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过身去,拿出我口袋里的探测器,在笔记本外侧进行扫描。探测器下的滴答声微弱,然而清晰。
她朝我凑过来,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似乎要伺机夺我手里的东西。
我厉声喝道,“保命要紧,你要东西,不要命啊?别过来,你不已经都拍过照了,这个东西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
她乖觉的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直直的看着我。
我不理会她,顺着探测器的指引,从口袋里的皮夹中拿出了小镊子,专注的从黑色笔记本侧面书脊处取下了一颗芝麻大小的黑色金属扣。我当然见过这东西,追踪器和纳米技术制造的炸弹的综合体。
我将金属扣顺手扔进了湖里,湖里掀起了一股白色的水浪,如同喷泉。
我冷笑了一声,对她说,“是追踪器和纳米炸弹,我救了你一命。你该怎么谢我?”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手足无措,“谢谢。”似乎还想来抢我手中的笔记本,但是又担心我的身手比她强。
“等等。”我继续用探测器在黑色笔记本中逐页的扫描。又扫描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微型摄像头,一样如法炮制,将微型摄像头扔进湖里。
“你刚刚说安德烈,你认识他?”她想试探我。
我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我们就像两个在猜疑链中互相博弈的猎手和猎物,谁也不想先开口透露自己是谁,彼此都保留着自己的神秘感。
她似乎灵机一动,猜出了我是谁。
我也猜出来了,我们都是被幕后操纵者所操纵的代理人,各为其主,都是为了得到安德烈·波波夫的情报。
“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我们做笔交易吧。”我单刀直入的说,“我想要你的两个笔记本,一个黑色的,一个白色的。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不如你把白色的笔记本交出来,你我都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窃听器?摄像头?追踪器?或者另一个纳米炸弹?”
“白色的笔记本,我还没有拍摄。”她嗫嚅道。
“我们做交易吧,我帮你探测并取出白色笔记本中的各种隐匿设备。我等于又救你一命,你可以拿回去给白色笔记本拍照,拍完照,白色笔记本也给我。我救你两次,你不吃亏,你有电子照片,回去一样可以复命。”我已经替她想得足够周道了。我自己都觉得惊奇,我为什么会这样反常?
扪心自问,毕竟,安德烈·波波夫的所有情报,都是她先找到和发现的。我虽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但是她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坏人,不过是个可怜的代理人罢了,任务失败后,幕后的雇主会不会怪罪她,那以后谁还会找她当代理人?
她毕竟是有些能力和本事的,从她能先于我找到情报这一点,我对她未免有惺惺相惜之感。
让她空手而归,的确不太公平,况且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我知道这是危险信号,一个杀手绝对不应该动恻隐之心的。
她一定也一样清楚,我也要回去给我的老板复命。我救了她的命,而她看上去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我在赌,我本来其实没必要赌的。
你知道间谍就是有这点好处,经年累月的训练,让我从她脸上露出的少量面部肌肉之微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在我面前已经服软了。
我乘胜追击,“我已经够替你着想了,你为什么不能替我着想着想。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又刺激了一下她。
“成交。”她很干脆的说,她很机灵,至少识时务,能很快认清形势。
她拿出那个白色的笔记本,信任的交给我。
在找情报方面她捷足先登,但在提防这些阴险的小伎俩方面她却没我经验丰富,我完全碾压她。
我用探测器在白色笔记本中同样找到了一个纳米炸弹和摄像头,全都扔到湖里处理掉了。
为了提防她使诈,我把白色笔记本还给她之前,先用全息眼镜对白色笔记本的内容进行了逐张拍摄。
她信守承诺,拍完了白色笔记本上的内容后,把白色笔记本递给了我。
她的确很聪明乖巧。也许,是我外表很有亲和力,不像坏人,所以她愿意接受我的意见?
也许聪明的她已经看出来了,我其实是个杀手?而跟杀手斗狠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论背后原因是哪一种,我都拿到了我想要的。这才最重要。
“如果我们是搭档,相信一定能合作的很好。”我揶揄道。
她未置可否,一言不发。
就在她用她的全息眼镜拍摄照片的时候,我收到了我的后援黑客给我发来的指示,文件夹在我的全息眼镜上自动打开,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份书单。
让我惊讶的是,这份书单和我刚才在俄罗斯国立图书馆里面看到的面前这个女孩儿放在图书回收车上的书完全是重合的。
任务让我去拍这些书中安德烈·波波夫做过标记的那些页码。
黑色、白色笔记本只不过是情报的一部分,还有第三部分情报。我怎么把刚刚那部分书单忘了?
对于白色笔记本中的内容,她拍完了照片,正准备转身要走的时候,我拦住了她。
“还有第三份情报,在图书馆里,你拍的那些书,能不能给我一份拷贝。”我嬉皮笑脸,厚着脸皮,开始报了几个书名。
我能看出来她很惊讶,因为她身体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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