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停在了城门口的大道上。与此同时,飞羽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此时已经是正午十分,躺在货箱上的他刚一睁开眼,见到的便是明晃晃的光晕。耳边传来了车夫的喊话,接着对方拍了拍飞羽的肩膀示意他车队已经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飞羽识相地走下了拖车,随后同行的士兵开始检查起了货物的情况,他们得保证物资在送到东陵城后与清单是一致的。
洛文骑着战马来到了飞羽的身旁,他低下头看向了飞羽,“旅者,这里就是东陵了,我们就在此地告别。”洛文说着向士兵们下命令道:“所有人听令,单数出列,将尸体送去臣澈大人那。剩余的人看守物资,出发!”
士兵们允诺了一声后便推着推车和洛文进入了城池之中。留在大道上的飞羽环顾了一圈身旁,现在他正面临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生地不熟的他究竟该如何进入宫殿。
飞羽可是连巴伦西亚语都不会啊,贸然地进入城池,一旦遇到了守军的盘问,一定会暴露他的身份。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洛文那般友善,没有了巴尔巴多斯的帮助,要是再遇到像之前要塞里的那批人,飞羽可就没机会那么幸运地逃离此地了。
就在飞羽冥思苦想着该如何觐见东陵领主的时候,一直卷缩在大道两侧,城墙之下的饥民们从阴暗的角落内走了出来,他们慢慢靠近了留守在原地的队伍,并摇着手中破烂不堪的空碗哀求道:“大人们,可怜可怜,赏我们一点吃的吧。”
飞羽看向了那群衣衫不整的饥民,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有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孩。
一名老人没有管会士兵的阻拦,饥寒交迫,没有了任何退路的他径直走向了装有物资的拖车,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麻布袋一下,就被士兵即使发现并给推到了一旁。
“滚滚滚,哪里来的回哪去。”
士兵们呵斥着阻拦在了饥民们的身前。可饥民们并没有放弃,他们带着小孩一同跪在地上向士兵们哀求道:“大人们,我们从北方来,那里已经足足有半年没有下过雨了。粮食全都没了,求求你们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饥民们说着便开始朝着士兵磕头,他们以为这样的举动就能打动士兵们,可换来的却是这些人的冷眼。
北方的饥荒,士兵们早有听说,这是如此,他们才奉命将补给从清州城带到东陵。可这些物资并不是给这群饥民们准备的,东陵城内的官员可一直在等着这些货物呢。对于士兵们来说,货物是他们的性命。货物哪怕少了一点,他们要面临的可都是杀头之罪。
“喂,你到底还要看多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话语声,飞羽惊喜地朝着身旁看去,他见到一男子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随后那人昂起头露出了帽子下的面容。
“巴迪,巴尔巴多斯?”
巴尔巴多斯一把将飞羽拉到了一边,他轻声呵斥道:“你疯了?这里可是巴伦西亚,说话轻一点。”
“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巴尔巴多斯听后“哼哼”一笑,“死了?老子才没那么容易死。”他说着将右手的袖子撸起,并将那几道黑色的裂痕暴露在了飞羽的面前,“就那种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你受伤了?”飞羽反问道。
巴尔巴多斯立马将袖子复原,接着他一脸不爽地说道:“刀砍在你身上,你不会受伤?我也给了他一拳。”
“然后呢?你后来打赢了吗?”
“他退了一步,我趁机离开了。”
巴尔巴多斯说到这里,情况自然十分明显。他显然没有打赢在要塞内出现的那名映刻使用者。巴尔巴多斯虽然笨,但他也明显察觉到了这样说话会降低自己的威严,于是他补充道:“他吐血了,但我可没有。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回想到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情,飞羽不由地感到了一阵恶心。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那种事情我慢慢和你讲。”
“城西有一条河。”巴尔巴多斯说着指向了大道左侧的尽头,顺着他给的方向看去,飞羽见到了一座巨型的石像,石像的底部堆满了垃圾,那一侧的农田硬生生变为了一片废土。
“他们居然荒废了农田,还把垃圾倒在河流上游?”
“鬼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总之那条河一直通往地下,我打探过了,从那里进去的话,不出意外便可以抵达城镇的下方。”
在离开前,飞羽看了一眼身后的饥民,那群人依旧跪在士兵的身前不肯离去。见飞羽一直关心着那群饥民,巴尔巴多斯催促道:“别看了,这里的官员都不管他们,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有这个精力的话赶紧想想进城后该怎么办吧。你也总得为自己和夏他们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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