奇,

    “为什么先点头、后摇头?”

    陆时说:“托翁这么评价自己,当然没问题,既很谦虚、也很客观。但瑞典文学院以此为挡箭牌……哼哼……”

    萧伯纳轻笑道:“谦虚和客观是矛盾的吧?”

    陆时转过身,不再看着海面,

    他用右手的手肘抵住护栏,左手按住随时可能被吹飞的帽子,说:“托翁说的,应该是《战争与和平》。”

    萧伯纳说:“电文篇幅有限,瑞典文学院没说。当然,也有可能是托尔斯泰先生在给瑞典文学院拍电报的时候就懒得啰嗦,没有展开聊。大文豪的想法,不好讲的。”

    陆时说:“应该是《战争与和平》,没错。”

    对此,萧伯纳也很赞同,

    托尔斯泰说“老爷式的游戏”,其中的“老爷”,自然指贵族阶级,

    而托尔斯泰本身就是贵族,《战争与和平》中的皮埃尔和保尔康斯基就是以他自己为原型创作。

    陆时轻笑,

    “战争,指的是拿破仑;和平,指的是托翁自己。”

    萧伯纳一愣,随即也默契地笑了。

    因为《战争与和平》的背景便是俄法战争,所以拿破仑等于战争,

    而在书中,贵族们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接着奏乐、接着舞,是某种意义上的“和平”。

    陆时不由得感慨:“‘和平’的一面,托翁写得很真,明明是一本,却宛若纪实文学,把上流社会的奢靡腐烂几乎刻画到了骨子里,比之曹雪芹也……唔……”

    萧伯纳好奇道:“你刚才说的是一个中国人吧?”

    陆时点头,向对方推销,

    “校监先生,如果我有空,一定把《石头记》翻译给你看看。”

    这其实是画大饼,

    对外国人来说,《红楼梦》读起来堪比噩梦。

    陆时将话题又绕了回去,

    “再说《战争与和平》中的‘战争’,拿破仑撕毁和平协定,挥军跨过涅曼河的时候,保尔康斯基的父亲率领农奴们奔赴战场,结果呢?”

    萧伯纳一脸不解道:“结果当然是赢了。无论是、还是历史,法军最后都分崩离析了啊。”

    陆时摇摇头,

    “我说的不是战争的结果,而是那些农奴的结果。”

    萧伯纳更懵了,

    他无言地看着陆时,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陆时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最后却连名字都没留下。可就是这么一批吃不饱、站不稳的农奴,在托翁的笔下却是心甘情愿地慷慨赴死,这合理吗?”

    萧伯纳恍然大悟,

    “不合理。”

    陆时“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如果萧伯纳觉得合理,他就不光要推荐《红楼梦》了,还得推荐《三国演义》,让萧伯纳仔细看看王垕是怎么被曹操害死的。

    陆时说道:“所以我才说,托翁这么评价自己是客观的。毕竟,阅历需要后天积累。”

    托尔斯泰完成《战争与和平》的时候才三十多岁,

    对于一个贵族小哥,不能苛求太多。

    萧伯纳疑惑,

    “陆,既然你也是这个态度,又为什么拿托尔斯泰先生当挡箭牌,以此拒绝……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认为只有他才配得上诺贝尔文学奖?”

    陆时回答:“我刚才说,托翁不只是客观,还十分谦虚。《战争与和平》对农奴们的描写有失真实,但作为文学作品,其技巧、立意都是无可指摘的。何况,托翁还有《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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