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诸葛平在客栈旁边的馆子里吃了早饭,就前往宫老爷子家,这次坐的是黄包车。
他不太想坐这种人力车,毕竟看着一个人在前面呼哧呼哧地跑,他心里总有些不爽快。
但是现在大街上人力车比马车多的多,确实是人力车更方便。
“其实都是挣口饭吃,跟后世跑腿小哥也没什么差别。”他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上车了。
火车站附近有不少衣不蔽体的乞丐,他们会主动挑选目标,比如蹲在黄包车夫趴活的地点附近,看到穿着光鲜的人,就上去半趴半跪的,拽着行人的裤脚,嘴里念念有词“行行好吧……”
诸葛平扔了俩角票过去,乞丐千恩万谢地走了。不管这点钱对于这个乞丐到底是福是祸,诸葛平懒得想。这是一个饿殍遍野的时代,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
“快走吧,”趁着更多的乞丐还没围到脚边,他催着车夫快走。
“好嘞,老爷您坐稳。”车夫迈开蒲扇大的脚掌,虎虎生风地跑了起来。
到宫老爷子这儿的时候,约莫上午十点多。
门口有护院看着,诸葛平上去打招呼,“烦请通报一声,晚辈诸葛平求见。”说着诸葛平递过去一个长方形礼盒,礼盒外边用不显眼的却不便宜的黑色绸子裹着。
“这东西不方便太多人看见,请老爷子亲启。”说着,诸葛平又往护院手里塞了一块大洋。
在门口等了也就五六分钟,听得门里“哒哒哒”急促脚步声音。
门一打开,一张四方大脸从门里探出来,看到面前的诸葛平,表情愣了一下。
“你……您求见宫老爷?老爷让您进去。”
出来的这个人就是当初陪宫羽田去佛山的家仆,好像是姓姜。他这一愣应该是把诸葛平认出来了。
诸葛平道一声“谢谢”,跟着老姜往里走。
院子很深,诸葛平也不知道这应该叫几进几出,反正就是跨了好几道门槛,才到正厅。
正厅里最中间两把高背椅子,椅子中间夹着一個小茶几,宫老爷子在左手那把椅子上坐着,四平八稳地缓缓喝茶。
诸葛平朝老姜点点头,然后缓步走进了正厅。
他离着宫羽田十步,宫羽田还没什么反应。离着八步,宫羽田眼睛一瞪,放下托茶碗的手,抬头凝视。离着5步,宫老爷子面露惊容。
诸葛平一步一步,慢慢从宫老爷子身前走过了,走向一茶几之隔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了。这才以坐姿向老爷子拱拱手。“晚辈诸葛平前来拜会,礼物您还喜欢么?”
宫老爷子打了一个冷战,从诸葛平迈门槛进屋,他就没听见声音,脚步声、衣服摩擦声甚至是呼吸声,全都没有。到老爷子这个修为程度,一般人走到他十步以内,他不靠眼睛看都能知晓位置。但是对诸葛平,他感觉自己耳朵聋了一样。明明眼睛里有这个人,但耳朵却告诉他没有。这种错位感觉难受至极。
等到诸葛平坐在自己旁边,能看出他身体肌肉一松,那一刻,他的说话声、呼吸声、衣袂摩擦声一起恢复。从寂静到喧嚣,把宫老爷子激着了,这才让他战栗了一下。
宫老爷子看了他几秒钟,把茶碗放在了茶几上。也坐着一拱手:“宫羽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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