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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疮百孔的街道在燃烧,遍地都是破碎的装甲。
血鹰团的佣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生命体征,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苟延残喘。
对佣兵而言,死亡是迟早的事,但濒死前的最后一刻仍旧会充满遗憾,一些平日微不足道的小愿望会从意识海深处浮起,击碎那入行以来早已准备好的坦然。
华钧站在火焰里,皮肤被火光映得通红,却没有对行动造成一丝影响,近距离舔舐的火舌就像全息影像般无害。
他从火海里走出,可燃的黏着物还附在他身上熊熊燃烧,像是烈火织就的衣服,皮肉已经烧成焦炭却没从他身上脱落剥离。
他拿着高周波刀仔细清扫战场,一具一具检查尸体,给活着的补刀。
高周波刀的长时间工作,让刀柄需要进入短暂的几秒冷却,而早已变成粉末的刀身在失去空间力场的束缚后,飘散变成了微尘。
华钧从尸体取下新的刀片,安装、激活,用它切开佣兵们的头盔。
那一张张死去的脸,和怒目而视的沉默脸孔,他再熟悉不过,战场上求生无望的人在面对敌人时多半如此,他们用愤怒灌注自己,用眼神攻击对方。
他们的内心肯定充满各种疑虑,在战斗时他们就在想,为什么这个人被爆头了还不死?
为什么这个人明明已经死在面前了,却突然又从身后出现?
为什么这个人的再生速度这么快?
这些疑惑在战斗时至关重要,但在临死前反而微不足道了,对佣兵而言,更是如此。
佣兵的一切在死亡时就都结束了,毕竟从最初,他们与目标就只存在杀与被杀的关系。
华钧将佣兵团的人一个个杀死,最后回到血鹰面前,只剩上半身的血鹰靠着废墟的墙壁,表情淡然地望着向自己走近的华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他喃喃自语道,像辞世诗般吟诵了一句。
一刀落下,血鹰的天灵盖被削去半個,大脑被干脆利落地破坏。
“这下全都解决了。”无人机抓着手机夏娃降落到华钧头顶不远处。
华钧露出疲惫的笑容:“你们一个都没有事,感觉不错吧?”
夏娃:“你故意不用plana吗?”
华钧:“嗯,因为感觉应付得来。”
夏娃:“稍微让我有点感动了,但你一副很累的样子,没事吧?”
华钧轻轻叹了口气。
“还行。”
他的确累坏了,超死体验对正负面体验都有继承效果,能让他获得lli这样的有利症状,也能让长期的疲惫和伤痛在一次次循环中继承下来。
就像现在,明明身体已经不再承受高周波刀的斩击和子弹的射击,但他身上仍旧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幻痛,不过好在感觉很轻微,说明继承下来的印象很浅。
华钧将身上燃烧着的火焰,和已经被烧成焦炭不再复原的血肉一块块拆下来,随着伤害源的消失,恶劣环境短期适应的效果也逐渐散去,他的血肉又开始复生。
现在不管是红蜈蚣,还是血鹰团,再也没人能阻挡在他面前了。
计划到此,就算圆满结束。
华钧看着满地的死尸,心满意足地拿下无人机上的手机,给安南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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